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苏州
薛正雷
在一个偶然的情形下，达成了我的苏州之行。
同在一间办公室的好友，全家周五晚上要去苏州探访亲戚。问我是否想去玩玩，起先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忙了一周，没有回家，现在突然有了这样的外出计划，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出办公室转了一圈回来，我告诉他，我去。好友听了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想着之前的假期里，本来就有过前行苏州的计划，一直都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又想着冬日，周末回家也是呆在家中，不禁做了这样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的决定。
我们的车就这样在下班后，便行驶在去往苏州的京沪高速上。冬日的天，晚得比较早。一会儿，我们就好像是穿行在黑夜里，像一只脱了缰绳的猛兽，急速飞奔。这是一条贯穿南北的大通道，车流量很大。看着周遭的车和瞬间退后的城市乡野，我们的内心不禁有着一些小激动。想着人生就是应该有着这样的任性和飞扬的时刻，留给自己，留给生命。
对于苏州，我的脑海里，能跳跃出来的词汇是婉约精致、是小桥流水，是吴侬软语，是油纸伞的里弄，是枕水江南，是欸乃的橹声。手机里下载过一首曲子，是范宗沛的《青石的街道向晚》，已经在手机里留存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七分多钟的音乐，有着数不尽的江南况味，每每听着便像是躺在乌篷船里，轻昧在水波间，沉醉于评弹的闲雅之中。
人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还有人说“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然而终是敌不过张继的这首“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诗句，它曾走进多少中国人的梦里。
夜晚十点左右，我们的车终于停下了。我们来到了友人亲戚家的城镇上。那是一个著名的小镇。盛产大闸蟹。名字叫做阳澄湖。
友人后来到亲戚家去了。我在镇上找了一家住处。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想到先前还是在家乡的土地上，现在几个小时后，安睡在一个陌生的却又是梦想已久的地方。简单洗漱完毕，我在空间上发了一条说说，写道：“今夜姑苏客，一梦到千年。”
第二日，我早早便醒来。想着坐头班车前往苏州的城区。
忽听到外面有滴答的声音。我开了窗子一看，原来是下雨了。有些恼，但还是很兴奋地起来洗漱，准备出行。
退房时，问了老板，何时有车。老板一一作答。我就这样行走在清晨雨中的阳澄湖的街道上。淋雨也瞬间变得有了美感。
后来我在沿街的一家的门廊下，等着这班去往苏州北站的86路车。
一会便上了这趟车。车上已经坐着几个人。我选择在后排坐下。看着车窗外，也看看周围的苏州人。起先或许是太早的缘故，大家坐上车，都好像没有什么话语似的。随着天愈发地亮了起来，上来了一对本地的苏州夫妇，他们好像拿着一个扁担之类物件，然后他们就在前面说起话来。大概讲着今天的活计似的。我听着他们的苏州话语，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不过内心里却觉得甚是可爱。
四十分钟到站后，雨还在下着，不见有减弱之势。我忙去寻觅超市，想去买上一把伞。不过让人失望的是，车站的商店里，居然只卖一些吃的。没有了雨伞，我只能继续淋雨。
