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璐丨刨花生记
又快到国庆节了,每年到这个时候我家乡的花生都该收获了,家乡的人们又都该忙碌起来了,但他们累并快乐着。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给人们的是丰收,是希望。别地方秋天的田野一片金黄,一片秋风扫落叶的金灿灿,而我家乡的田野这个时候却是呈现一片青绿色,一大块一大块的花生整齐地站在那里等待人们的刨摘,等待着人们去品尝它那粉红而又饱满的果实,它们就像一个个欢迎的礼宾迎接远方而来的客人。家乡的花生是全国有名的,是家乡一张响当当的名片,每年的中国农洽会上都有它的身影,怪不得有人这样说“世界花生看中国,中国花生看正阳”。
花生又名落花生,原产于南美洲一带,蝶形花科,属于一年生草本植物。家乡的花生早些年是平地种植的,夏天收过麦子后人们就赶紧整地,把花生种子播种在地里,因为农村庄稼人都说“热苗庄稼错一天都不一样”。是的,花生种下后100多天的功夫就成熟了,它喜欢在温度高的季节里生长,不像小麦得经过“冬天三层棉被”的覆盖才能成熟收割。
在家乡每年到收花生的时候都是考验一个人的时候。因为花生的果实是长在土里面的,把它刨出来的速度是很慢的,因为没有现代化的机械,没有现在的起垄种植,所以没有每家每户都是起早贪黑的在地里面刨,在地里面薅,遇上阴雨天气更是难收,一旦下雨成熟的花生就会腐烂在地里,到时候找都找不到,所以在这个季节家乡的人们都在盼望着多几个大晴天,晴天不但方便刨花生,还可以把花生晒干,这样就不用担心花生霉变了。
小时候最喜欢在花生地里玩了,虽然大人们虽然累的腰酸背疼,满身的泥土,但孩子们却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乐园。在花生地里孩子可以拨开新刨的花生,吃着刚长熟的花生果,那味道可真是香甜;可以不知疲倦的追着蛐蛐,逮着它们就是一顿美味;实在累了,就可以躺在花生秧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实在饿了,就可以摘些花生放在干的花生杆上烧花生吃,经常是吃后变成了黑脸包公,你想又是生火又是吹烟,烫手的花生都往嘴里撂,反正是先吃到再说吧。
记得在花生地里最爱烤红薯吃了,这可不像现在大街上买烤红薯那样方便,吃着那样顺溜。那时候种植红薯的也多,刨花生饿了就到红薯地里扒几个红薯生火烤着吃。在地里面烤红薯可是个技术活,你得掌握好火候,什么时间大火,什么时间小伙都得把握好,不然的话不是把它烤焦了就是烤生了。我每次基本上烤的都是外熟内生,甚至把泥巴都吃进肚子里了,但还是吃的很香,很甜,很快乐。
这花生刨完人们就该往场面子里运花生了。人们用驾子车一车一车的把青青的花生秧拉到场面子里整齐的跺好,跺好的花生犹如城墙一样,一排排的立在那里,这时候顽皮的孩子们又找到了一块开心乐园。他们在整齐的花生跺里面跑来跑去,你追我赶的玩起捉迷藏,有胆大的还爬上花生跺居高临下玩起打仗的游戏,饿了揪几个花生就吃,那真叫一个痛快。可到晚上回到家免不了被大人一顿教训,免不了被罚第二天到地里捡多少多少刨落的花生果了。想想也是啊,大人们辛辛苦苦的把花生拉回来整齐的跺好,我们不帮忙就罢了,却还把花生跺弄得东倒西歪,落的花生满地都是。
在场面子里摔花生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那时候还没有摘果机,花生全部是靠人工来摘的,夜晚人们有说有笑的在地里面摔着花生。那时候的人们吃过晚饭就带上椅子、耙子、扫帚等工具开始到场面子里工作了,家家户户趁着月色和星光在自家花生跺边开始摔花生了,那声音就像在演奏一场交响音乐会,个个都是总指挥。玩累瞌睡的孩子们就在跺边一躺听着交响乐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了。那时候的夜晚是那样的动听,那样的热闹,那样的繁忙,一棵棵花生秧在一上一下的挥舞中被摘掉果实,新鲜的花生果在月光的照耀下是那样雪白,那样饱满,那样令人欢喜。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家乡人民围绕花生衍生出来了很多产业,也研制了许多和花生有关的新型机械。比如种植有起垄播种机,起垄种植的花生不但好收获,好管理,而且产量也很高,它彻底改变了家乡人们多年来对花生的种植方式;收获有大型、小型的花生收获机,犁起花生来那叫一个快;摘果的现在有自走式的摘果机,就像收割小麦一样,下地走走就把花生果捡出来了;脱壳更是早就实现了机械化。
现在家乡的花生从播种到收获都有了大型的机械作业,收花生不再像先前那繁重了,家乡的人们也不用再那样劳累了,也不用再一棵棵的刨、一棵棵的薅、一棵棵的摔了,家乡花生的收获已进入了机械化时代,可儿时收花生的场景依然深深的留存在我的记忆里。
更令人欣慰的是家乡的人们在推进农业结构调整的过程中,已把花生生产作为主攻方向,通过不断努力,已实现了六大跨越,即实现了由卖商品花生向卖花生良种的跨越、由人工耕作向全程机械化的跨越、由粗放生产向标准化生产的跨越、由大众化向品牌化的跨越、由产业开发向“精准扶贫”的跨越,愿家乡的花生产业越来越好、越做越强,家乡的人们越来越富足、越来越幸福。
作 者 简 介
周璐,男,河南省正阳县人,业余爱好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