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思念慰寂寥
风雪交加席卷,冬天真的来了。成功实现了下午拉紧窗帘昏睡的自由,夜晚隔着结冰的窗户看外面,世界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混沌之后,便是新生,一切都在悄然酝酿。往往这样的时刻都能带给我宁静与怅然的思索,我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跨越地理版图,前去更加遥远、寒冷、肃穆的极地世界;手持一杯热茶,想象着此刻的贝加尔湖畔——那颗巨大的蓝色果冻,大概鲜有人驻足。
不知道卡尔维诺的《一个旅人在冬夜》具体写了些什么,但就这个名字极显了一种孤寂的浪漫,让我多年不忘。据说,贝加尔湖畔上有一个不大的船屋,里面住着一位老人。他留在那里很多年,陪伴他的只有一只狗。头顶的星空皆属于他们,他们是贝加尔湖的守夜人,甘愿一直留在无人打扰的荒原中。
狂风暴雪袭来的时候,淡定自若的老人大概会想:世界是流动的,而人生也不过如此。没有机会体验过的红尘,最终还是会像眼前的飘雪,消失在宇宙间。这样一看,他俨然一位随时都做好准备离开的外来客。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酷到极致。没有留恋的一生是多么轻松的一生啊。说到底,可能没有人会反驳“不带行李就上路的轻松旅程”,欲望是最值得思考的原罪。
此刻的我相比于白天,一点也不负累疲惫。白天那些恼人的工作、抗拒、不想面对的焦躁变得似乎很遥远,我刚刚读完一篇有关于美国政府移民法案的英文外刊,而这中间只是隔了一场两三个小时的睡眠。
无比清醒,想起夏天夜夜笙歌顿顿烧烤的日子还近在眼前,夏天结束后又一不小心落入了深不可测的隐蔽山谷。此一时彼一时,冬天的沉寂带给我更多关于前前后后经历的思考:世界万物发展变化的规律是人难以解释清楚的平衡。现在若是看不出,总有一天会明朗。
在默默蛰伏中前行的日子大多灰暗,就是在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决定:不如一个人静一段时间,避免不必要的联系与嘈杂的聚会。事实证明,原本浑浊的视线变得清晰了,眼睛里闪烁着的星星,都是我看到的关乎自身未来的光亮。
时间依然过得飞快,而我也不同以往的止步不前,我收获了一种笃定和安心,这是不论多少有趣的社交活动都带不来的。还有清晰的规划与执行的步骤,以及暗含力量的决心。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与其时常跟人混迹在一起彼此散发没有意义的焦虑,不如克制自己出场的频率,把更多的时间精力用在真正有助于自身成长的事情上。毕竟像我这种普通人,没有几百万的生意要谈,也就没必要说太多的话。说太多话,太消耗自己了。庄雅婷的哲学体系中早都表明过:我们要学会,省着用自己。
当然会有突如其来的思念,不停地在梦里与人重聚。很多人,他们都一起回来,短暂地停留片刻。我非常清楚,我是不会再为此所困了。所有积蓄在身体中的力量都在推着我往前走,没有人能够轻易阻挡。二十岁和二十七岁,曾经不愿意放手的东西,现在挥一挥手就都可以不要了。这并不是无情。
冬夜的寂静中也有浪漫,无关于曾经夜夜笙歌的互相陪伴。走到了一个更深的境界,几乎接近于我的理想,就想邀请别人也来看一看:晚来天欲雪,痛饮一杯,共敬所有留存心底的思念。过往的人和事,就让它们彻底被埋葬在这样的风雪天里,以后都不要再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