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 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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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时候四川有个破烂王,到处捡破烂占小便宜,所过之处片瓦不剩。

一天破烂王吆喝着路过一个客栈,老板叫他把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收走,破烂王一看,全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有些衣物已经生了虱子,怪恶心的,就问是谁的东西,老板说是个老叫花子留下的,那叫花子还挺讲究,没有钱还硬要住店,我见他年老可怜,还是个瘸子,就让他住进来了,谁知第二天发现他不见了,只留下这些东西,我正准备把它们扔了,既然遇到你,就送给你吧。

破烂王嫌弃地说,叫花子的东西又臭又脏,我才不要呢。老板说,这里面还是有好东西的,你看这根拐杖,虽然有些脏,但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料。还有这碗,虽是做工粗糙,可挺结实的。

破烂王一听仔细看了看,确如老板所说,于是道声多谢,就把拐杖和碗拿走了。他一路西行,到了一个奇怪的村庄,许多人家都像是无人居住,天色渐渐暗了,他看见一个名为清虚观的道观,便进去求宿,结果里面早已无人,于是躺在一堆干草上入睡了。

到了半夜,起了一阵狂风,道观到处灌风进来,破烂王觉得浑身发冷,略有尿意。于是点燃一根木棍,准备到另一边去撒尿,不料双腿僵硬发麻,只好拄着拐杖起来,火光中他突然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吓得半死。定睛一看,更是惊掉了魂,只见一条水桶粗的蟒蛇在地上游来游去,想靠近他,但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破烂王几乎瘫倒在地,紧紧握住拐杖,准备跟巨蟒拼个你死我活。那蛇伸过头来,张开大嘴,想把破烂王吞下肚,破烂王眼睛一闭道:我命休矣!

可这时他手上的拐杖突然飞了起来,一道银光划破黑暗,破烂王还没看清楚,巨蟒的脑袋却已滚落在地,从身体断裂处汩汩地冒出血来。

破烂王看看手中,拐杖还在,可刚才是什么东西飞出去杀了蛇,他百思不得其解。

破烂王害怕极了,爬起来就跑,一口气跑出十里,这才气喘吁吁地放慢脚步,却听身后有人也气喘吁吁地招呼他:师傅且留步,请受徒儿一拜!

破烂王回头一看,是个白衣老道士。他说:道长认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个收破烂的。

老道士说,不不不,师傅是会仙术的高人,求师傅传授秘诀。原来,这老道本住在清虚观,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条大蛇,吃掉了村里人,还占据了清虚观。老道法力不够,无法除掉这条蛇,还差点被吃掉,只好逃了出去。他在外多年,到处寻找能够除妖的法宝,今日恰好回来试宝,不料躲在角落里看见了破烂王杀蛇一幕。

破烂王说,我真不是什么高人,手里就这根拐杖,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老道士接过拐杖细细看,突然双眼放光,惊叹不已。他问这拐杖的来历,破烂王赶忙夺过拐杖道:我要走了。

老道士拦住他说:师傅,你身上必定还有一面圆形器物,可是镜子?给贫道看看吧!

破烂王说,哪有什么镜子?就一个破碗,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粗瓷碗。

道士掩饰不住狂喜之色,道:师傅,我实在需要这两件东西,能把它们给我吗?

破烂王立马心知这两件东西也值些钱,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怎么能白给?

道士说,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枚上好的玉器,据说是上古女娲补天留下的,我用此物与你交换,怎样?

破烂王走南闯北也算是有点见识,一见那枚玉便知价值连城,一把抢过,放下拐杖和碗就走,生怕道士生了悔意。

破烂王找了个古玩店,狮子大开口要卖玉,出乎意料,老板看后竟出大价钱买了下来。破烂王问,这玉真是女娲补天所用?老板哈哈笑道:此玉通透无比,上面刻有寿桃,是南极仙翁所在地的石料,乃无价之宝啊,谁得到谁长寿。

破烂王叫苦不迭,后悔不已。他说起杀蛇的经历以及被道士换走的两件东西,见多识广的古玩店老板跺着脚说:那是传说中的斩妖剑和挡妖盾,原来世上果真有这两件宝物啊!谁得此物,谁得道成仙。那老叫花子十有八九是位仙人,而道士能识此宝,也绝非凡人啊。

破烂王赶忙回到清虚观找那道士,哪里还有人影。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在一处风景如画的地方用卖玉的钱买了房屋和田地,从此衣食无忧。可他改不了捡破烂的习惯,一心想要再捡到什么宝物。

他大概也算是摸过斩妖剑、挡妖盾和那枚玉石,后来虽没有得道成仙,却也活到了九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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