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们把乱葬岗的故事讲完了,这么长的故事大伙儿看着可能确实也有点累,所以本期咱们给大伙儿搜集整理了一些张半仙师徒的小故事。
话说啊,这天一大早,张半仙起床之后做好了饭菜,给祖师爷上了一炷香之后,开始催促张文斌起来吃饭。
自打乱葬岗的事解决之后,师徒二人日子也算平静了下来,只要是张文斌没课不去镇上读书,就跑到村南祠堂让张半仙传授他道法。
这不,这天也是礼拜天,张半仙正从炕上往起抠这张文斌呢,只听院子里有人敲门。
张半仙呵斥了一声,让他赶紧起床,自己则是前去开大门。
打开门,只见来人乃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看上去有些憨厚,整个人也不胖。
这人名叫李老三,和张半仙交情不错,平日里为人憨厚,在村里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把香站在门外。
这李老三既然是个老实人,也实在不会客套,等站半仙开门之后直接就表明了来意:“老……老半仙啊,我想给祖宗上柱香,捎带着有点怪事跟你说道说道!”
张半仙一听,行啊!赶紧把人迎进来。
这里咱说一下张半仙的祠堂。
这个祠堂过去是地主家的宗祠,那时候供奉的可都是地主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整个祠堂跟个大宅子似的十分宽敞。
后来地主阶级被推翻之后,这家祠堂成了公家的,闲着也是闲着,除了让张半仙住之外,村里各家各户祖宗的牌位都供在了祠堂之内,由张半仙负责打理。
所以说,平日里张半仙这里倒是清净,可一到逢年过节,各家各户开始登门给祖宗上香了。
而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这李老三带着一把香上门,张半仙一时间有些纳闷儿,就问了:“我说老三,今儿怎么突然来上香了?”
李老三边跟着张半仙往祠堂走,一边说道:“咱昨个夜里梦着家里几个老辈,有我爹、我爷爷、还有几个也不知道是谁,这老几位也不知道咋回事,咱就梦着他们堵在家门口不让我出门。”
“老半仙你说,是不是咱这有日子没来给他们上香了,几位老辈埋怨我了?你给我解解!”
张半仙一听楞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老三啊,这梦有多种解法,这事要我看,怕是你今日要出什么事啊,你家先辈拦着你,想必是想告诉你,务必不可出门!”
俩人这儿正说着呢,祠堂屋里边张文斌起来了,一边揉吧着俩眼一边往院子里水管旁边走,这会儿一抬眼也看到了李老三,赶紧打了声招呼:“李三叔,您来了!”
说完,张文斌正要去水管子旁边洗把脸,可正在这时,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李老三噗嗤一声乐了:“哎,我说李三叔,您这怎么大清早的,钻灶火堂子了啊?怎么脑门子上黑不溜秋的?”
李老三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满脸纳闷,憨笑道:“你这孩子,净瞎说!”
可一旁,张半仙闻听此言看了一眼李老三却是脸色大变,赶紧拽着李老三往祠堂里放着各家祖宗牌位的偏房走,同时招呼着张文斌赶紧把占卜的铜钱拿来。
张文斌可是开了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此时一眼看到他印堂发黑,这可是有血光之灾的征兆。
李老三也让张半仙给搞蒙了,跟着张半仙进了屋,在他的吩咐下,李老三点上带来的一把香放在祖宗牌位前。
等到张文斌把铜钱拿来之后,张半仙开始占卜,然而连打三卦,卦卦皆为凶卦。看到这,张半仙耷拉着脸告诉李老三:“老三啊,方才这孩子也说了,你印堂黑气缠绕,我给你打了几卦,皆为凶卦,听我的,一会儿在家待着哪儿都别去了!”李老三一听:“啥?哪儿都别去?那怎么行,一会儿咱还得去大道上干活呢!”李老三所说的大道上,说的是镇上通往村里的大路,那条路全都是山间开出来的路,其中有一段又窄又陡。以前过个小点的车甚至牛车马车还行,可这阵子村里建学校,拉着钢材和建材的大车根本走不了。所以村里组织了一些人抓紧把这条路给修起来,李老三则是这次修路的工人之一。那个年代村里的人除了种庄稼,没手艺的话很少有什么太稳定的活赚钱,只能零零散散的干点活,他李老三能被派去修路,能赚这么几天工钱那早就高兴的不得了了,怎么舍得耽误一天工?张半仙再三劝阻,李老三怎么也听不进去,一口反驳道:“您说这村里修理也就几天的事,耽搁一天可就少挣点钱,家里一家子可都等着我挣钱吃饭呢,那哪行?”反正见这李老三说什么也不肯耽误一天的工,张半仙也实在没办法,想了想赶紧让张文斌准备黄纸毛笔朱砂墨,画了一道平安符。