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钊（雨歇）散文——《我与九斤黄》

看到农友微信群中，孙民权、吳金山、马三林等谈论在农场时，买米、买鸡、养鸡。特别是孙民权提到养芦花鸡、九斤黄，勾起了我在农场一段与九斤黄不解之缘的回忆。

在农场，春天时，常会有小贩挑着一筐筐小鸡仔来卖。一天，一个小贩挑了两筐小鸡说是浦东九斤黄，申庆英（当地人，己成家，我们称为家属）识货，买了十多只。

我与申庆英商量也买两只，和她的合在一起养，（我们集体宿舍怎么养？）申庆英答应了，并将我的鸡用红药水做了记号。

说是合在一起养，其实大部份是申庆英的事。小鸡一天天长大，乐趣自然是有的，收工回来去树上勾皮虫，剝给它们吃，去各个寝室收集剩菜剩饭，自己口粮自然也有所节约，省给小鸡吃。

记得有一次，我养的两只鸡中有一只病了，几天不吃、不动，我到医务室讨了点药，捣碎与水搅匀后灌进鸡嘴里，嘿，奇迹发生了，小鸡又活蹦乱跳了。

两只九斤黄真可爱，一只养得又肥又大，那只病过的就显得后天不足了，可下蛋却接二连三。记得有一天也不知是申庆英搞错了还是咋的，说那只生过病的鸡一天生了两只蛋，大概它想证明自己？抑或报我的恩？

后来连队规定不准养鸡鸭，对家属养鸡鸭也有限制。我便将两只鸡带回上海，每次从农场回上海休假，我刚到弄堂口，两只九斤黄很远就连飞带跳，奔到我面前，母亲也夸道：真会下蛋。

某日，我接到母亲的信，说里弄不准养鸡了，里弄干部周阿姨找她谈了几次了。我接信后第二天一早赶回上海，可悲的是晚了一天，两只九斤黄已横尸厨房，我欲哭无泪，问妹妹们怎么回事？妹妹说，没办法，昨天来了很多带袖章的，（类似现在的城管，强拆），母亲顶不住了，并和妹妹们说，等你哥回来再吃。

晚上，母亲下班回家，看到我回来了，也没多说话，手脚利索地将鸡烧好了。我盛了碗饭，夹了些许青菜，端到邻居家吃了，妹妹们也如此这般，饭桌上只有父母两人。后来回农场，妹妹写信告诉我，两只鸡，父母吃了好多天，妹妹们一块没吃。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九斤黄在上海不知还有否，如有条件，真想再养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