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 小 脚 女 侠（小说连载七）鲁 宁
七奋力战魔穴 冒雨险脱身
转眼间，乌云翻滚雷声大作。英桃盼着一场大雨的来临，好把满院子淋漓的血迹冲刷洗掉。
回转身她奔向地下室，只见爷爷背着伤势最重的伯伯，奔向地面的楼梯。
原来，爷爷趁英桃出去探风，带个哥们来到那间刑讯室，另外两人于门口监视等候。俩鬼子见那老者淋着一身冷水，气息奄奄，为留活口刑讯暂停，一时没事可干便玩上了围棋，下了两把又觉得没味，想起拿对面两个中国妇女开心，而室内不能没人，正为谁先谁后抓阄，爷爷一个鹞子翻身打到背后！抓住俩狼头往一起并撞，鬼子有心摸枪无力反抗，正惨痛地折磨着，可笑的俩狼头已被爷爷震得翻江倒海，爆炸了一般！爷爷平时玩哑铃竟如玩珍珠一样轻巧，何况两颗肉眼凡胎的鬼子脑壳？！外屋鬼子听了动静，由打旁边蹿来，正端枪靠近，躲在门口的老人惊了一跳！正要去抓那鬼子却见着了英桃，说时迟那时快，未等那鬼子明白，英桃一把“眼药”呛了眼，老人趁机夺过枪支猛扎过去，鬼子一闪枪刺斜扎臂膀，鬼子哇哇暴叫！英桃上去一个晴天霹雳地双峰贯耳！老者趁机举刀直刺过去！呲，一声快响，血流如注！栽歪着脑袋吻了地皮。
英桃见爷爷灭了俩鬼子十分高兴，却一蹇眉头：爷爷，还有俩妹子呢，我去了就来！俺也去！说罢，爷爷吩咐哥们看好伤者，就地等待，随即反转身形跟英桃去了。
鬼子像觉了病，一时惊醒起来。然而三番五次的猥亵、调戏、强暴妇女，兽欲的发泄一时消减了原来的兽性，却要留下他们的孽种，于是怕死的狼心竟胆怯起来，又挎上了枪，狼眼闪着警惕的贼光。
英桃身着鬼子军装，大模大样走向前去，俩鬼子见这脸蛋鲜灵俊俏的同伙，也想起那惊艳逼人的“川岛芳子”，不禁眼前一亮，我的天妈！真是烧了八辈子高香！得了八辈子艳福！便争着抢着前来热乎，到跟前，越看跟那冷艳逼人又异常诱惑的川岛芳子越是相像。他们照片上都看熟了那女妖的模样，几乎嗅着了奇异的美味，惊艳异常！胯下的淫枪不禁再次挺拔，刀枪林立。正迷醉着狂乐的意淫，英桃一手甩出“眼药”一手飞镖，那四只狼眼想要再次睁开一睹美妙俊俏的芳容，是有闲心无力气，快要毙命了。
正半阴半阳的折磨间，爷爷一个箭步，将头前的鬼子先吃个窝心拳，就地转了两圈半，趴在地上嚎叫！随即英桃一脚空中下柱！踏在腰间是雷霆万钧！那鬼子除筋皮肉还牵连着，椎骨已是粉碎！另个鬼子正被这从天而降的变故惊呆着，英桃腿出飞脚，那“弹头”直射鬼子裤裆，可恨那杆淫枪如同断了筋脉，痛绝失声！英桃随即举起那把暗红的烙铁，以毒攻毒，扎进贼心！只听嗞啦一声煎肉的细响，号称刀枪不入的“大日本皇军”是难逃公道！蹬了两下狼腿，随即是日本船——玩完。
解下了俩妹子，穿好衣服，稍事整理，他们相搀相扶走出魔窟，在洞口会齐，隐含着激动而简单的祝贺在眼圈微微地流露。
乌云压城，滚滚的电闪雷鸣，震荡夹杂着冰雹的滂沱大雨，地面已成白花花的溜冰场，瞬间又黄水横流，给撤离带来了不便，却也是老天爷护佑，鬼子一时难以施展围剿。
鬼子在当局不抵抗政策庇护下，在古城嚣张至极不可一世，对潜伏的抗日武装不屑一顾，对监狱也一度放任，他们以为用一个连兵力轮番驻守，犯人大多都是民间抗日人士，还有好多错抓的老百姓，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便定期由鬼子宪兵队例行公事，走马观花的检查一番，然后向长官告捷，便万事大吉。英桃、郭庆劫持的吉普车便是宪兵例行检查用的。
大家上了那吉普车，爷爷握着方向盘，迂迂回回驶进了浑河边茂密的丛林。老天爷也被打鬼子行动所感召，大水冲刷淹没着车印，鬼子一时无从跟踪。
浑河大水猛然上涨，浩荡地漫卷着两岸堤坝，船只不见踪影，系泊绳索被洪水拉断，七零八落，古城忍受着洪水猛兽的吞噬。英桃和爷爷们水性极好，一个带一个到了对岸。
郭庆把牢房的“犯人”放走，将发电机灭火断电，又和章五断后。