符画好之后,还是不放心,又把自己占卜用的五帝钱拿了一个包在平安符里边,折好之后放在了李老三家的祖宗牌位面前供着,然后一把拽住李老三的胳膊说道:“这么着老三,今儿我也不拦着你,你该干活干活去,但是说什么也得把这个符和铜钱带上,这东西先供在你家祖宗牌位前,正好饭做好了咱们先去吃点饭,等刚才你上的香烧完了你再走!”就这么着,仨人在祠堂吃了早饭,吃完之后稍微等了一会儿,那把香终于是烧完了。张半仙把包着铜钱的平安符拿下来,亲手放进了李老三的上衣口袋里,反复的叮嘱他不能取下来更不能扔,等晚上散了工回到村里,必须亲自把东西还回来。李老三答应下来,这才带着这两样东西离开了祠堂干活去了。人一走,张半仙一整天都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他出什么事,不过啊,仔细琢磨了一下,张半仙心里又有点踏实了,为何呢?李老三这人,张半仙一早就说过,他本人为人老实憨厚是个大好人,别说干亏心事,就连跟人争吵都从来没有过,平日里着实积了不少阴德。除此之外,据张半仙所知,除了李老三,他老李家的祖上也积了不少阴德,可以说是有祖先的福荫罩着,加上他本人也福大命大,应该不至于出大事。就这么着,张半仙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村里过了一天,等到下午早早就回到了祠堂等着李老三的信。直到傍晚,张半仙在院里偶然间的一个回头,看着李老三从外边奔着祠堂来了,脚步十分急促。看着人没事,张半仙也终于是松了口气,紧接着迎上去,等走进了一看,只见李老三灰头土脸的。可紧接着来到跟前,李老三普通一声给张半仙跪下了,声音有点打哆嗦说道:“张半仙,张老哥啊,你今儿可救了我一命啊!”张半仙一听傻眼了,但也知道他这今天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赶紧把人扶起来询问,这么一问,连张半仙都愣了。今天早上李老三离开之后去了离村里七八里地的大道上修路,因为早上这档子事,他这一整天甭管干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什么事。
他们这几天干的活,乃是把原本又窄又陡的山路扩张铺平,这么一来一方面是往外扩,另一方面则是炸山往里边挖,按理说其实没什么危险。这不,眼瞅着一天都过去了,也确实没发生什么事,李老三还琢磨张半仙是不是算错了,有点言过其实了。当时,因为天快黑了,工地上大伙准备收拾东西往村里赶,而李老三干活的家伙式在那条路的内侧山崖底下,比如说铁锹、钢钎之类的东西。听着领头的说散工回家,李老三就去那段路边山崖底下拿铁锹,可刚要过去,也不知怎么地,只觉得胸口的肉皮突然跟针扎了似的,还有点烫。一摸胸口,正摸着口袋,口袋里是张半仙塞得那张包着铜钱的平安符,那股子疼劲儿和烫劲儿好像就是这俩东西发出来的。李老三赶紧停下来解胸口口袋的扣子,可也不知道是天色晚了还是怎么回事,他这俩眼看东西有点重影,那个扣子怎么也解不开,而他胸口的肉皮也是越来越疼,就跟口袋里装着一块烧着的炭一样。这会儿李老三正疼的不行了急坏了,突然间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转眼一看,只见前面不远处大路内侧的山崖上,一块比碾盘还大的巨石正带着一块山体朝着大路上倒了下来。李老三顿时吓坏了,下意识的后退,可也就眨眼的功夫,巨大的尘埃迎面而来。这会儿其他工人也在旁边不远处收拾家伙式呢,离这块塌方的山体稍微远点,眼看着李老三被塌方的土直接吞没,大伙全都吓傻了,以为他多半是出事了。可谁知片刻之后尘埃散开,李老三竟然正朝着他们那边走,人一点事都没有。到了现在,大伙儿都在感叹这命大,可唯独他自己知道怎么回事。算算时间,要不是刚才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停下来解口袋扣子,估摸着自个儿正好走到那块塌方的山崖底下拿铁锹呢,那样的话,自个儿可就当场被砸死了。等缓过神来,李老三低头看向自个儿的上衣口袋,也不烫的疼了,也不跟针扎似的疼了,接着,他抬起手,哆哆嗦嗦的去解自己的上衣口袋,轻轻一拉口袋就开了。李老三将那张包着铜钱折起来的平安符拿在手里,满脑子全是早上张半仙的一番话。这不,散了工回到村里,李老三家都没回直奔村南祠堂来了。听到这,张半仙也傻了,心里边一个劲儿的感叹,这得是他家积攒了多大的阴德才能保下来这条命啊。难怪李老三昨晚能做那个梦,这要谢可不能谢他,还真得感谢感谢他老李家的列祖列宗。在张半仙看来,今儿这事他李老三家的列祖列宗可已经不算是暗示他了,已经可以说是明示,甚至跟阎王抢人了……反正从这儿开始,李老三来祠堂给祖宗上香的次数变得频繁了,有时候不过年不过节,只要手里有了点闲钱都来上柱香念叨念叨。这事啊,张半仙师徒也是在村里没事经常跟人提起,而在他看来,这种事也真该传出去,让人们真正意识到行善积德不仅自己能有好报,就连后人也会得福荫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