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舰队简史——广东水师

在介绍了几支外国舰队后，这次又回到了我国的近代舰队，这次介绍的主角来自我的故乡广东。而且基于近期美国在南海的一些言行举止（特别说中国对南海领土的声索是非法的），本人觉得很有必要讲一讲广东水师（又称粤洋舰队）的历史让大家了解。广东水师是一支常驻在两广（包括海南岛）的水上军事力量，基于广东是中国南大门的原因，历朝历代对于广东一带的海防都是相当重视。而近代广东水师的前身要追溯至1664年（清朝康熙3年）的绿营广东水师，水师提督驻于惠州，后来在1668年（康熙7年）因广东海域太平无事而遭到裁撤。直至1809年（嘉庆14年）才重新设置水师提督，驻扎在虎门。水师总兵力达2万人，拥有各式战船400余艘，其中最大的战舰为水师提督的督船，但排水量也不过是百余吨，装备旧式火炮十数门。而到了清朝中期，各地军备废弛，北京三大营的军队在皇帝面前阅兵尚且“人堕马，箭坠地”，更何况远在天南，又不是清朝长期重视的水师力量。因此广东水师当时的情况可谓相当糟糕，火炮缺乏保养，经常发生炸膛事故，就算没有发生事故，火炮的射程也是短的惊人（最主要是火药的原因：清朝制造的火药粗糙成沙粒状，不像西方是细粉状，因此燃烧不充分，导致火炮的威力减弱）；战船也因缺乏修整导致大量停用，可使用的战船数量跟上报予朝廷的数量出入巨大；船上的武器，例如：火枪，长枪，佩刀等都已经腐朽老化，不堪使用，更不用说兵员素质等问题。简单而言，广东水师缉贼拿盗尚敷其用，到了面对近代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时就完全不堪一击。1839年林则徐到达广州执行禁烟的任务，在与英国人多次交锋后，他明白与英国人的武力冲突已经不可避免，因此林则徐也对广东水师进行了检阅，但是发现广东水师无论从装备到兵员素质都不堪大用，为此他也上奏朝廷希望得到经费改善装备。（林则徐当时通过对比清朝和英国的火炮后，说道：“英军火炮远及十里内外，若我炮不能及彼，彼炮先以及我，是器不良也”）。

绿营水师旗帜

清朝水师

林则徐

1839年11月3日，在穿鼻洋发生了一场海战，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率领的29艘水师战船：16艘为战斗帆船（师船），13艘为火船（用于点着后对敌舰发动火攻），对阵英国2艘风帆护卫舰“风信子”号和“皇家海军”号（“风信子”号装备18门火炮，“皇家海军”号装备50门火炮）。英国方面因清朝水师旗舰悬挂红旗误以为是宣战之意，因此开火，“皇家海军”号以右舷的火炮射击在五十五码外的清朝水师，一艘火船中弹后沉没，另一艘战斗帆船则被射中弹药库而爆炸起火。由于清朝战斗帆船上的火炮因角度问题未能平射，因此只射中了英舰主桅和风帆。此后三艘中国火船被击沉，另有多艘战斗帆船受损（为了鼓励士气关天培奋不顾身，持刀指挥，又取银锭鼓励水兵，“凡有击中敌船一炮者，立刻赏银锭”）。但清朝水师在受到重创后，剩余各船纷纷掉头撤退，只有关天培的旗舰继续还击。英国方面认为该舰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威胁，于是命令“皇家海军”号停火（英国人称清朝火炮射击就像黑色的烟花一样，暗讽清朝的火炮威力弱小）。最后在双方对峙了半个小时后，关天培下令撤退（它的旗舰已经受了重创），英军也开始撤离。战斗中“皇家海军”号的主桅受损，舱楼和大帆都被炮弹击毁，“风信子”号则被火炮击中受损，帆索被打断，船帆亦被打至松脱，另外1名英军水手伤重不治。清朝方面则是1艘战斗帆船和3艘火船沉没，其余各船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15名水兵身亡，30多人受伤，关天培本人左手也受了伤。通过穿鼻海战就可以看出当时清朝和英国的海军实力相距甚远，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穿鼻海战