盛京深秋本是赤橙黄绿交织的风景画，此时却衰微破败一派狼藉。人们如同东陵的赑屃压在身上，喘不出气来。满洲国当局欺软怕硬，绷着歌舞升平的奴才相，任由兵荒马乱鬼匪横行。这是由打秦朝统一中国人最悲惨的遭遇，比八国联军进北京更加残酷。
解救的胜利，英桃激动欣喜，这是盛京城抗战的又一次争气行动。
鬼子很窝囊，要报仇雪恨杀一儆百，抓住英桃点天灯！碎尸万段！全城已经戒严，画影、图形、布告，她们的形容相貌挂满了街市，同时挨家挨户地毯式搜索，变本加厉借题发挥，一波抓壮丁、抓慰安妇的疯狂又一次席卷而来！逼着老百姓为鬼子下乡抢钱、抢粮、抢人！身强力壮的抓到鞍山、本溪铁矿、抚顺煤矿、黑龙江边塞建筑“国防工事”；强暴妇女、人体毒化实验、通过老鼠、苍蝇、蚊子播撒细菌，烧杀抢掠十恶不赦！整个古城一时风声鹤唳血雨腥风，弄得百姓人家鸡飞狗跳，惶惶不安。跟英桃和爷爷有些瓜葛的、长相贴边的，逼得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古城内外、市郊原野哭爹喊娘哀声载道。
爷爷清朝遗老的身份，让英桃她们有些回旋余地，今天可不行了，她们捅了马蜂窝，鬼子要置她们于死地而后快！迅速转移是立马当急，家早已被封锁了门户，贴了封条和布告。
他们想去安东抗日热点地区。凭武功越过封锁线是有可能的，而鬼子现代化交通手段，林立的关卡拉网式搜查，加上老蒋不准抗日的紧箍咒，国军像乌龟一样缩着怕掉的脑袋，一切困难因素，即便神力也显得单薄，风险巨大。这时爷爷想起了奉天镖局，话音刚落，英桃提醒爷爷，镖局关了。那刚强血性的走镖人投了义勇军，鬼子将镖局做为玩乐的妓院。
英桃给爷爷点上烟，说您别急，天无绝人之路，道总会有的。
爷爷望着英桃，知道她很有道眼，那双锥子小脚竟能出生入死，打死了不少鬼子！
郭庆推测，鬼子必以抓住英桃为目标，否则不会放弃。事件发生在卢沟桥事变半年光景，鬼子立足未稳，劫狱是个大示威！大挑战！不杀她们，全盘进攻中国的战略必受重创。郭庆凭着过去王府保安总管的耳濡目染，了解世态国情，军阀混战列强肢解，国家满目疮痍，日本人乘虚而入。鬼子大抓大捕，她们往哪儿躲？于是便主动断后。好在大雨滂沱迟滞了鬼子的行动，现已安全转移。他和章五分两路且战且退。
夜色在大雨中缓缓降临，雨水浇灭了鬼子追捕的信心，晚上八点多垂头丧气地撤了些人。
浑河那望江亭破落不堪，四野茫茫，却有茂密的森林遮掩，可暂时栖身避难，她们胡乱的坐在蛛网密布、层层尘土的台阶上，紧张和劳累一齐涌上来，却必须想出避难的对策。
夜幕中，身穿日本军装的俩年轻人，由打小道悄悄走来。爷爷一愣：这么快，鬼子就追来了？！他习惯地抓起那只铁梨拐杖，英桃备好飞镖，拿好了架势，但她神机眼快，见那人双手抱拳，一声爷爷，音调耳熟，竟是郭庆和章五。
原来，郭庆和章五掩护大家，甩开鬼子，小河沿会齐便直奔大帅府。他估摸这是盛京最安全保靠之地了，若能疏通关节可暂避一时。可一进大门傻眼了，院落里空无一人，阴沉死寂，出来后听说，九一八事变后，几房姨太太都出走了关内，有的回了娘家。苍凉冷落好不悲哀！曾经的车水马龙，如今门可罗雀！咋办？他饥渴难耐，索性喝了口大门边上石狮底座的雨水，盯着那狮子出神，忽然一拍大腿：有了！章五吓一跳，原来郭庆他想到了清王府。因满州国是日本人制造和扶持的傀儡政权，满清遗留古城的王府还在，于是俩人拔双腿直奔故宫方向而来。
那王府群落在故宫左右。章五手打门环，出来个丫鬟，郭庆说明来意，那丫鬟带着去见管家。少管家是个副官，名叫李弧，因说话习惯用手画圈，人们就简称叫他“弧”。弧不敢做主，须请主子说话。他们见了面，一看竟是王子幼时的奶妈，因为人慈善仗义很得上下的信任和喜欢，人们都叫她姥姥。日本鬼子占领古城，王府的人先后出走，便留下老人看家望门全权管理内外。郭庆拜过姥姥，说明来意，姥姥合计一番，便爽快地答应了。郭庆和章五带着兴奋的喜悦，转身来找英桃。
听了英桃的打算，郭庆说咱国人都有这般血性，永毅果敢血战豺狼，何愁咱家乡不保？！忍受这亡国灭种的大灾大难！可大敌当前迎头而上，安东路途遥远不说，还要闯关过卡风险太大。他开门见山：爷爷我看你和英桃今晚随我到王府，暂避一时，躲过鬼子风头再作长远打算。
