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蕊丨烟火女人
从小到大,妈妈曾经N次的数落我:“你啥也不会,以后咋办哩!”伴随着这唠叨声的,总是妈妈那无奈且悠长的叹息声。
看着儿时的玩伴一个个的在唢呐声声、鞭炮阵阵的喜庆气氛中出了嫁,妈妈貌似更加的忧愁:“家里活儿、地里活儿你啥也不会,连个饭都不会做,你说,你能嫁得出去吗?人家谁能伺候你呢?”每当耳边响起妈妈那无休止的唠叨声,我心里总是不服气的在想:在这俗世的喧嚣中,我宁可做那株亭亭玉立的莲,独自芬芳,寂静欢喜,我才不要像恁那样整日围着灶台转,做一辈子的烟火女人呢!
日子总是像那指尖流过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时光的棱角早已把当初那个什么也不会、发誓不会围着锅碗瓢盆转的懵懂少女打磨成今天这个必须洗衣做饭干家务的烟火女人。
每天天蒙蒙亮,闹钟就会准时的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无论我是多么的不情愿,无论温暖的被窝对我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此刻,这些都抵不过要为夫和女儿做早饭的决心。简单的梳洗过后,新的一天就在厨房的锅碗瓢盆声中开始:飘着香味的五谷杂粮粥、烙得泛黄的葱油饼或是订购的新鲜牛奶和用粉条、豆腐、鸡蛋炸的菜角和自己蒸的包子,这些都要不断重复着成为每日的早餐。偶尔,女儿也会厌倦了这些早餐,嚷着第二天要去肯德基吃皮蛋瘦肉粥或是汉堡,我便像是得到了赦免似的心里暗自兴奋:“哈,明天终于不用早起了!”似是兴奋过了头,夜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妈妈我走了,再见!”每日,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女儿都会一成不变的和我道别。只要听到这句话,绷了一个早上的神经才会彻底放松,我心里长吁一口气:终于走了!看看挂钟,离上班的时间已不早,匆忙的换好衣服,简单的吃点早餐,来不及收拾碗筷儿,便一手提包一手抓起包子出了门。
门前的早市上人流熙熙攘攘,人们漫不经心的边走边看,车内的我却心急如焚,真想插了翅膀飞过去。车技并不佳的我好多次都是擦着绿灯的最后两秒冲过去,冲过去后心里又会忐忑不安,是否违了章?是否被拍了照?心想,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宁可停下来等下一个绿灯,可是,下一次却依然如故。
泡杯清茶,在袅袅茶香中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不受家庭的儿女情长所影响,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中去。工作的间隙,累了,倦了,可以站到走廊里朝着太阳伸个懒腰,可以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树痴痴的发会儿呆,可以拿出自己的书画工具简单的画几笔,可以和几个同事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夕阳西下,轻松而充实的工作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下班了?看你提那么多菜。”邻居和我打招呼。
“陈嫂好,陈嫂没事儿了?”提着大兜儿小兜儿的水果蔬菜,和她打个招呼,便匆忙上楼做饭。
来不及换下衣服,赶紧把稀饭熬上,趁着米粒在沸腾的锅里上下翻飞的时候,匆忙的换上家居服,着手备菜。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在女儿快要放学到家时把肉丝炒土豆和白菜炖豆腐一荤一素两个菜端上餐桌。
收拾了碗筷儿,趁女儿写作业的时候洗几件衣服或是把明天的早餐准备一下。一切停当之后,我便拿起自己的书看起来,中间还要给她听写单词,检查数学题,听她背诵语文诗词等等,等等。等她终于洗漱完毕要睡觉,这时已将近夜里十点。
女儿上床、关灯、睡觉,这时才是我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她小学阶段,我最盼望的就是一天中晚上这个时光,那时的她学习不用我怎么辅导,吃完晚饭我可以抽出时间去河堤快走一个小时,然后就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和着自己美丽而清凉的心境,坐在电脑前写些自己喜欢的小文字,让多愁善感的心儿在唐诗宋词里轻舞飞扬。这时的我思绪有穿越时空般的迷离:我不是红尘中这个俗不可耐的女子,而是那个撑着油纸伞、像丁香一样幽怨、徘徊在江南雨巷的姑娘。可是,自从女儿上初中以来的这段时间,别说快走了,就是抽出时间写字,对于我来说便成了一种奢望。但,对于文字的喜欢和眷恋还是会让我在她睡了之后,匆忙的上网看几篇文章,走马观花的浏览一下新闻,好像这样,自己心里才会踏实,才能安然入睡。
年年,岁岁,日子冗长而琐碎。我们每个人,终将是生命中的过客,终将在流光的沧海中萎落成泥,不留一丝痕迹。很多时候,看花开花落,看世事无常,我会莫名的烦恼和忧伤;很多时候,遏制不住的想将内心的潮湿拉到太阳底下,狠狠的晾晒;很多时候,做不到像向日葵那样的永远朝着太阳,让自己明媚而阳光;很多时候,不会把琐碎平淡的日子过得活色生香……
这一生,我只能彻头彻尾的做一个俗世女子,在油盐酱醋茶里尝遍百味,不为浮华所动,不为名利所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在岁月的角落,淡然自忘,安然恬淡,心甘情愿地做个烟火女人,过着平凡而简单的日子,这样,就好。
作 者 简 介
赵国蕊,网名“喜悦如莲”,中国平煤神马集团公司基层煤矿工作者。业余时间喜欢写作,喜欢用文字表达生活中的温暖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