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明 |我的读书生活
我的读书生活
前言
前几天 ,我教读了台湾女作家林海音的一篇《窃读记》。文中细腻生动地描绘了她少时因家境贫穷而买不起书读,但她又酷爱读书的人生经历。为了读到许多梦寐以求的书,她想尽办法去书店“偷偷地读书”。也曾因此遭受店老板的冷眼与斥责,也得到过店员真诚友善的礼遇。她这种“窃读”的独特感受与复杂滋味,对知识的渴求和读书的如醉如痴深深地感动着我。文章结尾“记住,你是吃饭长大,读书长大,也是在爱里长大的!”更是让我感慨万千。
是啊!培根说:“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长才。”
我要说,读书可以认识世界,感受人间的冷暖。读书还可以回顾过往,感受生活的美好与辛酸。读书更能丰富精神世界,增长智慧!
读书就是一种情怀,一种高雅的习惯,更是一种良好的生活方式。如果说,粮食哺育的是人的肉体,书籍则哺育的是人的灵魂!
无独有偶,一位朋友在微信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说说:“人的一生最愚蠢的两件事,就是:拒绝读书,忽视灵魂;拒绝运动,忽视健康”。这一下子触动了我,于是就有了要写写我读书故事的冲动。
我小时候喜欢上读书源于两点:一是“西洋镜”游戏。(这在我的《童年的玩伴》一文里提到过)那时为了吸引小伙伴们看,不得不收集连环画(小时候俗称“小人书”)。收集的多,看的也多。久而久之就被书中的画面,故事迷上了。二是得益于我姥爷。
我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正值“大跃进”时期,我们国家正经受着“文化大革命”的浩劫。这使得刚刚恢复调整的国民经济遭受了严重挫折和损失。尤其是像我生在原本就偏僻落后的农村,人们的日子过得更加紧巴巴的。多数的人家起早贪黑辛苦一年下来,能挣够工分,分的口粮,维系一家人糊口就算不错了。即便是偷偷搞点儿副业,(起初,公社、大队是不允许个人搞副业的。说这是搞资本主义,一旦被检举揭发,那是要被戴大纸帽,要被游街的。还美其名曰: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养一口猪,几只鸡、兔,换的些许零钱,还须给一大家人置办些衣服、煤油、咸盐等生活用品。逢年过节,或可以割上半斤八两猪肉,包一顿饺子,打打牙祭。如遇欠收年,有时一年半载都难闻荤腥肉味了。
那时候,家家至少四、五个孩子,多的有八、九,十来个的。一身衣服,经母亲的手拆洗、翻水(把布料的里子和面子调换)、缝补后,老大穿完,老二穿。直到再无缝补的价值了,拆了用浆糊粘了,納成鞋底。衣服一年大抵只两身:棉衣,单衣。都是贴身而穿,哪有什么内衣内裤。冬天最冷的时候,肚子凉。也至多加一个棉背心(俗称“棉腰子”)。夏日常有不小心把衣服弄破露肉的窘迫与尴尬。
生活尚且如此,买一本书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奢望。
每逢我姥爷来就迥乎不同了。我姥爷是一位教书匠。那时在达盖滩乡中教书。他每次来总会带三本、两本书,让我饱尝读书的滋味。我姥爷带书来,不仅仅是因为我爱看书,他也催促我父母读。我父母曾都在锡盟师范七号分校读书,也曾都是教师。后因精简人员,再加上孩子多,靠教书那点儿微薄的收入不足以维持生计,终于在我爷爷的撺掇下回村务农。
对于弃教务农这一决定,我姥爷也曾阻拦过。但事与愿违,终于拗不过我爷爷和父亲的固执。只能叹息说“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爹呀”就此作罢。不过,他还总叮嘱我父母说:“农活儿要干,家要养。读书也不要耽搁呀!万一有一天你们有了重操旧业的机会了,字都忘完了,还怎么去教书?”他还说:“即使你们这辈子没希望了,总不能让孩子们也像你俩一样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吧!四娃的记忆力很好,又爱看书,是快儿念书的料。你们要好好培养他!”
