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陆胜丨海的对面(行走散文)

每一个日落的傍晚,我都会遥望海的对面。因为海的对面,对我来说,是梦想,是牵挂,也是希望。

海的对面是什么?我不止一次问我自己。肉眼看上去,一座小岛而已。岛上树木郁郁葱葱,绿荫蔽日,濒临海边的是一圈白色的沙滩,延绵不断,一眼望不到边际。问问多年工作在三宝颜的吴奶奶,奶奶说“是粉红沙滩呀”!吴奶奶名叫吴秀琼,现在身份为校长助理,因其年龄较大,79岁高龄,又因其年尊辈长,年轻的外派老师都尊她为“吴奶奶”。所以,我们所有外派老师不论年纪大小,都不约而同地叫着“吴奶奶!”“奶奶!”,似乎她真的就是我们亲爱的奶奶,这称呼实在是倍感亲切,身在异国他乡,不免让人有家的温馨。

原来海的对面是粉红沙滩,奶奶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告诉我,连这都不知道呀?呵呵!其实来三宝颜之前我就听说过:三宝颜是菲律宾南部著名的旅游风光城市,其中一道靓丽风景就是位于三宝颜中华中学对面的粉红沙滩,只是听说而已。而现在,那远在天涯的美丽梦境却近在咫尺,可望而不可即,这不免让人心痒难耐,情牵意切。我们之所以要问奶奶,就是想让奶奶告诉我们更多精彩的故事,关于三宝颜,关于中华中学,以及关于菲律宾更多的典故。

从中国远道而来的六位中国国侨办外派老师被安排住在一栋名叫“颜华楼”的大楼里,我们在这里是享受了极好的待遇,也受到极大的尊重。楼的底下三层为小学部教学楼,四楼便是我们的宿舍,与我们住在一起的还有吴副校长夫妇和吴奶奶。四楼的阳台,乃至五楼的天台,都是我们周末休憩的理想场所。闲暇时分,我们或坐着、或站立,阳光明媚的天气,碧空如洗,天蓝海清。对面总是一览无余,眺望着远处的沙滩,心中万分惬意,快意无比,真心有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妙滋味。恰遇此情此景,我们就听着奶奶讲述她年轻时的故事,她的不平凡的历程,讲她父亲的艰难创业,讲她的母爱光辉。我们同样附和着许多来自中国的奇闻趣事,家乡美食,传奇人物等等,笑语之声充盈着客厅、阳台,老中青少四世同堂,其乐融融,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话题自然聊到海对面的粉红沙滩。为何称之为“粉红沙滩”?问问奶奶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呀?要是有时间去游览游览该多好!从校方那儿一打听,才知道必须得有本地老师带领方可过去才行。于是乎,我们每到周末就都有了新的希望和想法,那就是找到那个带我们去粉红沙滩的老师。我就想着,这人一旦有了目标和憧憬,所有难熬的日子仿佛就过得特别快,所有单调乏味的生活也就过得特别有滋味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期待着,幻想着――那梦一般的粉红沙滩。粉红色是最女性化的颜色,提到它总会让人想到秀色可餐的美丽少女,你很难把它和沙滩联系在一起。不过,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南岛三宝颜,却隐藏着一片娟秀绮丽的粉红沙滩。查查资料,据了解,由于远离古海岸带,海浪很难把海底松散物质带到珊瑚岛上,而珊瑚岛本身的土壤并未发育。因此,珊瑚岛上的沙滩,通常也是由珊瑚粉末构成的。经过磨损和风化的珊瑚粉末,在海浪的反复淘洗下,珊瑚粉末颜色接近白色。所以,一般来讲,珊瑚岛上的沙滩仍是白色的,但在三宝颜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些粉红色的“沙子”是由当地近海一种有孔虫的遗骸混合了白色的珊瑚粉末儿,有孔虫遗骸的比例达到了一定比例,于是沙滩呈现出粉红,所以在菲律宾也只有三宝颜(Zamboanga)的沙滩是粉色的。粉沙滩大约有1.6英里长,5英尺~10英尺宽,看上去一片粉红,颜色鲜艳,沙质也很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机会就真的等来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们在颂彬校长的带领下,陪同来自祖国的客人朋友一起,踏上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海对面的沙滩。这天早早起床,早早赶路,早早等候,买票,穿上救生衣,乘坐飞驰的快艇,不到五分钟时间,船便靠岸。一到岛上,我们都被这海岛如此美丽风景惊呆了,都被这保存如此完美无瑕如此原始生态的场景所震撼。高大的阔叶树木,耸立的椰子树,成片的丛林竹子,树的叶子更是绿莹莹,脆生生。地上还厚厚地堆积了枯死的叶子,金黄金黄的,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许是岛上无人居住,年代久远的缘故,还有众多枯死的树木光秃秃露出白森森的躯干,或站立,或横卧,或擎天一柱;或憨态可掬,或面露狰狞。那掉在地上的椰果,青色的皮是早已褪去,白晃晃的露着几根韧丝,但任然圆溜溜躺在地上,桀骜不屈,似乎是等着主人去品尝方可不遗憾此生。偶尔也有几处人为堆积的假山和海鸟造型,用的原料都是贝壳,也别有一番风情。但更惹人注目的就要数是那片粉红色沙滩了。

看上去的一片粉红,颜色鲜艳,沙质极细极细,如同粉末。脚踩上去特别清凉、舒服和爽滑。如果你抓起一把沙子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里的“沙子”其实是由白色和粉红色两种‘沙子’混杂在一起的。这种白色“沙子”就是珊瑚岛上常见的珊瑚沙,而那种粉红色的“沙子”则是当地一种特有的有孔虫的遗骸。有孔虫是一种单细胞生物,体积非常小,肉眼很难看到。在岛周边的礁石上,附着许多着红色或亮粉色外壳的有孔虫。被大浪袭击或鱼类冲撞后,它们就会成团地掉下礁石,最后被冲到了沙滩上,变成了粉红色的“沙子”。粉红色的“沙子”达到一定比例,就将原有的白沙滩染成红色了。原来如此,粉色沙滩的奥秘真相大白,多日的愿望终得以实现了。

由于粉色沙滩是由生物形成的,所以它也是所有沙滩中最容易受到环境影响的沙滩。所幸的是,菲律宾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就是旅游业,所以这里的生态环境一直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只有有孔虫的生存环境得到良好的保护,粉沙滩才能得到保护。”一位岛上当地警察说,“我亲眼看到的,十几年来粉红沙滩完全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话语中透着一点自豪。

拍照留影,享受美食,与大海拥抱轻吻,跟沙滩亲密接触,愉快而短暂的一天就这样度过。无憾此行,满意而归。

海的对面是岛,是粉红沙滩。其实我还知道,海的对面是祖国,那里有我的家乡,还有像吴奶奶般的亲人。

作者简介:

鲍陆胜,男,安徽安庆人,中共党员,本科学历,文学学士学位。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高级教师,学校文科教研组长,语文学科带头人。现为国侨办外派教师,任教于菲律宾三宝颜中华中学。行参菩提、行走散文、暮雪诗刊、情感文学等签约作家,曾在《教师报》《现代语文》《名校》《快乐学习报》《菲律宾商报》《世界日报》《华文教育》《四海华教平台》等国内外多家报纸杂志及网络发表文章,内容涉及学术论文、散文、诗词、剧本、通讯、新闻报道等。我遵循的创作原则是:真实的就是最美的,朴实的就是最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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