“皇家海军”号

关天培

不久后鸦片战争正式爆发，广东水师的表现虽然十分英勇，但是老旧的装备和战法终究敌不过英国的坚船利炮，最后珠江口的炮台群全部失守，水师提督关天培及一众水兵壮烈殉国。而清政府也在浑浑噩噩中签订了《南京条约》开启了中国近代史的屈辱历程。随着历史发展，列强纷纷从海上而来，广东的战略地位也越来越重要，在多次外敌入侵之时都首当其冲地成为国防前哨。同时“洋务运动”的开展，让清政府也开始建立起近代化的海军舰队，广东水师很快被纳入近代化的计划当中（当时清政府打算建立3支近代化的海军：北洋水师、南洋水师和粤洋水师，后来因福州船政局的原因又多了福州船政水师，专门保卫台海）开始了建设西式海军舰队。

广东机器局

两广总督任内的瑞麟

广东水师共拥有37艘各式军舰，总吨位1.1万吨，是四支近代化舰队里吨位最小的舰队。广东水师近代化的进程始于1866-1868年（同治5年—同治7年），时任两广总督的瑞麟向英法两国购入了6艘的蒸汽炮舰，但是由于缺乏资料，并不清楚这6艘炮舰是明轮船还是螺旋桨驱动，也不清楚武备和吨位状况（而根据不详细的英国记录，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后，英国海军在中国出售了几艘炮艇，其中2艘可能被广东水师购入，不过仍待考查），但是这6艘舰船的舰名则有清楚记录，分别为：“安澜”、“镇涛”、“澄清”、“绥靖”、“飞龙”和“镇海”。而时间到了1878年，基于3年前日本吞并琉球和染指台湾的行为，让清政府明白海军的重要性，因此清政府让各省督抚自筹经费购买当时号称能克制铁甲舰的利器：伦道尔炮舰。其实伦道尔炮舰就是小艇配上巨炮，虽然它的大口径火炮可以击穿当时所有的铁甲，但由于舰艇的吨位小，适航性差，导致这类炮舰只可以用于近岸防卫而不能用于出海作战，充其量就是水上炮台的用途。不过在当时那个一切都属于实验的年代，海军研发出来的新鲜事物并不少见，加上当时清政府听闻此种炮舰可以克制铁甲舰，造价又是十分便宜，因此成为了这种炮舰的第一批“白老鼠”。广东水师也赶上了这一波的潮流，时任两广总督的刘坤一决定认购一艘蚊子船，而另外一艘则让广东机器局的工程师在广东黄埔造船局中仿制。后来从英国运回的炮舰命名为“海镜清”号，该舰是”镇东”级七艘同级舰之一，船身为木质外包钢板无装甲，排水量440吨，长38.7米、宽8.8米、吃水2.9米，航速约8节，装备一门280毫米口径阿姆斯特朗前膛炮，两门76毫米口径12磅炮，于1881年七月25日在广州交付广东水师。不久后，广东机器局则模仿建造的蚊子船“海东雄”号下水服役，两舰排水量相同，舰长也一致，船宽略微增加到9.14米，吃水2.41米，动力系统采用复合式蒸汽机，航速7.5节。船头装备280毫米口径后膛炮一门，另外配备2门76毫米口径后膛副炮，全舰造价仅为3.39万两银（足足便宜了差不多12万两）。