姥爷的话让我大受鼓舞,读书也更起劲了。随着姥爷给我的书越来越多,我读的书日渐丰富起来。由先前的连环画,到评书《岳飞传》、《杨家将》等等。到小学毕业时,就连《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四大名著也都读过了。
记忆中我特喜欢《西游记》,书中有唐僧、悟空、八戒;如来佛祖、玉帝老儿、观音菩萨;白骨精、牛魔王、铁扇公主等形形色色的人物、神仙、妖魔鬼怪;有“大闹天宫”、取经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三打白骨精”、“偷食人参果”、“大战红孩儿”等离奇曲折的故事。忽而是天上人间,忽而是腾云驾雾,忽而是七十二变,女儿国、火焰山、盘丝洞······总之是像磁铁一样牢牢地吸引着我的眼球。我对《西游记》爱不释手,读的或牵肠挂肚,或泪水涟涟,或欣喜若狂,或遐想无限、驰骋千里······
《红楼梦》我不大喜欢,总觉得没啥意思。读来无非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家人逛逛花园、作作诗、猜猜谜语、做做游戏而已!更何况生字多,诗句也多,我读不懂。现在想来,也真是应了《红楼梦》开篇的一首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呀!
后来我到六支箭乡中读初中,那时我读书深受两个人的影响。一个是邓忠明老师,另一个是我的同学杜得宝。
邓老师是一位体育老师,但记忆里他更像是语文老师。印象中,他上室外体育课屈指可数。这也是有原因的,不能全怪他。那时像乡中这样的学校条件特别差。基本上连一块像样的操场也没有,更甭说体育器材设备了。因此学校的体育活动无非是,早操到紧挨学校北门的一条土公路上跑跑步,间操在教室门前的空地上做做广播体操,体育课通常也就是玩玩丢手绢、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偶尔也玩篮球。一块儿土哄哄的场地,几根木头支起一个篮球架,篮板是几块儿不太光滑的木板拼凑成的,上面镶一个铁圆圈,就算作篮筐了。有时遇上高年级的或老师们在玩,我们就只能站在场地两边当看客了。偶尔场上有把球抛出场外,我们就会乐此不疲地屁颠儿屁颠儿争着去捡,也就有了摸摸篮球的机会了。
正因如此,邓老师不大上室外课,他就在教室里给我们讲故事。内容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章回体小说。他的记忆力超强,口才也棒!故事讲得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就连一些细节描写都记得那般清晰。有时还模仿故事中人物的表情、动作,还时不时来上几句有词为证的诗句。讲到酣处,那真是口若悬河、妙语连珠、眉飞色舞、声情并茂啊!结束时还不忘来一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让我们多了一份对下次体育课到来的期待。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那时的我是多么羡慕和崇拜邓老师呀!他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偶像。
说起我的同学杜得宝 ,他的长相和学习都一般。但他对说评书可是情有独钟,简直就是着迷。那时候,收音机里常听刘兰芳的评书《杨家将》、《岳飞传》、《三侠五义》等。他为了模仿好、说好评书,一有时间就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些评书读本,每天听刘兰芳的评书,雷打不动,反反复复地模仿练习。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他还真学得像模像样的。每到吃饭时,嚼着难以下咽的窝头,或是晚上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听上他的一段儿评书模仿秀,也给我们苦寒的生活带来了不少快乐。我内心也对他因喜爱评书而不倦的读书充满了敬佩。
也许就是我从小爱看书吧,我念书时语文成绩一直很好。记得初一时,我还被学校选拔去参加过全县初中语文学科知识竞赛呢!虽然没取得更好的名次,但更加激发了我读书的兴趣和欲望。后来上高中分科时选择了文科,考大学又选择了汉语言文学专业。这让我有了更多阅读文学名著的机会和时间。毕业后,从事了语文教学,自然就更离不开读书了。读的书多了,对读书的感悟与理解也逐步加深了,也因此喜欢上了写作。
现在回头审视我的人生选择,只要是没离开读书,就是无悔的选择!
写于2016年11月4日
田永明,男,汉,1970年7月16日出生。1991年毕业于乌盟师专中文系。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化德二中语文教师。潜心教育教学,爱好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