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跟比你差的同学联系吗
这是九匠的第66篇文章
你会跟比你差的同学联系吗
几日前,大学时候的班长老A打来电话,大概意思是说下周末,几个老同学会来深圳,一起聚聚。我问他要不要喊小军,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说算了,别伤了他。
老A跟我都在深圳,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也在这个城市打拼,其中就包括小军。在刚毕业来这里的时候,几乎每个周末必聚,说着各自的际遇,也吐一下怨气,也相互鼓劲打气。后来,随着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情况慢慢发生了变化。
其他的男女同学都想尽各种办法换工作赚钱,可小军固守着原来的公司与专业不放,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基层绘图员。兄弟几个劝了他几次别在那个小庙里憋屈了,他每次都一乐,说哥几个使劲折腾,他喜欢现在做的事,钱和地位是次要的。
大家也倒是还常聚,不过小军出现的频率渐渐少了。
两年前,毕业十年同学会在一个五星级酒店举行。现在的同学会大家都不陌生,炫耀和显摆是主题。可小军没啥可摆出来的,整场宴会除了深圳的几个同学招呼他,其他人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偶尔看一眼坐在桌子角落的他,突然觉得那么孤单和可怜,觉得喊他来是伤了他。
从那以后,他几乎不再出现在我们的深圳小团体的聚会上,外地来同学的聚会更是不出现。而我们也不喊他。倒不是排挤,也不是瞧不起,是怕不小心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现在的公司给每个人每月发五十元活动经费。部门的几个小丫头昨天又雀跃着说拿这个钱凑在一块去吃大排档,说大学的时候总是去吃大排档,说现在去吃不为环境,就为找找大学时候那种掏心掏肺的感觉。
忽然觉得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心窝。并且随着这一戳,很多往事翻腾了出来。
小军是最先来深圳的。刚从学校出来闯社会的都有这个经历,只要大家扎堆去往一个城市,必须扑向先在那个城市里落脚的同学。那个时候小军住在布吉关外一个单间里,几乎每一个后来来到深圳的同学,不管男女,几乎都在那个单间里打过地铺,吃过小军每天带回去的盒饭。尤其老A和梅子。
老A这倒霉孩子,刚到深圳第一天,钱包就在车上被扒走了。他来深圳的时候是冬天,恰好那年深圳的冬天特别冷。见到小军的时候,一个大老爷们差点没哭出来。小军二话没说,带他去附近最好的馆子搓了一顿,然后晚上就塞给他一千块钱。那个时候小军一个月工资才八百。
后来有一次问老A,那钱还了没有,他说不但还了,还单独请小军搓了几顿大餐。老A语气里充满着傲慢,我看不惯,回了他句:你觉得这就算还了?!说轻了小军当年是救你的急,说重了人家是救了你半条命,冻不死也饿你个半死。小军当年也是刚工作,却拿出一个多月的工资给了你,这里面的情义你还得了吗?
梅子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开始刚来深圳也是在小军的单间住,她睡床,小军打地铺。猜得没错,后来两个都睡到床上去了。最后掰了。掰了好久后其他同学才知道。小军也不说,他心里很能藏事,也不喜怒于言表。
还是在一次没有小军参加的聚会上,梅子讲的。哥几个替小军不平,纷纷质问梅子。梅子开始只是说全是自己的问题,就是觉得呆在一起没意思了。
后来被大家逼急了,突然就歇斯底里起来,“你们别只站在高处来指责我,你们但凡有一个好的,去拉一把小军啊!你们哪一个没有让他帮过忙……现在一个个人模狗样了,谁关心过小军?他还住在几年前的单间里,还是拿着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你们想过去拉他一把吗?”
她抓起酒瓶子灌了几口,稍微冷静了一些,“我知道小军对我好,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再不可能有一个男人对我这样好……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每次出去吃个饭要先团购,买个喜欢的包包化妆品要分期付款,每天上下班像装猪一样的去挤公交地铁——我受不了,受不了这种看不到头的生活。你们说我虚荣也好,拜金也罢,可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我追求想要的东西总没错吧!……可我知道再也碰不到小军这样的男人了。”
这一下戳的真够深,很多平日里被时间啊,被各自的工作啊,生活啊淹没掉的事情突然异常清晰的全倒腾出来了。因为这些倒腾,就忍不住挨个给深圳的同学打电话。
所有的电话几乎就一句:想着再像上学时候,像刚来深圳时候住在小军单间时候那样聚一聚,吃个饭。所有人都同意了,并且地点就定在了小军现在的单间。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小军,小军在电话那头加了个条件,说:他请。
有些东西不是钱来衡量的。酸辣土豆丝和拍黄瓜有时候比龙虾贵。没有虚荣,没有生意,纯粹是因为那个人陪着你度过了一段最好的日子。
果家,
出过海,定居过西藏;
当过码头工人,做过报社记者。
现为“九匠”水果品牌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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