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曲解了郑板桥的“难得糊涂”!
文/李学山
首先,我必须申明一点,我所理解的郑板桥绝对不是一个“糊涂蛋”,他写过再多的“难得糊涂”,也并非证明他真的喜欢“糊涂”。
为何这样说呢?这都是因为,近年来所谓的各种“演技派”书法大师,动不动就在江湖上作秀,有的就干脆照搬照抄,比着葫芦画葫芦,懂得满大街都是“难得糊涂”,都是“吃亏是福”。还有的所谓知名书法家表现的更离谱,放着好好地汉字不写,偏要搞什么“鬼脸”,弄得好好的白纸胡乱喷粪,浪费纸张,污染环境。在提倡绿色发展的年代里,显得非常不协调。
有人说,这些所谓的书法搞怪现象始作俑者,正是清代的郑板桥。因为他自创了个什么“板桥体”,歪歪扭扭,像个喝得烂醉的酒徒满大街撒泼。其实这些观点本人并不苟同,恰恰相反,我向来对郑板桥的人格以及对他的艺术创新是非常欣赏的。
就以他书写的“难得糊涂”来说,无论是艺术水准和思想境界绝非是当今的各种东施效颦者所能理解的。板桥先生一生正直做官,清白做人,虽然官阶不高,但是他的声名确实四海皆知。尤其是老百姓中间传闻更是神乎其神。以至于有很多人因为仰慕郑板桥的人格,就变着法儿来套取他的墨宝。最生动的一个故事就发生在乾隆十六年。
这一年,郑板桥在应邀到莒县游历,接待他的正是铁杆粉丝王员外。因为早就想得到板桥先生的墨宝,就想了一处怪招,宴席上专门为他制作了一道新菜,名字倒是没有想好,只等板桥先生品尝后再说。
这道菜的做工别具一格:先用面浆把鸡、鱼、肉等包裹起来,小火慢慢油炸,炸至表面金黄。同样都是用鱼做的主菜,说句实话,这种做法板桥先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感到很新鲜。于是很好奇,就请教王员外叫什么菜名。王员外说他也是第一次做,就等着郑先生品尝后起名呢!
郑板桥说“好!”品尝后确实感到不错,赞不绝口,又仔细端详了菜的特征,发现鱼的外面确实是挂着一层面糊,经过一吃,满盘子铺满了糊涂。就随口说了一句:“好个糊涂鱼,难得品一回,难得,难得!”
王员外一看有戏,就乘机铺开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让板桥先生题字。板桥就趁着兴致,一气呵成,写下“难得糊涂”四个大字。
当然,这是不是真有其事,恐怕没有人能够得出结论。但有一点,仅从这四个字来看,非常精妙。妙就妙在吃的是糊涂饭,写的是糊涂字。然而仔细想想无论是饭还是字又有哪一点是真正的“糊涂”呢!正是印证了古人的“大雅者大俗”的道理。不说是糊涂饭之如何做工精心了,就说这字,融合钟鼎、石鼓、章草、汉隶,既有怀素、张旭之逸兴,又有魏晋碑刻之风骨,相互映衬、俯仰成趣,自成一体,真是匠心独具,又何来的俗气和“糊涂”呢?
至于后来行为怪异,甘愿舍弃官员不做,而选择卖画为生,至少在那个官场黑暗的年代里,这种选择绝对是聪明之举。说是他“糊涂”,倒不如是称赞他的大智大慧。
反过来一想,我们现在的所谓模仿者,实在是可笑的很。有很多的所谓“大学者”、“大专家”、“大公仆”,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忘记了初心,背离了宗旨,将“为人民服务”的理念,硬硬的变成了六个字,办公室里,大厅之上,搞什么“难得糊涂”呢?时代变了,环境变了,我们应该有超越古人的担当精神,如果非要写什么不伦不类的“难得糊涂”,至少是说明对板桥先生的不解、不恭、不敬,当然也是对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负责任。
要是还要坚持自己的价值取向,那么真的就不是什么“难得糊涂”的问题了,而是将自己活生生的变成了“糊涂蛋”和“糊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