到了公交站台，我寻觅着我想去的拙政园、苏州博物馆、观前街等地。发现它们其实离这里只有三站路。看着雨的势头，我想还是打的算了。不过拦下了一辆的士，却说城区不去，不远赚不到钱，又太堵了。我瞬间有些崩溃。想着自己也没有伞，公交车还要到对面去坐。这时我才觉得，真是烦恼。
后来有一位中年妇女，骑着一辆电瓶车停在拐弯处。见我像是找车的模样，便问我到哪？我说，到拙政园景区。她说，她可以递我过去，10块钱。我说，那好吧。就这样，我以为马上就要开启我的苏州之旅了。哪知道我的所有计划和行程全被她的出现搅乱了。
上了她的车后，她就推荐我苏州的一日游。说我下雨不方便出行，还不如去报个一日游，方便，而且玩得项目也多。我看她说的也是，我就让她带我去看看。后来我竟鬼使神差地报了那个团。之后我想，若不是那场雨，我大概不会去报那个旅游团的。我是准备来一趟苏州的自由行，想深度地接触苏州，感受它的市井里弄，体验它的精致美好。
我停留在旅游团的门店里。接待说，要等一会，有人会接你去景区。我便在门外的街道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古老的城市。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被雨打湿后，落下片片叶子，洒落一地。周末的苏州街道上此刻鲜见人影。或许是下雨的缘故，还有太早的原因。一旁有家老字号的熟食店铺，已经开业了。卤制过的猪肉还有一些其他鸭鹅之类的，整齐地码放在一个个大托盘子里，借着店内特别的灯光照射，泛着迷人的光泽。我问接待苏州早晨怎么就卖这些卤肉之类的熟食。他说，人买回去中午吃啊。我笑了笑。想到家乡的这些店铺可能是下午才做这样的生意。没想到这儿，一大清早就开始卖这些熟食了。
我随接待的车去一个宾馆接其他的客人。途中没过几分钟我看见了苏州博物馆、看见了拙政园，刹那间我只能后悔自己的决定。没想到这些自己先前一直想去的景点，竟然就在不远处。想到这样的一错过，竟还要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因为今天的行程里是没有这两个地方的，而它们却是苏州的景点代表啊。
算了，随他们带着玩吧，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在一家宾馆前，我又等了十多分钟。这时间里，还是有些气恼。想着自己如果不报这个团，或许现在已经在拙政园里观赏园子的美景了。早晨肯定也没有多少人，幽幽静静的，烟雨江南，不啻是一种最好的遇见。可是现在却要停留在这里等人。
随便看看周围的房子吧。有些旧旧的，甚至是破破的。鸳鸯瓦此刻应许是冷的。落着梧桐的叶子，还长着一些蓬草。寒凉在此刻是心头的情绪。觉得这好像不是苏州的城。
一会接待车开走了，带了几位贵州凯里的客人，便去了我们行程中的第一站——狮子林。
我对这座园林，先前没有做什么功课。也不知道它在江南的园林里面排行老几。只听见导游说，我们见到的这座狮子林，是世界文化遗产。与拙政园相邻，是仅存的元代的历史名园。是以佛教意境命名的一座园林。清朝康熙乾隆下江南时，曾数次临幸这座园林。
刚入园子门，就看见一座祠堂。这是享誉世界的建筑师“贝聿铭”家的祠堂。导游说，这座园子后来由贝家掌管。贝母为了让子孙不忘祖先，就在前门院前，修建了一座祠堂。这个在其他的家宅院落里，都不常见的。我们到了祠堂，看见了正中的隔断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字画，叫五松图。相传这个园子原来也叫五松园。字画下面的条案上，放着一块徽州黑石，一尊瓷瓶。再下面有着一张圆桌，还有四把太师椅。靠门前还蹲伏着两只铜铸的麒麟。屋舍里吊着几盏精致的木制灯笼，上着红红的光，映衬着古典的江南，妩媚柔婉。祠堂门，有好多扇，细密的红木格子，镶嵌着红黄蓝的玻璃，冷静高贵。
