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六个人
十七年,前几天翻大学毕业证才发现,自己已经毕业有这么多年了,着实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和同学聊天时,再次证实,没错,没错,大家相识二十年了。
记忆里,我们一个宿舍6个女生,各具特色。大家在报道处报道后,就去找自己的宿舍,来到自己的房间,门上贴着一个宿舍的舍友名字,等大家都到齐了,相互报上名字,才发现,居然有两个七七年,两个七八年,两个七九年出生的,再按照出生年月,很快,我们就排出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小五、小六。想起来人生真的是很有缘分,六个性格不同的女孩子,相识的第一天就拜了姐妹。
老大,窈窕淑女派,说话声音特别柔,走起路来,就像《诗经》里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让人总有这样的浮想。老大家在外滩区,家里开了一个蛋糕房,每周回家,周末返回时,会带自己家烤好的各种蛋糕饼干点心回来。
老大是宿舍最早收到君子好逑表白信的,那时候,一直没懂,宿舍装了电话,每次接上电话,就有一个很认真的声音,请找下赵小红,我是刘明。我离电话最近,所以,每次电话铃清晨和下午放学准时响起时,有了经验后,我接起电话,等对方说完第一句,我就把他的第二句说完,把电话递给老大,老大边娇羞地,脸色绯红地接过电话,轻声说,喂。好吧,我们其余的人就自动假装不存在了。老大谈恋爱的时候,我们跟着也沾了不少光,因为呢,那个每天自报家门的男生买好吃的,送给老大,老大就会带回宿舍和我们一起分享。
所以,很多时候,想起来老大的样子,心里有点感叹,嗯,老大常常给我们带好吃的,很像大姐哦。
老二,卡通人物流派,一说话,两个酒窝就在闪,身材超好(此人就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气质,躺在床上吃火腿肠,一点也不发胖),第一眼看上去像卡通人物。
老二有一个神招,每次快考试一周,楼道里聚集了坐在台阶上刻苦复习读书的女生们,我们老二专心致致地复习,背题,有好几次,只要她复习的都没考过,她给我们说过这个问题后,每次快考试时,我们都会先问她复习了那些题,老二特热情地给我们讲,然后我们几个就点头,老大笑点太低,给老二说,你复习的,我们就不背了哦,反正不考,老二一瞪杏眼,过会笑了,你们太过分了。
关于老二,有一段故事,非常搞笑,有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非常爱慕老二,在那个通讯极不发达的年代,传纸条变得非常浪漫,有一天,从班里男生那边传来一张纸条,原来是电力班的男生约老二晚上在足球场西边的一角见面。其实,这样的举动很平常,关键是,男生不知道是为了显得自己博学,还是自己太紧张,给老二纸条,估计想写“弱水三千,只饮一瓢。”但是,带过来的纸条写着“弱水三千,何必只饮一瓢。”
亏得我们小五,爱钻研文学和古诗词,当老二念到这句话时,小五迅速甄别了这句话,我们几个古文学文盲才闹明白,这哥们怕是紧张吧,连纸条都写错了。
不过,老二那天也没去赴约,不是因为纸条写的不对,而是老二觉得太幼稚了。
我呢,是宿舍老三,假文艺真二货派,留着小子头,穿着一身西装,每次进宿舍楼被门卫阿姨叫过去认半天。
有一次,班里组织去白杨河秋游,话说,那时候,可能真的是去那里旅游的人少,一方面没现在的车多,另一方面,那会儿人可能都不太爱在克拉玛依周围游玩。那里的蚊子太厉害了,别的同学被咬的少,一方面可能我胖一些,叮咬起来比瘦子方便,另一方面,我是B型血,好像血味道要好些,感觉那一晚上所有的蚊子的目标都是冲着我,还有牛虻之类的东西,总是,难熬的一晚上过去了,第二天我回宿舍,整个脸肿的像面包变型,身上也去全是包。等我蒙着脑袋冲进宿舍准备往楼上走,果不其然,又被门卫老师那个锣鼓嗓子,喊着,那个男生,听到没,别以为我看不到,你给我站住!我灰溜溜地进入传达室,等门卫老师非要让我掀开蒙头的衣服,一看我,说,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不能随便进出。我无奈地说,老师,是我。过会,卫门老师仔细看了好几眼,终于认出我来,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太夸张了吧。笑死我了,赶紧上去吧。
前年毕业聚会,一起聊起在宿舍的日子,老四说,时间过得真快呀,是呀,好想念,那些个日日夜夜,老四说,有时候别人说话或者做事不对,我就老用礼貌用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想想自己那时候,还真把自己当成文明有礼的好青年了。
