法国之行11:噢,凡高的圣雷米医院!
感谢十六老师的鼓励。十六老师有关梵高的发言,说得挺好。
凡高是后印象派。后印象派就是注重主观情感投射到所画的东西上,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
这两天,我把凡高书信集又翻了一下。凡高在阿尔勒时,真的挺可怜的。他一直缺钱,经常跟提奥讲到钱的事。凡高没有钱买颜料和画布。所以,有时只画素描。
缺钱,发病,没有亲人在身边,被周围人驱赶,凡高真是潦倒不堪。但他仍然想着画画。1889年5月,他发病后,自愿到圣雷米医院治疗。
他说:“许多画家变成疯子,竟是事实;至少可以说,生活使人变精神恍惚。如果我使自己重新以全部精力来从事绘画的话,多么好啊;但是我总是要发疯的。”凡高说着这些,真是很无奈的样子。
他又说:“我认为我到这里来(到圣雷米医院)这件事是处理得适当的,因为当我见到这个巡回动物园里各种各样的疯子与精神病患者的真实情况以后,我不再怀着模糊的恐惧与不安,环境的变动对我有好处。“
这可见,得了精神病的人,自己也恐惧。自己正常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而发病的时候,又疯狂没法控制。
他说:“想画画的念头好像一种难以推卸的职责,顽强地重新在我的脑子里出现,我的绘画技能恢复得也很快。可是我想,画画是这样地吸引着我,将来在我自谋生计的余生中,我仍然会束手无策的。”
他自己知道 因为画画,未来的谋生也会束手无策。生活,看不到多少希望。
1889年5月到第二年春天,他在圣雷米医院,画了不少画。
我们到达这个医院了。我们的导游认为,圣雷米医院实在是没什么看的,转一下一刻钟就差不多了。
这是医院的围墙。
这是医院门前的一条路。路边有松林树。
凡高素描画松林树。
凡高画圣保罗医院的松林树。《在圣雷米的圣保罗医院》。
这个小镇叫圣雷米,而医院名叫圣保罗。
这是医院的大门。
左边小房子是卖门票的地方。
往里走,看到圆圆尖尖的树,茉莉拍的。
凡高画中经常出现这种圆圆尖尖的树,这是丝柏。
凡高画《两株丝柏》。
在给提奥的信中,梵高这样写道:"我脑里老是想着丝柏,它具有类似埃及的方尖形石碑的线条与比例的美,它的绿颜色具有一种崇高的性质。这是充满阳光的风景中的一块黑斑,但是这是一种极其有意思的黑斑,是我所能设想的最难正确落笔的东西。"
小美给我拍的,拍到了一株丝柏。。
这里有凡高的雕像。感觉凡高很瘦。
凡高对这个医院,感觉还不错。他说:“我呆在这里,大夫自然能够更好地了解什么是对我有害的,我被允许作画会更加有保障。
“我现在每星期洗两次澡,呆在澡堂里的时间有两小时;我的胃比一年之前好得多了,因此,就我所知道的说来,我只能继续进行坐浴治疗。”
又有一道门。里面其实是修道院,后来成为医院。
凡高画过这个修道院:
题为《圣保罗》,画了圣保罗医院的全景。
围墙上挂着凡高的画,画的是圣保罗医院的花园。
其实,凡高也吐槽过这个医院,他说:
“这个医院对待病人,确实是简单化的。甚至在病人外出时,也不照料病人,医院当局根本不管。(语句表达好像不太明白,原文就是这样。)
“他们让我们过着懒散而单调的生活,供给我们发霉的与有点腐烂的食物。现在我要告诉你,我来的第一天就拒绝这种食物。一直到我发病,我只吃面包与一小杯汤,只要我还留在这里,我就继续这样干下去。在这次发病后,贝隆大夫给了我一些酒与肉,这是事实,我很乐意接受这些东西,但他不想长久破例,考虑到医院的常规,他这样做是对的。”
