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1955年我能授衔中将

昌平一家亲 2021-09-05

《孙子兵法·谋攻篇》说:

“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孙子这番至理名言,用在1948年11月6日到1949年1月10日之间进行的淮海战役上,那是再恰当不过了。当时刘峙杜聿明之败,很大程度上是败在了一个“乱”字上:老蒋瞎指挥,刘峙没主意,杜聿明说了不算,整个“徐州剿总”从上到下乱成一团,以至于多年以后,身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的“徐州剿总副参谋长”文强想起来还生气,他写了一篇回忆录,名字就叫《淮海战役期间“徐州剿总”指挥部的混乱》。

在电视剧《特赦1959》中,“扎针小能手”刘安国两番话就撂倒了王耀武、杜聿明两个中将司令级别的大人物——此君堪称功德林第一毒舌,他每句话都直戳对方肺管子,王耀武和杜聿明只能“晕倒”了事。

刘安国的历史原型就是前面咱们提到的“徐州剿总副参谋长文强”,文强之所以要连讽刺带挖苦差点气死王耀武,是因为他对王耀武几乎恨之入骨:

“济南之失,完全归咎于王耀武的吹大牛,防守无能,信任吴化文守机场,结果是吴化文倒戈相向。刘峙还大言不惭地放出'收济南’的空气,说'在王耀武手里丢掉了济南,不久一定要在刘峙手里收复’。诸如这一类吹大牛的话,从刘峙、杜聿明口中不时传出。”

在文强看来,淮海战役的导火索,其实就是刘峙和杜聿明异想天开要去“收复济南”,所以他在痛恨杜聿明的时候,也把王耀武恨上了:

文强原本是“湖南绥靖公署”第一处中将处长、办公厅主任,如果不被杜聿明要到“徐州剿总”,他就可能跟程潜、陈明仁一起宣布起义。

以文强的资历和背景,1955年授衔中将那是妥妥的,没准儿还能授个上将——文强曾经参加过八一南昌起义,他的表哥、入党介绍人(周)、上级(朱)、同乡(刘)、同学(林)分别是哪五位大人物,读者诸君想必都是知道的。

文强痛恨王耀武杜聿明,并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对他们冷嘲热讽,这些事情在报告文学《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沈醉回忆录《战犯改造所见闻》中均有相关记载,电视剧《特赦1959》中也进行了历史还原。

文强在闲聊中,看似不经意之间带着“夸奖”的意思对王耀武说:“满南京城都是你王佐公洪亮的声音。你的喊话,被反复播放,这一天播放十几次,整整播了好几十天哪!气得老蒋连收音机都砸了!”

王耀武那洪亮而又被反复播放的声音,就是他被俘后命令手下投降的讲话,文强哪壶不开提哪壶,王耀武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撂倒了王耀武,文强有找上了他原先的顶头上司杜聿明:“打了这么大的败仗,总不能让老头子来负责吧?也不能让陈诚刘峙顾祝同汤恩伯他们来负责,那就只能让你来负责了!大家都说你指挥无能、进退失据、调度无方,说东北淮海两大战役的失败,主要都是你的原因,丢了东北,又丢了中原,你是千古罪人!”

杜聿明身体还不如王耀武,听了文强的诛心之言,两眼一翻,也背过气去了。

文强之所以对自己在徐州战败被俘耿耿于怀,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他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

“杜聿明两度飞往南京、北平去见老蒋和何应钦,对'收复济南’纸上谈兵,有如惊弓之鸟,陷入举棋不定的彷徨状态。”

杜聿明其实一直不想留在徐州给“福将(无能的代名词,还有人称其为猪将)”刘峙当二把手,但是刘峙还真离不开他。

老蒋坐飞机路过徐州加油,顺便把杜聿明带到北平开会,这可把刘峙急得喘不上气来:

“光亭走了,如何是好?北进谁能做主?这真是料想不到的事!”

时任副参谋长的文强请示刘峙前线指挥问题,刘峙瘫在椅子上六神无主:

“光亭走了,谁能指挥得了前线的部队?我已经命令前线部队停止待命,原计划暂缓执行!”

文强被刘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同时也对杜聿明的“不务正业”大为光火:战机稍纵即逝,真正的指挥官却脱离战场去开会,这还打个鸟仗?

杜聿明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淮海战役已经开打,处于劣势的杜聿明还是极度自信:

“杜聿明那时仍相信徐州方面兵力雄厚,整天说第五军是他起家的部队,'王牌中的王牌’、'不向虎山行,便打不到老虎’……杜聿明自吹是以神速的行动来去南京,而决定了撤退的大计,但实际是他连书面的撤逃命令也来不及下,而是找邱清泉、李弥、孙元良三个兵团司令到司令部,当面传达了蒋的命令。”

最让文强气愤难平的,是杜聿明下达的四项命令中,第二项是专门给文强的:

“副参谋长文强会同殿后留置部队的李弥兵团,在部队安全撤离城郊之后,彻底破坏集中于徐州火车站的所有火车头。”

读者诸君都知道,战败不是大罪,但是破坏基础设施建设和屠杀被囚禁人员,却很难被宽恕——沈醉在云南起义通电上签字,最后还是进了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就是因为他搞破坏和暗杀太多了。

文强在杜聿明手下,可谓撤退打掩护,突围打头阵,专往要倒的房子里推:“(在陈官庄)

杜聿明眼看连指挥部也蹲不住了,就和邱清泉一起缩到第五军军部,指挥部的事情交给副参谋长文强负责,这时各自逃命,作鸟兽散,还有什么照计划实施呢?

上面虽然提到文强的名字,但这段话确实是文强回忆录中的原话,这可能是他行文的习惯,不说“我”而是称自己为“副参谋长”。

文强写这篇回忆录的时候,还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跟王耀武杜聿明做同学,他能如此直言不讳地表达恨意,说明这个仇,他算是记下了,即使是多年以后,文强也喜欢跟黄维沈醉在一起把酒言欢,却跟杜聿明王耀武老死不相往来:王耀武早逝,杜聿明可是还在呢,但是笔者却一直没有找到他跟文强重叙旧情的照片。

文强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一直不愿意认错,这一点跟电视剧中的刘安国似乎有些差别,但是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那就是文强宁愿与沈醉和黄维交朋友,也不愿意搭理杜聿明王耀武,这就不能不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如果文强还在湖南当“绥靖公署办公厅主任”,他会不会成为湖南和平解放的联络人?如果文强跟程潜陈明仁一起起义,那他在1955年授衔的时候,应该授中将还是授上将?

如果文强参加甚至倡导湖南起义,那他的待遇肯定低不了,但是也有人问:文强肯放下包袱,与亲朋故旧站到同一战线吗?在笔者看来,这种可能性是百分之百的,但不知读者诸君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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