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群丨出生记,写给儿子看的一篇文章
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一大早,电话就响个不停。恰好是假期,从学校回家的儿子一改往日不爱接电话的毛病,乐颠颠地跑来跑去,一会儿向他妈妈汇报一次,奶奶打来的,姥姥也要来,姑姑已经在路上走着,舅舅下班后要来……妻子一边高兴地迎合着,一边快乐地洗着衣服。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儿子,他即将度过十九岁的生日,拥有自己快乐的一天,孩子的心永远是纯真无邪的。在父母枝叶茂盛的浓阴下,他伸开臂膀,自然而从容地走过每一天。
几天前,姥姥、奶奶就打过来电话,说今年给孙子过生日要隆重一些,因为无论是阴历还是阳历,都在同一天。妻子赶快翻日历,真是的。看着一群人围着一个孩子转,我更加体会到亲情的巨大魅力。
儿子的出生并不太顺利。还在妈妈腹中时候,就爱踢腾;加之妻子胃口好,外面冰天雪地,她还躺在被窝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啃苹果,她的牙齿现在一碰到凉东西就痛,大概就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但让妻子引以为豪的是儿子的皮肤白里透红,洁净细腻,加之小时候头发留得长,带出去玩时,经常被误认为是女孩子。
1997年4月7号,是儿子出生的一天。前一天的夜晚11点多,妻子撑不住了,我们慌忙打的到了医院,随后儿子的姥姥舅舅都赶到了。找到熟人办完住院手续,医生建议说自然生,得等时间。于是漫长的等待开始了,儿子似乎也耐不住寂寞,想早日来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在他妈妈的肚子里又不停地踢腾开了,妻子的脸上开始淌汗了,后又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护士跑过来说,出去多走走,有助于顺产。于是一家人轮流架着妻子围绕着院子中的一个小花园转了一圈又一圈,当我筋疲力尽地坐在一边抽烟时,孩子的奶奶和姥姥又架着妻子慢慢绕开了。看着妻子疲惫的身影,看着老人蹒跚的身影,我感到一丝的责任,做父母真的不容易,生之痛苦,养之艰难,父母好写,道路漫漫。医生又过来例行检查,抱着妻子笨重的身躯放到冰凉的产床上,看着妻子求助的眼神,我只能把手伸给妻子,让他紧紧地握住,我只能如此而已。医生又建议说,准备破腹产吧,孩子个儿大,加之胎位不太理想,赶快去办手续。我一个人穿行在午夜的走廊,四周静寂,灯光懒散,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楼里回响,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快动手术,快结束这让人惊恐的夜晚,愿妻子儿子平平安安。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主刀医生通知我到他办公室去签一个医疗合同,他公事公办给我一句句读着条文,我有些心不在焉,他把一只笔塞在我手中,用手指指点着我该签字的地方提醒我,那一刻我紧张至极,一再询问医生会不会出问题,那个慈祥的大姐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一般不会出问题,但是也有意外发生。我颤抖着手签下我的名字时,那一刻我真的脆弱至极。手术室在三楼,儿子的舅舅叔叔和我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妻子用担架抬上去,妻子在被护士抬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眼睛里流露出的也是惊恐的表情,看着它极不情愿地把手从我的手中松开,那一刻我竟有种生离死别之感。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用了32分钟,当儿子的第一声啼哭从手术室传出时,儿子奶奶姥姥都长长地探出一口气,紧接着拥到大门处,从门缝里往里瞅,那神情既担心又兴奋。医生把儿子包好递了出来,高兴地说7斤6两,这孩子淘气,先尿了我一身。儿子的奶奶接过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那一刻生怕谁把孩子抢走,姥姥在一边掀起尿布,一边同奶奶快乐地品评着。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脑子一片空白。
妻子手术后要7天后才能拆线下床,我照顾妻子,奶奶姥姥照顾儿子,刚开始儿子离开妈妈哭个不停,放在妈妈身边立刻不吭一声。手术后妻子的奶水不好,我便到商场为儿子挑选奶粉,左挑右选,小心翼翼。儿子也很买账,奶粉喝得有滋有味,加之妻子的奶水慢慢充足起来,儿子的小脸粉嘟嘟的,人见人爱,我和妻子心里甜蜜蜜的。
儿子有闹夜的习惯,那一段时间,每到12点过后,他的精神头十足,我便坐起来,用一件羽绒服把他紧紧裹在怀中,说也怪,把它抱在怀中,一会儿他又睡熟了,可把它放在床上,哪怕你再轻轻地,他也会立刻醒来,哭个不停。于是我只好半依半靠在床头,和着儿子的均匀的呼吸迷迷糊糊地睡去。这样的时间大概持续了两个月。
儿子6个月就会说话了,一岁的时候就能走路了,两岁半的时候就进了幼儿园。儿子一天天健康地成长,值得欣慰的是儿子的身体非常好,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儿子很聪明,爱读书,不懂的问题,总爱打破沙锅璺(问)到底。喜欢看漫画,又喜欢画漫画,他用漫画讲故事,屋里放着他创作的六大本厚厚的笔记本漫画故事。
儿子现在上大一了,大二下期作为“交流生”可能要到德国读书。在他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写下上面的这些文字,希望儿子能看到。
作 者 简 介
吴群,笔名“舞君”。语文高级教师,河南省首批名师,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者。有作品散见于《作品》《飞天》《广州文艺》《都市小说》《中文自修》《辽河》《天池》《小小说选刊》《博爱》《散文家》《散文选刊》《河南日报》等报刊杂志;曾获2009全国散文大赛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