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亲夫溺亡,女子与奸夫夜夜笙歌,知县带人扮强盗破案

清朝乾隆年间,铅山有个书生叫卢仁,家中十分富有,他与侠义之士韩梦相交甚笃,二人经常在一起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卢仁之妻夏氏,十分貌美,她倾慕韩梦的威猛高大,经常趁卢仁不注意时,向韩梦频抛媚眼。韩梦为人正直,视而不见。

一个冬日的下午,大雪纷飞。韩梦又到卢仁府上来做客了,可事不凑巧,卢仁带着家丁张季去乡下收租了,还没回来。夏氏有意要跟韩梦私交,趁机将他留住,迅速做了两个小菜,再倒上小酒,热情相劝道,“今日天寒,叔叔当饮些小酒,暖暖身子。等你吃好喝好,我家相公也从乡下回来了。”

说罢,夏氏殷切地端起酒杯,借机往韩梦手里送。韩梦却不接酒,只端坐原处,闭眼而道,“还是等卢大哥回到家中,与我共饮才好。”夏氏见韩梦不中招,又壮着胆子,大咧咧坐入他怀里道,“你大哥可能还要几个时辰才能回来,嫂嫂陪你,岂不更好?”

“既然你还知道是我嫂嫂,为何却这般不知廉耻?”韩梦一恼,猛地就将夏氏推开,气呼呼出门了。恰在这时,卢仁回来了,在院门口与韩梦撞了个满怀。他见韩梦脸色阴沉,气愤难当,便诧异询问,“贤弟这是作甚?谁招惹你了吗?”

“哎,卢兄,今日我不想多说,咱们改日再约吧!”韩梦向卢仁抱抱拳,气岔岔走了。卢仁还有些莫名其妙,便急急进屋询问夏氏,“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那韩老弟为何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娘子,是不是你招待不周啊?”

“奴家好酒好菜地招待他,哪里还招待不周了?”夏氏假惺惺一阵啜泣,道出原委,“你那贤弟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刚刚我给他倒酒时,他竟对我动手动脚。奴家一时气急,就给了他一巴掌。”

原来是这样啊!卢仁点点头,心里极不平静,他与韩梦深交多年,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实在想不通,他就跑到韩梦家中,向他询问事情经过。韩梦为了给夏氏留个尊严,始终不说实情,只叮嘱卢仁,小心提防她为妙。

卢仁见韩梦欲言又止,便认为夏氏说的是真,于是气呼呼地离开了韩家。不久,苏州的姑妈来信,她要嫁女儿了,请韩梦到府上做客。韩梦临走之前,想到至少一个月才能回家,他担心卢仁挂念,特意去卢府与之告别。不料卢府大门紧闭,原来当日,卢仁又下乡去收租了,韩梦想起夏氏的所作所为,也不好敲门留口信,只得怏怏离开铅山。

夏氏有个表弟叫覃怀,少年时相貌平平,及至弱冠之年,却已长得英俊不凡。夏氏回娘家省亲见到覃怀时,竟对他动了心,于是悄悄勾引,当日下午二人就做了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彼时,卢仁已近不惑之年,加上身子骨虚弱,很少向夏氏交功课;夏氏与覃怀成了事之后,深深地被这个生龙活虎的表弟迷恋上了,便想着天天与他在一起。

覃怀也贪恋夏氏的美貌,便对她说道,“我听说表姐夫家大业大,姐姐你想办法把我弄到卢家做份差事,岂不为妙?”

这倒是个好主意啊!夏氏回到家后,便将覃怀推荐给卢仁,卢仁正想找个账房先生,想到这个覃怀又是老婆的表弟,自然而然地就把他收入了府中。从此,只要一有机会,覃怀便和夏氏搅在一起,恣意行乐。

一日,家丁张季母亲病重,告假回乡下老家去了。卢仁恰好要去外县收账,一个人出去极不习惯,便让覃怀随他同行。覃怀不想去,就找夏氏给他出主意。夏氏灵机一动,偷偷笑道,“他这次去收租的地方路途较远,好像要坐船,你不是想跟我长相厮守吗?不如趁机把他推下水,让他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如果会游泳怎么办?那我不是死翘翘了吗?”覃怀有些担心,夏氏偷声笑道,“你放心,他是只旱鸭子,绝对不会游泳的。”

“那船家会游泳,下水相救又怎么办?”覃怀继续面露难色。

夏氏咬咬牙,发狠道,“那你就想办法将他们一块儿结果了!”

