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故事-专栏】菊和建 / 文：叶李芬芳

菊和建

文/叶李芬芳

菊在柘城县乡村搞四清。五一劳动节，建从部队回家探亲。

清晨，喜鹊在院内大榆树上喳喳叫个不停。建早早起床，穿上一身崭新的军装。腰杆笔直，像路边一棵挺拔的白杨树。

建站在菊的面前。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像辽阔的大海。麦穗已经出齐。麦香弥漫大地。远处的村子就像镶嵌在海上的岛屿。绿树生机勃勃。村子掩映在绿树中。

菊喜出望外。

白白净净的脸上立刻腾起一片红霞。红得像盛开的一朵玫瑰花。

中午，建请菊吃饭。

在宁陵县城一家小餐馆。两人面对面坐在餐馆门口，一张餐桌边。建要一笼狗不理包子。两碗小米绿豆稀饭。菊只喝一碗稀饭。怎么也吃不下一个包子。一点也不知道饿。两人只顾说话，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说话能忘记饥饿。

这时，来了一位讨饭的老太婆。菊抬手把剩下的包子全部送给了老人。建微笑着看着菊。好善良！好美丽的姑娘！

建和菊一起在照相馆照了一张黑白合影照。一起去民政局打了结婚证。

“结婚的日子订在春节前夕，腊月二十六，行吗？”建征求菊的意见。建有军人的果断。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板上钉钉。菊点头表示同意。“结婚不请亲戚！不请朋友！不待客！你也不用家人打嫁妆！不让一位亲戚、邻居为我们发急！”

菊是读书人，通情达理。没有跟建要一分钱彩礼。婚期没有打一点折扣。顺风顺水定了下来。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六。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格外明媚。没风没火。村子里不时传来稀稀疏疏放鞭炮的声音。有蒸馍的、有包豆沙包的、有煮肉的、有过油炸丸子的，有酥鱼酥鸡的、有啪啪啪啪剁饺子馅的。家家户户都忙着做年货。

菊收拾一个小包袱，带了两身新衣服。菊的母亲早早去世。两个哥哥已经成家。独立门户。菊的父亲在两个哥家轮流吃饭。父亲在谁家，菊从外地工作回来就住在谁家。菊其实已经讨厌这种日子。她渴望自己有一个独立的家。

一家人出动送菊。父亲、两位哥嫂。侄子、侄女拉着菊的手，二哥替她挎着包袱，送了一程又一程。恋恋不舍。

建在园业场柏树林下等菊。等到菊，接过二哥肩上的包袱。两人并肩，走在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建一人徒步迎娶自己的新娘。看不见一辆马车，看不见一支迎亲的队伍。听不见唢呐声，也没有鞭炮声。

田野里静悄悄。冷清清。绿色的麦苗覆盖黄色的土地。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不时飞到路旁一只寻食的鸟。在路边小心翼翼地陪他们走着。

建的母亲在家蒸馍。蒸好的馍白白胖胖，凉在堂屋秫秸织的新薄上。建的父亲在家煮肉。自家宰了一头猪。猪头下水，猪肉，一点没有卖。整座农家小院里飘满浓浓的肉香。大红春联已经贴好。所有门上的春联都是建的父亲挥笔写的。大门两旁挂着两个硕大的绣球和一对走马灯，也是建的父亲亲手扎的。建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跑前跑后。高兴得合不住嘴。家里养着一群鸽子，在房顶咕咕咕咕欢快叫着，偶尔兴奋地在院子上空盘旋几圈。带着悠悠的哨声。

大、大不过新人。菊却没有摆新人的架子。她一到婆家就戴上水裙、顶上毛巾，下厨房帮婆婆蒸好馍，烧地锅。

火头红红。风掀声声。炊烟袅袅。院子里洒满阳光。暖和。

好奇的邻居三五成群来看新人，称赞不绝：真齐正！真贤惠！百里挑一！更羡慕建的父母有福。娶家一双好儿媳，才貌双全。没有花一分钱。

菊是我的母亲。建是我的父亲。

2018年1月16日

【作者简介】

叶小平，

女  原名：叶俊萍，笔名：叶李芬芳，河南省宁陵县程楼乡沟厢西村人，河南华成毛纺有限公司上班，商丘市楹联诗词协会会员，梁园区作协会会员，热爱读书，喜欢写文章，

作品发表在《梁园报》、《商都诗刊》、《南湖诗刊》、《豫苑文风》等。

作者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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