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杯◇创新微赛 || 刘学华(百万人选择的文学创新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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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卷·2021·总第五期
(网纸同步)
金秋卷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已故)
书法顾问:侍少华、李敬伟 摄影顾问:王红军
尘封的记忆
(散文)
走过店铺,只见店主们那一双双明眸而期盼的眼神注视着过往行人和顾客的光临;店铺门前一群群靓妹或帅仔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我仿佛置身于大千世界的海洋里。
我漫不经心地走在将要出头的一个橱窗前,被橱窗里一排漂亮的连衣裙深深地吸引了,一件件花色连衣裙穿在不同造型的模特儿身上,个个挺胸,收腹,婀娜多姿,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正当我转身移步朝前走时,突见供销社的吊牌立于橱窗外侧红磁砖柱上,大门一边内侧,感到十分惊讶,啊!这不是当年我熟悉的那种木吊牌吗?不知有好多年没见了,顿感迷惑又十分亲切。此时此刻,犹如打开一段尘封的记忆——这里曾是我们小时玩耍的地方,也是县城人购物的天堂。这是难以忘记的历史,挥之不去的记忆。
记得小时我家走出院子穿过巷道就是街门口,巷道左侧就是人民银行,一楼一底办公大楼修得气派、坚固。街对面一楼一底的房子就是县供销社。在这个小县城最繁华的这条正街上,这两个单位的房子算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了。更何况供销社的门面占了半条街。
一楼一底的县供销社办公大楼,半圆形大门正中央凸显硕大一个红五星,两边各三条长短不一的横线,两侧墙长框里镶嵌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八个耀眼的红色大字,给本不算高大的房子显得格外庄严而神气。
从大门进去,就是一平房四合院,几户职工住在那里。中间是石条砌铺成的一个天井,周围还立了几钵花盆。那个年代,懵懂的我们见到花儿感觉特别稀奇,时间久了虽已记不清有些什么花了,但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好像花树周身长满了刺,花树也长得不高,开出的花有红花、黄花、粉红色花等颜色。穿过天井下几步石梯就是蛮大的一个操场,按现在篮球场比例来看不小于四个男篮球场那么大。操场右侧二排整齐对称的职工宿舍平房,干净整洁。走完操场出后门,就是与供销社相品行的另一条街——“纪念碑”街。
依稀记得县供销社正面右侧分别是:布匹、百货、糖果、烟酒、食盐、煤油门市,背面是纪念碑街,是销售碗、烟花爆竹门市。每个门市的上方都显示着“为人民服务”几个红色大字。大门的二侧都是一块块木板相拼凑而成的铺子,上班时要先打开大门挂锁,将大门卸下,再将铺面板一块一块地取下,下班后又才按编号将一块块木板安上。高高的货架上摆满了商品,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只晓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日三餐有饭吃就不错了,哪还懂什么是物质生活!稍为穿好了点或撒娇就会被认为是资产阶级思想,故货架上摆的商品就被认为物资显得还算丰富了。但有一点我记得,买东西还是十分方便的。菜炒到锅里没盐了,跑几步就买回来了;桌子上菜摆好了,现打酒也来得及。
说来你还别不信,隔壁孝顺,与我同龄人,他父亲常常叫他去打酒叫道:“孝顺,打一两酒补二分钱。”一声吆喝过去,只见孝顺屁颠屁颠地往家回,拿起酒瓶瓶就飞奔似的跑去打酒。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打酒后剩二分钱可作为跑路费占为己有,又可买二颗棒棒糖了,何乐而不为呢。唉!现在我们虽都老了,时不时走在一起,闲聊起小时还说出来开个玩笑。
上世纪七十年代,一包经济烟8分钱,最好的飞雁烟一包也才2角5分钱;一盒火柴2分钱,糖1分钱一颗,大米0.138元一斤……有些物资虽说短缺或还凭票供应,如自行车、手表和好香烟,但对大部分家庭来说不关紧要,因为那时整个社会家庭都并不宽裕。
记得我读初中那会,我与几个同学一起玩耍时,见别人抽烟抽得香,吞云吐雾,感到十分好奇,我将平时节省的1角4分钱买了一包羊群牌香烟,跑进供销社里,偷偷与几个同学一起抽起。
冥冥中好像是命中注定离不开供销社。七九年招干,我很幸运考进了农业银行,被分配到黄钟区营业所工作。在工作中与单位上打交道多的莫过于是供销社、粮站、食品站、邮电局和税务所。