茉莉在拍凡高自画像。这一幅自画像是在圣保罗医院画的。
梵高把这幅自画像看作自己神志正常的标志。他的用色很强烈,头发、眉毛和胡子近乎是红色的。
他对提奥说:"我希望你能看出我面孔比过去平静得多了,尽管在我自己看来,我的神色比以前茫然呆滞了些。我还有另外一幅,那是我在病中试着画的,不过我觉得你会更喜欢这一幅(指上图),我在创作这幅画时有意画得简约质朴些。等你见到老毕沙罗时,把这幅画给他看看。"
这是医院的花园。
凡高画《圣雷米花园的石凳》。
这个寻常的小院,凡高画了两个人在院中劳作的场景。
我和小美在此欣赏。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了女高音的歌唱,唱得好像很神秘。但没找到在哪里唱。
三人一起来欣赏。芦花在后面抓拍。这几天,芦花爱上了拍花絮
。
茉莉走到了另一个小院子。
然后,我们走进医院的长排房子里。这儿有一个庭院。四周有围廊。
会发现墙和砖都挺古旧了。但不知为什么,这儿给人很家常的感觉,就是莫名觉得有点亲切。
中间是花园,这些花草很平易近人。近前的这株是秋海棠,与我们家乡的秋海棠一模一样。
到二楼,这间是凡高住过的病房。房间墙壁斑驳,地砖磨损也挺厉害了。
他的窗外是这样的田地。不过,他的窗是有铁栅栏的。这个没有栅栏的窗是在楼梯口,窗外景色与凡高病房窗外景色完全一致。
他就望着这样的窗外。下雨了,画下了《雨中的麦田》。
望着这样的窗外。有太阳时,画一个圆圆的大太阳,画麦垅。这是素描。
春天时,窗外很有生机。凡高画《圣保罗医院背后的麦田》。这幅我感觉画得有点草率,也许是在病中的原因。
窗外的麦子成熟时,他又画了《收割的人》。
他说:
“我在画一幅我生病前(指在医院后因为回阿尔拿东西,又一次发病)几天画的油画——一幅《收割的人》。
“这幅习作全是黄色,颜料堆得很厚,但是主要的东西画得很好,很简练。这是一个画得轮廓模糊的人物,他好像一个为要在大热天把他的工作做完而拼命干活的魔鬼;我在这个收割的人身上,看到了一个死神的形象,他在收割的也许是人类。因此这是与我以前所画的播种的人相反的题材。但是在这个死神身上,却没有一点悲哀的味道,他在明朗的日光下干活,太阳以一种纯金的光普照万物。”
他在收割的也许是人类——噢,卖糕的!
后来,有关这幅画,他又说:
“《收割的人》画完了。这是非常、非常简练的,我认为它将成为保存在你家里的作品中的一幅。按照圣经中所说的,这是一个死神的形象,但是我想要表现的是接近于欢乐的所氛。除了一列紫色的群山以外,这幅画上全是黄金,一种淡淡的鲜明的黄色。我发现这幅画很奇怪,我好像是从牢房的铁栏杆里看它的。”
凡高非常喜欢米勒的画,像《播种者》。他曾经仿过米勒的《收割者》。
米勒生活在巴比松,同样是挺穷的。但米勒有画家朋友卢梭的帮助,卢梭挺富有。米勒有幸福的家庭,有九个孩子。米勒因为《晚祷》的成功,订单也很多。相比较,凡高是最可怜的了。
那个时候,画家要生活,必须要有订单。但凡高没有。那个时代,画家也很多,各种流派。凡高这种,不是科班出身,画得有些个稚拙,有些前卫,一时确实难入当时人法眼。
整齐的花园。
凡高画圣雷米花园景色。这幅画,很美,我蛮喜欢的。
梵高也经常在这些地方徘徊吧。
阳光照着墙上的爬山虎。地上的阔叶植物挺漂亮。
这是医院病房楼的出口。
与上图是同一地方的景象。凡高画《圣保罗医院大厅》。
100多年过去了,变化不大。
长排黄房子就是病房楼。我们就是从那个门洞走出来。从前,门外便是松树林了。现在门外是一堵墙。
我们从门洞出来后,就匆匆地与导游去汇合了。
