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煮糊了的芋头

作者:林  立  
    编排:非   
      “爸爸,您今天要不要回来吃饭?”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只听他匆匆答了一句:“不了我还在忙,你自己弄点吃吧。”
       母亲今天也不在家,又是我一个人,习惯性地拿出方便面。
       正当开水沸腾时,我看见外婆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来,问我吃了没,我懒懒地答道:“正准备吃方便面呢。”她听了便向我迈来,勾住我的手,说:“我煮了你最爱吃的芋头,来我家里吃,方便面不健康,不要天天吃。”分明的,我看到她眼里惊喜的光辉。
       走在去外婆家的路上,我看见外婆的背弯曲着,头沉沉地看着脚下的路,这不禁令我有些心酸,真的好久不见,她的头发又多了些银线。其实外婆家离我家并不远,一小会儿便到了。推开木板做的柴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烧焦的味道。
       “糟了,我的火忘了关!”外婆大步流星地冲向厨房。
        我便在客厅等候,不一会儿,她便端着芋头一步步走来。我看到她几乎是抱着那锅,小心翼翼地护着,然后将锅放在桌上,拿碗给我盛。一入口,便是烧焦的味道,微微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令人难以忍受。
       但我怎能告诉外婆这芋头真的是太难吃了呢!望着这一大碗装得满满的芋头,我不知道它们究竟耗费了这个老人多少的心血。抬头环顾四周,看着不足100平方米的小房子,陈设简单,一台电视,一排破烂的沙发被划拉得花花的。再看看外婆微微颤抖的满是斑点的手,看着看着,我碗中的芋头竟有点香。我开始拿起筷子吃了一块又一块,边吃边叮嘱外婆“你有糖尿病,不能吃太多”,她也应声答应。
        我和外婆一起吃着芋头,看着电视中外婆喜爱的京剧。我注意到外婆不时转头看我几眼,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不解地问道:“怎么啦?外婆。”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说道:“丫头,可不可以常常来吃外婆的芋头呀?外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假,常常煮好了芋头出去找你,却总是找不到你。”
       她有些哽咽了,接着说:“外婆老了,眼睛不好使了,腿脚也不像以前那般灵便,有时候一段时间不见你,你就会长得好高好高,快要认不出啦!”
      边说又把手抬得高高,我赶紧拉住她抬高的手:“以后肯定常常来看您,吃您煮的芋头。”
        “好,好,常来就好。”她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却有些愧疚。
      今天住校,想起远在家中的外婆,我不禁怀念起那煮糊的芋头。纵使这世界的山珍海味再怎么令人垂涎三尺,终不及那一碗倾注了老人满满关爱的煮糊了的芋头。
        尽管芋头糊了,人老了,但外婆对我的爱却始终没变。 (《千帆》备选稿件)
                                             插图/非鱼拍摄
作者
简介
       林  立 ,福建省云霄第一中学高一年学生。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