供销社更是打交道最多、最勤的一个单位。营业员天天要交存营业款,财务上经常要跑银行追加贷款,月底要来银行核对帐务。供销社即是银行的客户,也是银行的上帝。这一来二去也就与供销社感情特深。
那个年代,供销社担负着发展农村经济,保障农村与城市的物资供应。农业银行和信用社担负着支持农村经济发展的资金需求。区公所或乡政府经常组织财贸系统的单位在一起开会或一道去支农或组织工作组一起下去检查工作。
有一次支农在我一生中将永远难以忘记:
那是八二年的夏天,营业所领导安排我驻石人信用社,当时信用社还属农行领导管理。正值农忙时节,乡政府组织有供销社、粮站、食品站和信用社职工到十华里远的向家坪生产队去帮助插秧。
对一个刚从学校出来不久的我来说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虽说读书时学农,但大都是帮收麦了、割猪草、背牛粪之类。
这天上午,风和日丽。我们乘着浅夏的清风一路走到了目的地,与社员们一阵问侯后,便与他们交叉在水田里,形成一字排列插秧。
正当我们弓着腰,井然有序地插着秧,看见周围水田在一片片泛绿,到处充满欢声笑语时……
中午时分,突见一阵大风吹过,乌云迎面而来,压过头顶,跟着就是滂沱大雨从天而降。
由于我不会分秧,动作慢,被关在水田里,本想把手中秧苗插完就去躲雨,那曾想雨来得这么快、这么猛,我一身被大雨淋湿透,那情景真是光着脚走路——别提了。
初夏的五月,是气温聚变时节。对平均海拔上千米的石人乡来说,夏天很凉快,是避暑的好地方,但如遇下雨,是又吹又冷。
我快速跑到社员家,同行的人见我一幅狼狈状样开玩笑说道:“今中午有'落汤鸡’吃了。”我只好付之一笑,就坐在地灶柴火边,一边烤火一边与大伙闲聊,直到把衣服烤干。
在闲聊时,供销社李会计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插秧就跟我们一手翻传票一手打算盘一样要配合。不同的是传票用大拇指和中指朝上翻;分秧用大拇指将秧苗朝前分。”得此经验后,我就按此方法不断用手练习分秧,最后居然比他们还插得快。
从那以后,我与李会计也渐渐成了好朋友,我们还经常在一起交流打算盘。可自从那一次起,遇天气变化要下雨前,我身上就发痒起风湿疙瘩。我身体的不良反应,就像气象台的天气预报一样播得那么准,这种症状伴随我十几年后才渐渐消失。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供销社进入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一片改革的浪潮下,先后经历了改制承包——下岗买断工龄——拍卖资产等工程。
供销社走过了在计划经济年代,靠统购统销包揽了中国几亿农民的买与卖;完成了连接农业与工业、城市与农村、生产与消费的使命。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改革开放40年过去了。
原来的县供销社场地2000年后已被改造成现在所见到的商业步行街了。繁华的商业步行街行人川流不息,购物的显得格外悠闲。
然而,“供销社”这个单位,却犹如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被人们渐渐遗忘,承载几代人集体回忆的“供销社”,只有在不经意间,才会唤起人们对它的记忆;却又犹如一名忠实的守望者,在风云变幻中,盼望着新的希望而诞生。
被人们渐渐遗忘的“供销社”,成为我们这一代人的特殊记忆,永难忘却,是由于我们这一代人对供销社的那份特殊情感已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铭记于心里。如今,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供销社却已成为历史!然而旧时的情景,却在心里幢憬……
20210906于万源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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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灏
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连云港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市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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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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