蚊子船

1876年，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艘鱼雷艇“闪电”号，从此开启了海军不对称战力的大门，鱼雷战术被各国海军青睐，特备是海军较弱小的国家可已通过这种廉价而破坏力极大的新式武器来保卫自己的海岸线。当时的清朝也属于这一类的国家，因此鱼雷艇的出现得到众多清朝大臣的关注，特别是北洋和广东。随着1881年北洋舰队在英、德陆续购入新式军舰（当然包括鱼雷艇），广东知道自己的财力难以和拥有中央支持的北洋相比，但为了可以增强广东水师的战力，时任两广总督的张之洞决定搭上北洋在欧洲购舰的便车，在北洋向德国伏尔铿造船厂购舰的同时，向该船厂订购了“左二”级鱼雷艇的同款艇2艘，分别命名为“雷龙”号和“雷虎”号，并且委托“定远”、“镇远”级铁甲舰回国时帮助载运回国。1884年，北洋和广东又在伏尔铿订购了2艘鱼雷艇，北洋订制的命名为“右一”号，而广东的则为“雷中”号。到了1885年，张之洞向德国希肖造船厂一口气订购了9艘鱼雷艇，后在1886年又追加2艘，总计11艘，但是目前有名字可查的只有8艘，因用八卦来命名，也称作“八卦雷艇”（分别为：“雷乾”、“雷坤”、“雷离”、“雷坎”、“雷震”、“雷艮”、“雷巽”、“雷兑”）。此时广东水师已经拥有14艘鱼雷艇，组建了继北洋舰队鱼雷营后中国最大的鱼雷部队，而两者相加构成了东亚海面最强的鱼雷部队。

张之洞

鱼雷艇

1882年法国海军军官李维业指挥法军攻占了越南的都城河内，清政府得知后对法国提出交涉，并且让广东水师加强防备并巡视海南岛、东京湾附近海域，宣示主权。1885年，中法因越南宗主权的问题爆发冲突，随后演变成两国的战争，而越南毗邻两广，广西更是中法战争的主战场，因此防卫中国南大门的广东水师本应成为对抗法军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但奈何当时的广东水师实力确实太弱，只能停驻在港口中依靠炮台的保护，防止法国的袭击，而法军也派出军舰在1885年3月对广东水师所在的母港进行封锁和监视，双方并没有爆发冲突，这种态势一直到持续到战争结束。

李维业

中法马江海战

中法战争结束后，清朝向德国订购的军舰才陆续返回中国（德国在中法战争中奉行中立），包括广东水师的14艘鱼雷艇。在这批鱼雷艇回国的同时，张之洞深感广东海防之薄弱，因此特意派人到香港联系了一批工匠，参考当时英国人在香港建造浅水炮舰的图纸，在广东黄埔造船局建造了4艘排水量300吨级的浅水炮舰，用于珠江内河的防卫（分别命名为：“广元”、“广亨”、“广利”、“广贞”）后来又加建了2艘体型稍微增大的浅水炮舰用于珠江河口的防卫（分别命名为：“广金”、和“广玉”）。虽然陆续建造了这批浅水炮舰，但是广东水师依旧缺乏能出远海巡航的大型军舰，毕竟南海海域广阔，岛屿众多，一旦不加以巡视，就很容易被外国势力占据这些岛屿。张之洞也非常清楚这个状况，可是广东水师要钱没钱，要支持没支持，要技术也没技术，广东黄埔造船局只能造三四百吨级的小炮舰，而去外国订购又没有这个财力。正在张之洞为此感到头疼时，突然南洋水师向福州船政局订造“开济”级巡洋舰的情景浮现在他脑海里，想到这里张大人马上廓然开朗，并且联系了福州船政局。1885年底，张之洞正式向福州船政局下了4大4小共8艘军舰的订单，而此时船政局的船台上有一艘“威远”级炮舰的改进型正在建造中，因此船政决定此舰完工后优先交予广东水师，1887年8月6日该舰下水并正式命名为“广甲”号。“广甲”号排水量1,300吨，长67.36米、宽10.06米、吃水4.67米，航速14.2节，装备150毫米炮3门，105毫米炮4门，57毫米单管速射炮4门，“广甲”号归类为无防护巡洋舰。该舰于1888年1月抵达广东服役，随后张之洞亲乘此舰检阅广东水师的海防，并且测试军舰的质量。广东水师自此拥有了千吨级的大型军舰，可以出海进行巡弋，同时“广甲”号也坐实了旗舰的位置。张之洞在检阅完毕后，也决定效仿福州船政学堂，建立了广州黄埔水师学堂为广东水师培养自己的人才，同时也上奏朝廷要求借调福州船政学堂的毕业学子来充当教习，而“广甲”号不仅担任了旗舰，还担任了学堂的训练舰。同年，福州船政局也开始为广东水师建造另外3艘的巡洋舰（4大当中的另外3艘），这3舰在船政局的设计方案当中称为穹甲快船（防护巡洋舰），实际上是属于鱼雷巡洋舰。该级3艘军舰分别命名为“广乙”号、“广丙”号和“广丁”号（视为“广乙”级），排水量1000吨，长71.63米、宽8.23米、吃水3.96米，航速16.5节，装备150毫米口径炮1门，120毫米口径炮2门，47毫米口径速射炮4门，381毫米口径鱼雷发射管4具。“广乙”号在1889年下水并于次年服役，“广丙”号在1891年下水并于次年服役，“广丁”号则命运多舛，没有加入广东水师（因经费问题，没有交舰予广东水师，留在了船政舰队更名“福靖”号，甲午战后调驻北方，因遭遇台风而沉没）。而4艘小军舰的订单也在1889年完成了第一艘“广庚”号炮舰，排水量320吨，长43.89米、宽6米、吃水3.04米，航速12节，装备120毫米口径炮1门，105毫米口径炮1门，37毫米口径五管速射炮2门（后来因经费问题取消了后续3艘炮舰的订单，因此4小当中只完成了这艘而已）。