导游认为我们只要一刻钟在此,我们还是超出了时间。我们觉得这里其实是大有看头的。
凡高在圣保罗医院呆了一年。完成了150多幅油画和100多幅素描。
他此时的绘画,最著名的一幅,便是油画《星夜》了。这幅《星夜》是他这个时期的代表作。
这幅笔触真是粗犷。
大星、小星都回旋在夜空中,新月也成了漩涡。丝柏树像火焰。一切似乎都在回旋,转动,在夜空中放射光芒……。
我查《凡高书信集》,对这幅星夜,他自己倒是没有说什么。
在圣雷米,凡高画的最适合大众欣赏的一幅,应该是《鸢尾花》了。对这幅,他自己也没有说什么。
这幅画真是很美,是凡高到这医院后不久画的。
这一幅画是梵高参与1889年在独立沙龙展览的两幅作品之一,提奥曾说过这幅画在独立沙龙上,"很受参观者的欣赏……它远远地就吸引住你的目光。这是一幅很美的作品,画面上洋溢着清新的气氛和活力"。
此后不久,提奥将它摆在了颜料商唐居伊设在蒙马特尔的商店里。1892年,唐居伊以300法郎的价格,将这幅画卖给了评论家奥克塔夫·米尔博——梵高最早的赏识者之一。1988年,美国马利布·保罗-盖提博物馆购进这幅作品,购进的价格是5300万美元。
这幅《鸢尾花》,也是在圣保罗画的,也极清新美丽。
在圣雷米,凡高曾回过一次阿尔勒,去拿些东西,但到了那里就发病了。又回到了圣保罗医院。
橄榄林。凡高自己很喜欢这幅画,他说:
“《橄榄林》这幅画中画着白云与群山的背景,与《月亮上山》中夜景的效果,从布局上看来都是夸张的,这些画中的线条像古树一样歪歪扭扭。橄榄树画得很合适,正像在别的习作中所画的那样。我想表现白天,那时候,绿色的甲虫与蝉在大热天中飞翔。”
这幅画上没有白云,我疑心他说的不是这一幅。但我又没找到有白云的《橄榄树》。
《紫丁香》,这幅好美。也是在圣保罗画的。
《杨树旁盛开的果园》。作于圣保罗。
画这幅时,是1890年的春天了!从1889年5月进医院,凡高在圣保罗医院度过了夏天、秋天和冬天。他在春天时,和提奥这样说:
“我们这里这几天天气很不好,但是今天却是一个真正的春天。长着麦苗的田野,远方是紫色的山,非常美。杏树到处都在开花。我时常感到,春天的景色使我非常振奋。
“此外,你今天来信告诉我,你已经在布鲁塞尔卖掉一幅我的油画,售价四百法郎。这个数目与别的价钱,也与在荷兰所画的作品的价钱比较,是不大的。但是我要努力多画,以便有可能少花钱而继续画下去。”
这是凡高生前唯一卖出的一幅画,《红色葡萄园》。
这幅画,是在阿尔勒画的,画于1888年10月。他路经某葡萄园,被这儿的景色吸引。他给弟弟提奥写信﹕“星期天,我看到了一片深得像红酒的葡萄田,落日的余晖将雨后的田野洒上了黄金和深红及暗紫色。”于是,有了这幅《红色葡萄园》。
卖出了一幅画,凡高高兴,说要努力多画,以便有可能少花钱而继续画下去。看出他对生活还是有希望和想象的。但几个月后,他还是自杀了。
《桃树花开》,画于圣保罗医院。圣雷米春天的景色多么美好!这样的景象,仿佛,是会让人流泪的……。这是凡高最后的春天。
还有这样的花朵!粉的,红的,春天的烂漫的花朵。凡高画《盛开的蔷薇》。
这一年的春天,五月时,凡高离开法国南方的圣雷米,离开圣保罗医院,回到巴黎。又到了巴黎近郊的奥维尔小镇。
这一年五月到七月,他在奥维尔又画了八十多幅画,然后,永远停下了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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