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 | 我的垂钓春秋
【往期回读】
我的垂钓春秋
刘文
作者刘文先生,1938年生,江都丁伙人,现居仙女镇。江都作协会员。曾在扬州晚报、江都日报发表近百篇作品。
钓鱼是一种集锻练、修身养性于一体的休闲娱乐活动。我从毛头孩童即开始学习钓鱼,至今算算也有70个春秋了。
抗战时期,我家曾住过一户扬州躲兵荒的,户主陈大伯是个钓鱼高手,那时农村塘多鱼好钓,除了冰河冻水,他家鱼鲜不断。平时一深缸养鲫,一浅缸养鳝。每次钓归我们就围着他的“战利品”抓啊摸的羡慕,发愿长大学钓鱼,可惜他在鬼子投降前病故,我们也就与“师”失之交臂。好在家父当年休假时,也曾用老陈渔具跟他钓过鱼,耳濡目染装鱼钩、鱼线及在鱼塘里钓鱼的情景,让我学了点“皮毛”。
待我们学钓鱼时已近解放,当时乡村小店没有钓具卖,想“白手起家”弄一套钓具,对我们这些毛头孩子来说,就像国家在“一无图纸二无技术”的情况下造原子弹,只有“依样画葫芦”学着干。没有竹杆,就找一根旧扫竹枝,梆在葵花楷上就算一根钓鱼竿,用妈妈的针线板上的针和线做钓钩鱼线,可弯鱼钩顶难的,钢针性脆一掰就断,听说针尖在灯火中烧红会变软,再往火钳夹头缝中一夹,向下一折就成了弯钩,因为鱼钩退过火易拉直,必须待鱼钩弯好了再錾火恢复钢性,牙膏锡管剪点锡皮裹住钩梃缚上钓线穿上鱼浮即成。可鱼浮难找呐,我们庄上不知从何年禁养家禽,别说鹅毛,就是鸡毛都难找,最后还是在外公家找了几根鸭翅毛代用。鱼浮子是穿上了,但通过双线穿在单线上使用,上下串动不听话。尽管缺点多多,总算能钓鱼,忙不迭挖蚯蚓,抓米打塘子,学着大人垂钓态势蹲在塘边守候。你别说,真有鲫鱼咬钩,待我将鱼拎上河岸时,不亚于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的那种喜悦。
见我钓到鱼,几个发小都跟着学,做了钓具学钓鱼。土造子都有竿易折、线易断、鱼钩没倒刺易逃鱼的缺点。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渔具当然要不断修改,绑呀扎的。我也和妈妈通融一根装蚊帐用的细帐,竹梆上一根长扫竹枝,这个钓竿既轻便又顺手美观多了。
那时上私塾没什么时间观念,只要按时完成先生布置的背书、默粉牌、写仿的作业,上学迟到了推说家中有事,先生不会怪你。所以我们每天起早都能钓几条鱼放在家里再上学,中午还能吃上鱼鲜。
从稚童到耄耊一晃几十春秋过去了,而我这根钓竿一直没丢,也见证了钓鱼行当从原始到现代的发展史。
就谈钓具吧,钓竿从土造到竹接竿、玻璃钢、碳素材到纳米材料,越来越现代化。过去一节一节接起来,现在只要轻轻一拉,从几米到十几米,重量还比竹竿轻,抛竿、手竿、台钓竿五花八门,传统钓、摸拟钓、抛竿钓、台式钓,各式竞技。钓钩钓线更是粗细皆有,国产的,进口的,任人挑选。无风静水钓蜈蚣,有风有浪用立漂,还有商品饵。打塘子、挂钩的有荤有素,听其自便。更有钩线鱼浮都装得现成的买回去就用,你说便当不便当。
退休以后时间允许,除了寒暑“让锋”和风雨气温不适外,每天必钓。钓鱼和玩牌一样,没有“常胜将军”。常有鱼钓不到,连本都搭进去的。有时也能应了“割草刀刀有,取鱼网网空,捞到一网就成功”一句歇后语,而钓得满载而归。
老伴有时也去塘边看我钓鱼,见鱼不上钩就着急,我说她是“钓鱼的不燥,背葫篓的燥”。以后我把根备用钓竿装上鱼线鱼饵,让她学着钓,她见有鱼上钓有了兴趣也钓过几次,有次竟钓了条四两重的大鲫鱼,真是“青出蓝而胜于蓝”。
“鱼竿犹如搓雀牌,上鱼好比抓‘发财’,鱼利亏盈无所谓,只缘养身乐开怀。”笔者以这几句顺口溜以自慰、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