英桃和爷爷都不言语，郭庆已看出那复杂的情绪。形势危急，老爷子却有侯门似海的戒畏，再说一旦传进伪满皇帝溥仪的耳朵，他这下臣吃不了要兜着走！英桃不光戒畏，还有更可怕的影子在脑子萦绕，那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日本关东军大特务、大间谍川岛芳子是个清朝的格格！她父亲攀附日寇，惦着复清回朝，一切都豁出去了！将这三岁的女儿让给了日本浪人川岛浪速，认干爹，她六岁被带到日本，改名川岛芳子，及至十七岁出落得如花似玉含苞待放，便受到干爹的强奸，性格开始变异。她说：自此我虽为女儿身，却毅以为男子！言语间透射着玩世不恭和对男人的仇视，加上打小接受日本的教育培训，满脑军国主义阴毒，终于在干爹的浸淫下成了杀人不眨眼，长于谋划政治军事的一个野心勃勃的冷血女人。绑架溥仪、构建满洲国、嫁给蒙古王子制造满蒙动乱、策划进攻上海，胁迫汪精卫等勾当都有她参与的影子。
爷爷心如明镜：这不等于跟母老虎贴脸吗！英桃更是直接挑明：那满洲国王宫大臣的府邸，咱是鬼子抓捕的抗日要犯，他们一旦哪天抵挡不住，或变了心，不把咱交出去邀功请赏？那犹疑的眼神郭庆很是理解，但情况十万火急不可迟疑。
郭庆说爷爷，我和你们一样，这歹毒的女人也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满洲国更是块毒瘤！可木已成舟，再说，他们自己也是日本人逼压的奴才。据说，这川岛芳子被那禽兽干爹强奸后，竟无可奈何以泪洗面，在东京的暗夜，她向祖国哀嚎着哭诉：“有家不得归，有泪无处垂，有法不公正，有冤诉与谁？！”其实，她在中国已有了恋人，却不得如愿相聚，早被拆散了。可见恶上有恶，毒上有毒！在强盗面前再强悍的追随者人也是可怜虫！
再说，这女妖虽然恶贯满盈，鬼子却是异常敬畏，她是满洲国“安国军”总司令。不妨就借这灯下黑，保全自己从长计议，拉大旗作虎皮。最危险也最安全。还有，毕竟姥姥在府里当家，量那鬼子一时半晌也不敢胡来，并且她对那汉奸妖蛾子孙女背叛祖国，认贼作父也是满腔怨恨，只是自己咬不动黄瓜了。
那肯切的言语说到家了，是啊，谁能改写过去的历史呢？虽然满洲国还苟活着。
英桃索性灵机一动：哎，我能号称她表妹不？郭庆说对！连长相都贴！早有人说你们像孪生姐妹，就这不一样。郭庆指着心窝道。爷爷端详着英桃，调笑说我孙女能跟她一颗心？！然而又觉得郭庆看透了人的本质，小伙子有眼力。
英桃。郭庆说打这，你就是那女特务表妹了。英桃羞红着英俊的脸庞儿，说你别美，若是真的，我这条毒蛇头一个就吞了你！郭庆得意而顽皮地笑了，那我就交枪，投降！
大家赞赏郭庆，不愧为抗联侦查员，事想的真是周密。原来她们刚离开监狱，郭庆发现警卫室有新的鬼子军装，顺手带来，这就用着了。英桃换了新装，尽管她挑了双最小马靴，小脚还是咣当，索性她穿着鞋一块伸进去，跺跺脚走两步，错打正着，这两层鞋外鞋缝隙小了许多，走起来还挺跟脚，都说她是少找麻烦，忍受无奈困苦。郭庆敬服英桃机灵随和。爷爷也换了装，蹬上马靴，顷刻间全部成了“日本皇军”，相互打量着，那苦笑浸透无法笑出来的苦涩和滑稽。
丢了人，丢了汽车的鬼子和城北监狱，犹如一群疯狗，在整个奉天城卷起了恐怖的狂飙！红了眼的鬼子见可疑的人就抓，一天工夫老监狱便爆了棚，又开了一座也被充满！一时间，古城从里到外血雨腥风！鬼子还对中国提出抗议，日本领事馆向奉天省交涉，强盗逻辑发挥到了极致！全世界都明白，这群闯入中国的野狼只许它们随便吃人却不能反抗，野兽的嘴脸暴露无遗。
作者简介：鲁宁，本名禚玉忠，祖籍山东长于辽宁。辽海散文协会理事、鞍山作家协会会员。从师著名作家、文学理论家文畅先生。作品发表于《中国散文网》《芒种》《中国农民报》等载体，荣获全国征文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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