“广甲”号

“广乙”级

广东拥有3艘大型军舰后也有了北上参与南北海军会操的机会，因此在1891年和1894年“广甲”号、“广乙”号和“广丙”号都北上参与了南北海军会操。而两广这边在1889年张之洞调任湖广总督后，朝廷改派李鸿章的哥哥李瀚章担任两广总督，到了1894年中日因朝鲜问题而关系紧张，为了帮助弟弟李鸿章备战日本，李瀚章让3艘广东水师的主力无需南归留在北洋助战。不久后朝鲜局势恶化，李鸿章派“济远”号防护巡洋舰（穹甲巡洋舰）和“广乙”号鱼雷巡洋舰护送运兵船至朝鲜返航途中，在丰岛海域遭遇日本舰队，日方不宣而战发动攻击。丰岛海战爆发，“济远”号在开战没多久后就开始撤离逃跑，剩下“广乙”号在管带林国祥的指挥下奋力抗击2艘日本军舰的攻击（“浪速”号和“秋津洲”号），并一度利用硝烟和薄雾掩护，企图向日本军舰发射鱼雷。终因实力相差悬殊，遭受重创而撤退，最后搁浅在朝鲜西海岸的十八家岛，为避免资敌而自行焚毁。“广乙”号也因此成为了清朝在甲午战争中损失的第一艘主力军舰，以及清朝损失的第一艘全钢军舰。清朝得知丰岛海战后决定对日宣战，日本也同时对中国宣战，甲午战争爆发。“广甲”号和“广丙”号都参与了9月17日的黄海海战，在海战过程中“广甲”号初期表现积极，配合“致远”号合围日方“赤城”号炮舰，但随着海战的白热化，特别是“致远”号沉没后，“济远”号管带方伯谦见状竟然再一次率舰逃跑，“广甲”受其影响也跟着逃跑，最终在大连湾外的三山岛附近触礁，后因施救无效而被迫拆除武备自行炸毁。“广丙”号在开战初期与“平远”号一起停泊在大东沟海口掩护陆军登陆，见到海战爆发便马上赶往战场加入战斗，与“平远”号配合作战围攻日本的“西京丸”号和日方旗舰”松岛”号。后来又参与了威海保卫战，最终在1895年北洋舰队全军覆没后被日军俘虏，编入日本舰队，保留其舰名，最终在1895年被派往台湾执行任务时触礁沉没。自此，广东水师的3艘主力舰都在甲午战争中烟消云散，而两广总督李瀚章为了帮助弟弟李鸿章筹募军费而上奏朝廷希望恢复一种已被禁止的赌博，名为“闱姓”的彩票（闱姓，是一种广东流行的赌博，由赌场贩卖彩券，供乡民签赌，猜科举上榜者的姓名，猜中即可获得奖金）并从中抽取四成资助军费，但结果舆论大哗，只好称病辞职归隐。