有一年夏天,为了恶补政治,我和老四在暑假快结束的前两周就返校了,我们两个约好一起背题,我们拿着书,带着教室里撤换下来的厚重的外黑里红的那个厚窗帘,在校园里,背着题,走着,晃着,然后一起唱《我为祖国献石油》,我为祖国献石油!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天不怕 ,地不怕,风雪雷电任随它,我为祖国献石油,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唱着歌,给自己打气,想想,那个夏天,我们在铺着厚窗帘的台阶上,用厚厚的政治书盖在脸上,不时有苍蝇嗡嗡嗡飞过,还有蝉的鸣叫声不停响起,太阳一点也不愿意休假,使出浑身解数地暴晒足球场,天空蓝蓝的,没有一片云,我和老四,就这样,在暴晒的阳光下,在并不安静的操场上,背背题,唱唱歌,太阳下山,就去小卖部买上方便面,打上开水回宿舍。当时,也没觉得苦,现在想起来,更是觉得那些天的日子真的很幸福,我们后面参加补考分数都考得很高。
虽然,用老二的话说,你们白费劲,补考还考那么高。但是心里很美,那些天,不仅仅收获的是,经历过苦读书后的那种痛快,更收获了朋友在一起简简单单的温馨和幸福。
老四,魅力四射派,五官俊秀,成熟(说起成熟,老四又该笑了,报到第一天,班主任也是新分来的大学生,老四去的早,站在老师旁边,所有去报到的人都以为她是班主任老师),到了现在,老四的那种美和年轻愈加的让我们惊叹,这才叫真美,从上大学第一天,到现在快四十岁,一点没变(哈哈,老四别打我)。
上学那会,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老四的体质很弱,看起来还挺结实的,很容易晕倒。好几次,晕倒,同学们忙着送她去医院,有次做急性手术,老四父母离得远,一直没来,把我们的年轻班主任拿着手术签字单,吓得手一直抖,虽然经历了血量不足,还好,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我和小六守在手术室外,等到医生通知要输血,我和小六一同穿过血库长长的走廊,那时候太平间就和血库挨在一起,想起那时候,我和董林真是胆大,我们两个聊着天,从走廊穿过,夜已经很深了,走廊转角处,卫生间里,有叮叮咚咚的水滴声,我和董林真是胆大,我们两个聊着天,一路走着到血库,就这样来回两次取血,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小六真是胆大。做完手术,一晚上,陪着老四,小六让我睡会儿,把老四的裤子拿去清洗,一晚上她没合眼。清晨老四的父母终于赶到了,老四还在休息,我和小六就离开回宿舍了。
现在在看到健健康康的老四,就在想,是不是老四上学那会儿在考验我们班那几个男生到底是真有劲还是虚胖,来来回回好多次,背着扛着她到医院看病。(回想起老四生病的经历,想起了一起的同学,平时都相互不太交流,老四生病那会,二话不说,都忙着背起老四去医院,大家那么有爱,那么齐心协力,突然很想我的同学们了)。
小五,婉约朦胧派,最有趣的莫过于她,小五个不高,最爱唱BEYOND的《喜欢你》,酸酸地用粤语唱歌,每次省吃俭用攒上钱,去买一个玉镯子,然后小心翼翼包起来收好。小五最爱说的话,就是,该买牙膏了,对了,我让我妈去我们那边的商店,或者该买什么了,去那边的商店,经常听她说,就会想,他们那边是不是就那么一个商店,像我们小时候的门市部呀。
小五上学的时候,超爱吃油泼辣子,班里还有个男生也很爱吃辣子,有一次,为了见证到底谁是辣王,我们就在电大后面那个开了以后,学生党超爱去,觉得环境好好地“留一口”牛肉面,一人来了一碗清汤牛肉面,然后就见小五,虎虎生威,完全没了平时唱粤语歌的酸腔酸调,拿起盛辣子的铁盒里的勺子,一勺,两勺,三勺。
对面男生也毫不示弱,直接从领桌拿来两盒辣子,哗哗,倒进碗里,我和小六两个见证人,目瞪口呆呀。小五威武呀,过会直接又从其他桌子搜罗来三盒油泼辣子,好吧,最后,确实发现,那个男生确实没法和小五比,他终是输在了气概上。小五的整个嘴皮上翻,那会儿,感觉小五好像重新再经历高考,当宣布她胜出时,貌似她取得了北大录取通知书呀。
对我们大家来说,唯一不太好的是,经历这次比赛后,以后再去吃留一口牛肉面,油泼辣子基本上是牛肉面出口处,你端着碗,师傅给你加辣椒。
小六,典型的行动派,是年龄最小,个子最小,却是宿舍干活最利索的一个,小六个子不高,却有一双和老二可以PK的长腿。我们宿舍六个人,常常一起买了胶卷拍照,那会儿,我头发还很短,我和小六两个,一个最高,一个最矮,站在宿舍门口,摆各种姿势,老二边拍照,边夸奖,郎才女貌。接着,小六拍累了,往老四床上一坐,小长腿一翘,老二居然也抢拍上了。等后来洗出照片,我们一个劲夸,小六,你照相真好看,个子不高,那腿多长呀,怪会照相的,小六一看照片,大喊一声,什么呀。然后我们也发现,小六有点疲惫着靠着床边,然后床底下一堆乱七八糟的鞋子,还有老四床上堆着的衣服。
小六说完,迅速跳起来,开始打扫卫生,收拾床铺,十分钟后,整个宿舍干净整齐,嗯,赶紧去喊管舍老师,评卫生流动红旗!
大家毕业后,离得并不远,却各自忙着,相约的很少,有时,常常会想起宿舍的姊妹们,那么亲切,亲爱的,好想你们呀,你们还好吗?
二月春风,爱文学,爱写作,用一支柔美的笔来描绘生活的美好,用一颗理性的头脑来思索人生,在家庭教育的路上,刚刚起步,愿更多的爸爸妈妈加入,用我们的努力和坚持,凝聚成一束束光,照亮孩子们更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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