覃怀虽然有些害怕,但想着卢仁死后,他就可以长期睡他老婆,霸占他家产了,于是一咬牙,跟着卢仁去了。二人一路跋涉,到了申时,卢仁果然来到江边,雇了一条船,径直朝邻县而去。一路上,覃怀故意有说有笑,以此放松卢仁和船家的戒备。到了傍晚,红霞满天之时,船家还在船头摇船,卢仁则站在船尾遥望天边的晚霞。

覃怀趁卢仁不备,将其推入水中,卢仁果真不会游泳,没扑腾两下,就落入了深水之中。覃怀这才大声呼叫,“不好了,我姐夫哥落水了,船家快来救命啊!”

船家奔至船尾,看到卢仁落水处水流湍急,且人早不见了踪影,他哪敢下船施救?只得用船桨,在那里乱镐一阵。水下竟无半点气泡,更觉没法,不得不将船靠岸,请周围渔民帮忙打捞。可那些渔民,要价太高,覃怀又拿不出钱,船家不得不带着这小子折回了铅山。

至此,卢仁解决了,夏氏辞退了卢家所有的仆人,光明正大地跟覃怀住在了卢家大院内。

不久,韩梦从苏州回来了,在到达铅山的头一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怪梦。梦里,卢仁不住冲他大叫,“我死得好惨啊,贤弟,替我申冤啊!”韩梦起初还没将这个梦放在心里,可当他去到卢府,发现卢家已经变天时,才觉得他做的那个梦十分诡异。于是便向夏氏打听卢仁是怎么死的。夏氏哭哭啼啼骗说道,“半月之前,你大哥跟我表弟一起去邻县收租,走到中途的时候,却不慎落水,如今连尸骨都没有找着,八成是被水淹死了。”

“为何你表弟没事,偏偏我大哥淹死了?”韩梦相当愤怒,根本不信夏氏之言。夏氏嗔怒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希望我表弟一起落水不成?”

“既然落了水,为何他不加以施救?我大哥多半是被他推下水给害死的吧?”

“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呢?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诬陷啊?”覃怀听得吵吵声,便走到韩梦跟前,假惺惺说道,“当时我也想施救,可是我不会游泳啊!我只能请那船家帮忙,可是船家也看那江水太急,他也不敢下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表姐夫沉入江中。”

“那我问你,那船家姓甚名谁?我要去找他当面对质!”韩梦不依不饶,覃怀大怒道,“那是我表姐夫雇的船,我怎知他姓甚名谁?你这人好生无礼,赶紧出去,不然我不仅要去衙门告你诬陷,还要告你强闯民宅。”

覃怀以为韩梦这小子是个胆小怕事之人,经他这么一吓,他就会不敢再来闹事的。不料韩梦却直接写了张状纸,将覃怀和夏氏一起告了。至于缘由,当然是他认为二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为了达到她们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起合谋将卢仁害死了。

铅山知县倪青岩看了状纸,便问韩梦,“你可见到卢仁本人或是他的尸体?”

“大人,卢大哥已经坠江二十余日,我哪能看到他本人或是尸体呢?”韩梦觉得倪知县不长脑子,倪青岩不由得撇了撇嘴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怎么就能证明你大哥是被夏氏和那个覃怀合谋害死的呢?可有其他证据?”

“没有其他证据,可我昨晚做了一个怪梦,梦里卢仁大哥不住让我替他申冤,我就觉得他肯定是被害死的。”说罢,卢仁又讲起了当日夏氏勾引他的经过,他便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必然跟她表弟覃怀做了不可告人之事,不然他们为何遣散了卢家的所有家丁?

