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微澜:金山夜话 20140612
2009年的红木江湖份属冰河纪后,交投单薄。在下的收获也屈指可数,倒不是不舍得花钱,恰恰相反,在下是宁愿借钱也敢买黄花梨的爱好者。老话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虽然在黄花梨面前,在下道行浅薄,首识黄花梨远不过2005年6月,迄今也不足十个春秋,可在下当得起好之者,也绝对是地地道道的黄花梨的乐之者。只是2009年,不仅阮囊羞涩,上家也越来越不肯赊数。。。。。。
曾几何时,在下颇享受“信用消费”的洒脱,看上了就捧走,回头慢慢找数。京城黄花梨大买家海岩先生曾说过:“出门看黄花梨的时候不带钱包,只有打车的一点点现钞”。在下就是这么不争气的“落魄”,只是海岩先生不带钱是怕自己头脑发热,所以自设紧箍咒,指望着三思而后行,结果往往是与心仪之物失之交臂,在下的“落魄”,是明明兜里缺米也依然一根筋地先下手为强。如今桴游海外,背上依然负着一个大大的窟窿。。。。。。打住。
2009年,各行各业都缺钱,上家不肯赊数了,在下自然没多少空间与余地去腾挪。犹记得年初的时候黄花梨名匠吴永强来上海,在下勒紧裤带扛了两个花瓶和算盘,现结。阿强的派头依然十足,下榻处是城隍庙附近新建的五星级酒店豫园万丽,富丽堂皇的奢靡风格,吴大名匠依然牢骚满腹:想订金茂君悦的商务房,竟然没有。上次住过,不错。
在下心里不由得打鼓,一个硕大的海黄花瓶也抗不住几晚的房租。
2009年上半年,在下小别广州,到大上海讨生活。大气候是珠三角风华不再,诸多制造型企业纷纷北迁或西移,有金融风暴的后遗症,更早一点的缘由,大概是天朝地方政府的政策,大道理叫做产业升级,形象的说辞,谓之“腾笼换鸟”。在下谋生的职业是化工,在欧美叫做夕阳产业,九十年代在珠三角朝气蓬勃,十年之后,沧海桑田。化工领域随处可见不过尔尔的对二甲苯PX,至此已成过街老鼠,于是高雄厦门,大连宁波,然后漳州,然后茂名,到处民怨沸腾,打住。
在上海从事的业务,依然与涂料油墨粘合剂等精细化工有关联。涂料也好,油墨也好,粘合剂也好,与硬木家具多少有一点藕断丝连。 在化工领域,这三大类东西大同小异,不外乎溶剂与溶解物,区别只是溶剂的比例大小而已。在硬木家具上的应用么,例如顺色,例如涂漆(包括烫蜡,蜡在涂料油墨粘合剂中是很常见的基础原料之一),例如胶水(包括鳔胶,牛骨胶,以及如今风靡大江南北的502与101)。早些年在所谓“第一专业论坛”有不少鄙夷顺色用鞋油与越货加工中使用气味刺鼻的煤油的声音。其实论技术含量,鞋油比烫蜡用的所谓“纯蜂蜡” 要先进了不知多少个世纪。如今名满天下的法国奢侈品牌路易威登LV百多年前手工缝制皮具时,用的线就是浸泡过纯蜂蜡的,如今依然标榜,可纯蜂蜡容易长霉菌。所以,如果今天的路易威登依然坚持始自古希腊的传统工艺用蜂蜡浸泡缝线的话,蜂蜡里无论如何得添加现代化学工艺合成的防霉剂。工艺也好,技术也好,肯定是不断进步的,因为后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顺便也说一句,煤油是上好的天然有机溶剂,行业内的标杆之一。而顺色也好,匀色也好,用到的颜料或者染料,其分散性在有机溶剂中的均匀与一致历来是关注重心。
远了,反正2009年的收获,普遍不富裕。在下出勤上海,也无非是指望着挣一点过日子的铜钿。
仙游坝下的紫黄名人如吴永强,也不得不走出去。不过区区一两年前,北京上海,多少豪爽大户枉驾屈尊,趋之若鹜地挤在他坝下工艺街一侧的破败小楼里,裸露的红砖栉风沐雨,只有向街的一面贴着条形瓷砖。
(海南旧罗马柱加工而成的花瓶)
(越南黄花梨孩儿枕)
(越南黄花梨水波纹挖盒)
(海黄花瓶原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