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闽札记:梧桥 有各自的朝圣路
乡村不远,有一个老家叫梧桥社。乡村不远,是因为距离上不远……梧桥社距离我的心乡一一石码九龙新城,不过二十华里:关系很大的是文化不远,毕竟我是从那里入城的农民儿子,仅仅一代人,仍然有许多难于割舍。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总得请假拨冗回老家一趟,回去走动的地方,无非是老宅、庵庙、祠堂、邻里、亲戚……最亲最爱我的父母亲走了,但不舍的亲情依然印染在老家的猪舍、窗台、墙上、旮旯、戏台、笑靥……动静诸元!
回到故乡梧桥,不讲近在咫尺的云洞岩,就数在社界的石室岩,依然可以寻找当年的乡愁……有诗云'古藤怪树引风靡,三里鹅山五里溪。鸟语随风入耳少,瀑雨徊谷压云低。柳边奇石犹争路,寺外清池独占题。一问姻缘伤董永,再逢杜鹃赏西施。'……如今,梧桥社的田园世界已经被蓝田工业区悉数征用了,仅仅存有旧村落二十九座明清建筑与漳州外七首岩之一的石室岩荒野,与城市生活比照,这里依然四季分明,透出了乡里乡亲的自然与人文遗风,社里的龙仙宫、大祠堂、故居老宅……还在心中,也在眼帘,也许我有遇到这种情景一一'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那里来。'
也许,我由农村进城生活,已经走得太快太急,把灵魂摞在了老家梧桥。据郑仕湖老师主编的《梧桥社史》所载,梧桥社地处漳州外七首岩西麓,农耕时代社后有一片上百亩的梧桥林,社前有一条长长的浚渠,连着双弯月型的梧桥河……潺潺的小河水流经蓝田、西坑、去小港村,后进入九龙江西溪……而清朝顺治年间发布《迁界令》,石码大埕郑深道太师的后裔郑思美先贤,正是从锦江、到西溪、上溯至梧桥河北岸拓土开基,在村前浚渠架了一座木桥,用材是梧桥原始森林中的梧桐树干……实际上,先有河、再有桥、社名是因为石码先人开基拓荒、铺路造桥而来的!这是大祠堂大门写的'宗功'或'祖德'吧……人生,都有归途,但需要溯本追源,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梧桥社也界有一处古迹,名曰'石窒岩',开发年代可能需要追溯到唐宋,南朝宋谢灵运有《石屋山诗》'乡村绝闻见,樵苏限风霄。',巧合的是石室岩开山禅师,法号'樵云',在石室岩石室修禅得果之后,应征上京揭榜,为皇太后亡灵做超度法事,宋仁宗皇帝一时龙颜大悦,赏金赐银不受……仅一时北风来袭,向皇帝求赐一条龙裤御寒,这就是漳州著名的'龙裤国师',他的舍利塔仍然矗立在石室岩那儿……说来,非常奇怪,梧桥社主庙龙仙宫,所祀的主神是大道公吴夲,被宋代皇帝赐封为保生大帝,相传这位在白礁出生、于青礁练丹制药的神医,也上京云游过,揭榜为宋仁宗的母亲治好怪疾而名扬天下……如今,无论山野的'龙裤国师',还是社稷的'保生大帝',香火延传了几百年。
梧桥社两尊'红公'神佛,一位因能'保生',另一位因为会'超度'……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社里列徂列宗所祀求的,无非是有生间健康地活下去,过往时灵魂有所寄托吧!如今,这样的乡村传统文化活动,仍然是百姓不变的美好追求或人生梦想!
唐朝诗人王维《同卢拾遗过韦给事乐业二十部》'闺风首邦族,庭训延乡村。'入城生活三十多年的我,对子女的'庭训'土点,仍然是老家梧桥的旧调,'闺风'首邦族,自建国后老家梧桥社民风纯朴,耳闻目染没人搞腐化,不似芗城区塔口庵,原来男女关系非常混乱,就这一点我守住了底线,'乱搞查某'是梧桥人所不齿的……嘿嘿!
清朝写过《聊斋志异》的蒲松龄也写了一首《流民蒙君恩载送归》诗云'家中逃者方出门,旧年逃者返乡村。如今的梧桥社年轻人,向往城里的生活,似乎以入住厦门漳州城区为荣,出逃梧桥社正在进行中……而我,居住在厦门与漳州之间的古镇石码,属于'旧年逃者,总是忘不了节假日'返乡村',英国诗人库柏说'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乡村不远,虽然城市才是现代人的生活追求,但老家乡村,那儿有神仙的活动,龙裤国师享受净香、保生大帝坐在大轿……作为钱钟书《围城》外的乡村,也是围城中社里……自然还是有不断的进进出出,而我无法判断迩来出入的价值是非。也许人人,各自都有自已朝圣路,正是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想,就有一条'按需分配,各取所需',欢喜就好!
梧闽风采
郑亚水,笔名梧闽,自号"山石码'',毕业于厦门大学政治学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先后由漳州市图书馆出版《秋水白云》、《西方国际政治研究》、作家出版社出版《白云深处》、海风出版社出版《月泊龙江》等书籍,散文作品并入选《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作家出版社)。
2001年中国东欧经济研究会授其《企业文化一一现代企业的灵魂》''优秀社科论文一等奖'',并入选《中国改革发展论文集》(北京希望电子出版社);2009年11月,该论文被清华大学收录《n<1知网空间》智库咨文。
2009年9月《新文化泛思》入选中央党校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科学专业委员会编审的《科学发展观学习与实践文集》;《<兰亭序>拾遗》一文于2010年9月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作家出版社),并荣获2010年度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