倪青岩听了他的讲诉后,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只见他猛地将惊堂木一拍便道,“梦都是虚幻的,你这混账东西竟只凭一个怪梦,就来这里扰乱公堂,诬陷良民,你当本县是好欺负的吗?来呀,把他给我轰出堂去!”

“扎!”众衙役听令,立即用棍棒将韩梦轰出了县衙。覃怀和夏氏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是一阵幸灾乐祸。然而,还没高兴多久,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卢家大院里就进了一伙强盗。这些人二话不说,将覃怀和夏氏的双眼蒙了,嘴巴堵了,用绳子绑了就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这行人竟然将他们带到了一艘大船上。等行至江心后,领头的那个人才将覃怀和夏氏眼上和嘴里的布取了。几个小喽啰提着灯笼站在船板上,领头人板着脸,冷声问覃怀,“狗东西,你可知道我们为何抓你?”

“小的不知啊,望大爷明示。”覃怀背后一阵发凉,慌忙跪下,不住求饶。夏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屁都不敢放一个。领头人猛地甩给覃怀一大巴掌道,“我大哥卢仁昨夜投梦于我,说你这狗东西将他推入水中,害他惨死,你说是也不是?”

嗯?难道世间真有鬼魂之说?覃怀更加害怕,急急说道,“不是,我,我没有害我表姐夫。”

“你不说实话,那就只能把你这表姐扔进江里喂王八了。”说罢,领头人大手一挥,几名喽啰二话不说,抓起夏氏,“扑通”一声就扔进了水中。

覃怀瞬间吓尿。领头人趁机又说道,“你说了实话,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你不说实话,我只能先剁了你脑袋,再把你下半身丢进江中喂王八!”覃怀更是惊恐不安,赶紧说道,“别杀我,我说实话,表姐夫确实是被我推下水的,可这都是我表姐让我干的啊,呜呜,大爷们,我也不想做这事啊,求你们放我一马吧。”

“你表姐已经下水,如今死无对证,你自然可以说是她指使你干的了,你这狗东西,去死吧!”说罢,那领头人挥起一脚,直接将覃怀踢入了江中。

覃怀暗暗庆幸,这些人还没劈他脑袋,否则他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原来,这小子竟会游泳,被踢入江中后,他竟在水中解开了绳索,然后暗潜至岸边,正要逃跑。不料一片火光照来,覃怀这才发现,有十余名官兵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赶紧指着江心的方向说道,“官爷来得正好,那江心处有一伙强盗,刚刚把我表姐推入了江中,幸亏我会游泳,侥幸逃过一劫。”

“既然你会游泳,那为何当日你表姐夫落入水中时,你未下水施救啊?”一个官人从这群人中走出,冷冷地问覃怀。覃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艘大船从江心划来,船上嘻嘻哈哈跳下十余人,连同一个湿落落的妇人。覃怀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妇人竟是自己的表姐。原来,这伙强盗,竟是县衙中的捕快所扮。他们奉了倪青岩之命,一来借吓唬覃怀和夏氏之际,探探虚实,二来主要是看看这厮会不会游泳,如果他真不会游泳,那卢仁落水时他未跳水施救,倒是情有可原;倘若他会游泳,而不去施救,那卢仁必然是被他推入水中的。

不曾想,覃怀不仅会游泳,还在被推下水之前,指出这一切都是夏氏所指。最终,当得知问他话的那位官人就是知县倪青岩时,覃怀不得不交代了受夏氏指使,将卢仁推下水的犯罪事实。这两个恶人,最终被判凌迟之刑。

因卢仁和夏氏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倪知县便将其判给韩梦抚养,至于卢家财产,自然而然地由韩梦继承。当韩梦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似乎才明白倪知县当日轰他的良苦用心,不由得跪地而拜,“青天大老爷,感谢您为卢大哥申冤报仇啊!”

卢仁用人不察,死得很冤;韩梦坐怀不乱,仗义为友人申冤,精神可嘉,品行当表。夏氏身为人妻,却不安分守己,最终与覃怀勾三搭四,做那龌龊之事,实在罪该万死。倪知县用妙计查出夏氏与覃怀二人之罪行,当为其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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