随着导游一路向后走，终都是几进几出，曲径通幽。看见的都是江南的味道。雨打芭蕉，瘦竹，花窗，飞檐，假山石，长长的走廊，湖心亭，残荷，高大的广玉兰和粗壮的香樟。
后来人们都在假山里，上上下下。这是狮子林奇绝之处。传说，乾隆爷在这里面迷失过。天南海北的游客，行走在这座江南的假山石里，体验着旧时的趣味，想着古人的风雅逸致，人便在这江南里体会着天堂的美丽。
乾隆留下了“真有趣”叫好声。挥笔写下，又觉得三字太俗。后来被园主人溜须拍马般地买去了“有”字。留下现在的“真趣”亭。一队又一队的导游在亭子里，说着这样的皇家故事，时光好像有穿越之感。眼前是多年前的亭子，多年前的九曲桥，多年前的湖心亭，观石舫，还有多年前的残荷……
导游说，我们的行程为什么不安排拙政园，是因为去拙政园主要是看荷花，七八月份去，最好。而狮子林是不一样，它囊括了江南的园林诸多的特色，还有就是狮子林的走廊是所有园林里最长的，整个园子即便在下雨天走下来，也不湿脚。
说到长廊，我曾经去过扬州的何园。导游也说过里面的长廊是世界上最长的。它是从春走到夏再到秋到冬，走过了一年四季，你说长不长。他说的其实是何园在不同的地方会看见不同季节的风景。
中国的园林好像是士商阶层留给自己的一块心灵之所。在这偏安的一隅里，芥子纳须弥，天人合一。
我流连在这座冬雨江南的园林里。看着这走来过去的人群，觉得一切都恍如梦一般。
从狮子林出来，我们乘车前往苏州的江南丝绸厂。
雨还在下着，透过车窗，眼见这座古老的江南城，湿漉迷离。
此时导游一个劲地，在车上说着关于苏州的人和事。他说，苏州人说着软软的话，吵架都不会打起来的。有趣的是他说，苏州人要举手打人，末了也会加上一句“会不会”，是一种带着些商量的嗔怒。他还说苏州人讲究生活的舒服，不给自己太多压力。比如说，同样是3000块的工作，苏州人会选择保安而不会选择销售。他直言苏州人是喜爱遛遛鸟，泡泡澡，舒服一秒是一秒的生活方式。这或许也是住惯天堂的人的脾性。他还说苏州人家往往都是男人做饭做菜。说苏州男人疼老婆。由此他又联系到风水学的说法。他说女人是水做的。五行里说，水能生金，所以男人应该好好爱着自己的老婆，不然会坏了自己的财气和运气。因为我们将要前去的是丝绸厂。他又不遗余力地说起真丝的好。并推荐车上的男士买上一件真丝睡衣给自己的爱人，或者买一床蚕丝被之类的物品。他还告诉我们，苏州话里，说人家富有，都会说这家睡觉都是滑进去的。意思就是这家用的是蚕丝被，而不是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是钻进被子里的。他说，英国的凯特王妃来到苏州，住的那间顶级的总统套房里，用的也是上好的蚕丝被褥，并还在床头温馨提示了四个字。他让我们猜猜看，还真有人答上了。是“建议裸睡”四个字。我们一阵哄笑。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江南丝绸厂。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购物参观。讲解人员带着我们一路参观了蚕的变化，蚕丝的制作。最后把我们引入一个商品展示地，为我们推荐大小不一的蚕丝被子。我看着这价格，也不知道贵不贵。想着自己此次出来也并没有这样购物的需要，也就随意看看作罢。后来又到了产品展示的二楼，这里有着蚕丝的其他制作物。有旗袍，有睡衣，有内衣，有衬衫，不过看看价格，都是不低于千元的，还是太高档了，好像不属于我们消费的水平。后来我发现还是有一些小物件值得买的，比如丝绸的茶杯垫，手机套，小手袋。不禁松了腰包，买了几个，留着带回去送给朋友。
临近午饭，导游在车上说着苏州的苏帮菜。特点是口味偏清淡，喜爱甜味。他说苏州人最爱的一道苏帮菜是松鼠桂鱼。他说这道菜是唯一入选满汉全席的一道苏帮菜的。他说早前的这道菜的制作，很有讲究。说那个做菜师傅把桂鱼腰上的肉，横竖刀切好时，一手提着鱼头，一手提着鱼尾，把鱼身两面放入油锅中炸，起锅后，放入盘中，淋上苹果酱汁，只见鱼的嘴巴和尾部还在动。不过现在的厨师往往没有那些讲究了，直接把鱼汆到油锅里炸至金黄，起锅后浇上番茄汁，一道酸甜香脆的松鼠桂鱼就制作好了。苏州人家很在意这样一道菜的。红白喜事谁家如果没有上这道菜，会被人家笑话低了档次的。导游说，当然如果你想吃非常正宗的苏帮菜，就到观前街上的得月楼或是松鹤楼，都是响当当的老字号的店家，但是价格亦是不菲的。