丰岛海战

黄海海战

李瀚章

此后广东水师再未添购比“广甲”号和“广乙”级更大的军舰陷入了停滞期。直到1907年新任两广总督张人骏为了加强广东内河的巡防力量，以应对日益猖獗的革命党和治安问题，命令时任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向香港一所英国船厂订造4艘川江炮舰（长江炮舰的改进型，以适应浅水区域的活动），分别为“江大”号、“江清”号、“江巩”号和“江固”号，取意“大清巩固”。该级炮舰排水量250吨，长44米、宽5.69米、吃水2.28米，航速14节，装备1门76毫米口径炮，1门40毫米口径炮，4挺马克沁机枪和4挺麦德森机枪。到了1909—1910年期间，清朝决定重整海军，取消北洋、南洋、船政、广东和湖广等编制，组建巡洋舰队和长江舰队。

张人骏

李准在广东水师提督任内，先后率舰巡查东沙群岛和西沙群岛，再次宣示了中国对该两处群岛的主权，为纪念他的功绩，今日南沙群岛内尚命名有李准滩，他所著《广东水师国防要塞图说》，至今仍是中国政府用以证明其对东沙、西沙等海岛主权的重要文献。

伏波岛（晋卿岛）

东沙岛

1909年的5月，广东水师提督李准率领3艘军舰“伏波”号、“琛航”号和“广金”号（“伏波”号与“琛航”号在马江海战结束后被船政修复，一直用于运输、补给等任务，后因广东缺乏大型船只，因此在1902年将这两艘已经完全作为运输船的老式炮舰调拨给广东使用）前往南海进行巡弋任务。这里就要简略交代：日本强占东沙岛事件，1908年英国人想在东沙岛上修建灯塔方便航行和避免触礁，却发现东沙岛的归属存在问题，因为东沙岛历史上一直是中国的固有领土，但英国人发现此时岛屿已经被日本人占据，所以英国人询问了清政府东沙岛的主权归属问题。这时候清政府才知道东沙岛已经被日本人所占，为此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出海至东沙岛巡查，发现情况属实。李准回广东后马上请示两广总督张人骏，电告外务部，与日本人进行交涉，日本公使要求清政府拿出二百年以前的海图作为证据证明东沙岛属于中国固有领土，经过广东按察使王秉恩大量翻阅藏书资料终于找到了铁证，迫使日本外务部将东沙岛归还给清朝，这就是1908年日本强占东沙岛事件。此事件可谓大大地刺激了清政府，因此才有了李准再次率队出巡南海的举动。1909年5月29日李准一行直驶西沙群岛，并逐一登岛进行升旗、竖主权碑和命名海岛等宣示主权的行动，而其中两座岛屿就命名为“伏波”（今晋卿岛）和“琛航”。舰队此后一直巡弋至曾母暗沙，最终历经重重艰难险阻——胜利返航。如同生命中最后的光辉，广东水师终于功成身退，成为国家巡洋舰队的一部分。广东水师的功绩和历史也成为今天共和国捍卫南海主权和反驳西方谣言及胡乱指控的历史铁证之一，南海自古就是中国的固有领土神圣且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