午饭后，天空的细雨终于停下了。导游说，带我们去坐游船。参观苏州一段著名的水道——山塘。他说这里能够看见苏州最地道的市井气息。
踩着青石板路，穿过巷落，我们来到了码头。此刻看见两岸的人家低矮的江南民居，鳞次栉比。桥，亭，水，还有岸边的垂柳，也都匆匆地在此刻映入了眼帘。
当我们船开动后，山塘周围的民居就这样地鲜活了起来。一间连着一间，在河道的两岸密密地排开了。然而此刻看来，却全然没有了美感。有的伸出的水面的部分，底部木头已经腐烂。临水而搭的后院更是狼藉不堪，各种排水管直接流进山塘里。山塘的水，也不见是那种清澈，有着些许的油腻浑浊。游船上的老苏州说，来苏州就是看看苏州的臭美。他说，人人都说这样的山塘房子是美丽的。其实我们的苏州的小姑娘是没有人愿意继续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的。冬天阴冷，夏天潮湿。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洗澡间。一大早就要排队到公厕，还要洗刷刷，他说的是刷马桶。我们都笑了。想起一句话来，旅游就是从自己住腻的地方，到别人住腻的地方。是的，这样的山塘，的确不是我想要见的苏州。然而却又是最真实的苏州老城。老苏州说山塘一带的房子，都被政府采购了下来。继续住的需要付着不多的房钱。我看着这些凋敝的房子，粉墙黛瓦，像是没落的贵族，全然没有了风雅之说。
山塘水道据说是白居易时代开凿的人工河。河的一边是民居，另一边听老苏州说，那曾经是苏州著名的烟花柳巷。他说李师师、陈圆圆、柳如是、赛金花都在那里工作过。途中我们看见了一座断桥。他说，杭州有个断桥，我们苏州也有一个断桥。杭州的断桥不能断，那是白娘子和许仙相识的地方。我们苏州的断桥就是要断，不断男人就会过去寻花问柳。所以这桥坏了，就一直没人修复。他呵呵地说着，狡黠地问着船上的男士，会不会过去？要是真的不过去，那你肯定不够“爷们”。
他后来说了一联，说法挺有见地的。他说，苏州是“假山假水甲天下”，杭州是“真山真水真有趣”。说的是苏州园林里的假山和这人工开凿的沟渠，而杭州却是真的西湖山水。
上岸了，我们遥遥地看见虎丘就在不远处。
虎丘已经有些倾斜了。从这里看过去有明显的迹象。导游说虎丘塔真在维修，所以就不安排我们参观了。不知真假。
我们就又随着他的带领，来到了苏州的珍珠博物馆。
珍珠也是苏州著名的特产。他说苏州人嫁女儿，都会在陪嫁的嫁妆里，放入品相较好珍珠，意思是说女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希望女婿家能好好相待。
珍珠是从河蚌里产出。是在河蚌体内植入一些沙粒，然后让河蚌不舒服，分泌一层又一层的黏液来包裹，最后便形成了珍珠。导游说，珍珠可以说是“天使的眼泪”。苏州境内大面积的太湖水域，适合这样的淡水珍珠的养殖。所以从清代时，就是朝廷贡珠产地。连慈禧太后都十分喜爱这江南的珍珠，还曾说过“东球南珠，不如太湖淡水珍珠。”
在这里我们知道了一个与珍珠有关的人——苏和盛。这位秀才曾潜心研究过太湖淡水珍珠的养殖技术，来解决珠民的疾苦。后来他就在苏州寒山寺旁开了一家苏和盛堂，专卖珍珠。我们又被带到珍珠产品的场馆。只见各种与珍珠有关的产品比比皆是。什么项链、手链、耳坠、胸针，面膜、牙膏、洗面奶、润肤乳，无不与珍珠挂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购买的欲望。然而难得出来一次，不要给家人朋友带些东西回去吗？还是买点吧。我买了一串送给母亲的珍珠项链，还有几条给朋友的小手链和一些护肤乳。
就这样我的苏州之旅快要变成了购物之旅了。
上车后，我朝旁边的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笑了笑。说自己买了好多东西。他们也笑了。我问那位坐在近旁的女士买了没有。她却摇摇头说，吞吐出“听不懂”三个字。我觉得有点诧异，怎么会听不懂呢？我强调着说，我说的是普通话啊！他们还是说，听不懂。我瞬间有了一些崩溃，难道我的普通话这么差，居然人家都听不懂。我看着他们也是中国人啊。后来那位女士说他们是马来西亚人，只能听懂些许的汉语。
我友好地打开食物袋子邀请他们尝尝我买的一些食物，他们也感谢地拿了一些吃了。我们都只是微笑着，没有了语言上的交流。
导游看见我们买了东西，他挺开心的。说是自己非常感谢大家购买东西。因为大家购买他就会有相应的提成。他还说，出来玩，就是要花花钱。并且告诉我们说，玩字不就是一个王公拿着钱出来消费的嘛。他还说，钱花了才是自己的，花了才能享受生活，享受当下的时光。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接下来，我们终于要去景点参观了。这下是苏州著名的景点——寒山寺。
知道寒山寺，想必国人大都是通过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我们跟随者导游，沿着一条路一直往后面走去。导游说，我们这是在往西走。苏州这一整天都是阴阴的。不见太阳的踪影，我们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后来我们看见了一座桥。导游说是这是枫桥。其实这儿还有一座江桥。就是所谓的江枫。枫桥后面就是寒山寺。这时我们看见有一面黄黄的照壁墙，上书写着寒山寺三个字。很多人都跑去留影纪念。这时导游说了好多游览寺庙的禁忌。比如这样站在影壁下照相，就不能跑到三个字中间。还有不要站在塔中央照相。姑且听着，仍可见许多人毫无禁忌。
导游说，寒山寺正门是朝西开的。为什么呢？因为寒山寺在历史上曾经被火烧过多次。后来一位风水师傅说，门应该开在西面。因为西面有水。水能克火。但是水里还有煞气，因此就造了这样的照壁，来抵挡河里的污秽之气。这样一来，寒山寺果真再没有发生火灾。
寒山寺其实很小。前后一圈逛下来，不过十来分钟。中间的普明宝塔，很有唐代的风范。端端的木制结构。供奉着观世音的像。导游说，上塔不要到三楼。我们也就只在二楼俯瞰着寒山寺周围的苏州城。
塔身的西侧有座法堂。在外面看去，里面有僧人们在读着经书。他们的岁数好像都不大。一位位穿着灰蓝色的僧衣，光光的头，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出家。院里游人如云，堂内安静神秘。抬头再见塔身二楼悬着一匾，书着“明心见性”。想来这世间，谁不要真实地面对自己呢？
又来到后院，见立有一座太湖石，上书有“千手观音”四字。旁边是一口大钟，不知暮鼓晨钟是否在这里撞响的。
走出寺院的东门。寒山寺便留在了身后。这佛教名寺，就这样留存在脑海的一隅。再见，亦不知何年。广场上有银杏树，脱落了一地金黄的叶片，粲然纯洁。忽想起陕西的一个唐代的寺院里，有株唐太宗亲手种植的银杏，每至寒冬，周身洒落一地金黄的叶片。它历经千年，于无言静默里，有一种大自在，观音、观世相。
而此刻的苏州，此刻的寒山古寺，此刻的虎丘，此刻山塘水，此刻的狮子林，又何曾不是这样？
天色将晚。导游说我们还有两个景点要去看一下。一个是盘门，还有是胥门。因为时间的关系和朋友的催促，我就这样结束了我的苏州之旅。
匆匆下了大巴车，又钻进了苏州的地铁。
刹那间，人在古老的苏州腹身里，犹如飞龙般穿行。
薛正雷，男，盱眙人，现就职于明祖陵中学。教学之余喜欢看书、写点散文，在《淮安日报》《淮安文艺》《淮阴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