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摇摆,歌舞升平
听,这段日子在唱什么?
你说,它像什么,便是什么。
把一首歌装进行囊,让日子里的脚步都随着应和,走过花事荼蘼的街道和安宁僻静的小巷,在背景音乐的妆点下,似朝阳升起般绚丽又如黄昏落日般沉谧。而那前奏响起时,自有一段时光踏浪而来。
我有个听歌的习惯,爱上一首旋律便会循环播放,所以往往在某段特定的时期会有特别的曲调常伴身旁。去年的海南,耳畔是容祖儿的《小小》,如今再能耳闻便瞬间薄衣披身,又回到那素白的筒子楼里绕过一层层邻里的窃语,路过懒倦的大黄狗,与新年的尾声撞面。而鞭炮的喧嚣全然不及柔美的音律,记忆里那绽放一地的灿烂嫣红定会被阁楼上随风摇摆的红灯笼取代,那里也终将残存一截穿着睡袍拖鞋倚栏眺望的女影,或许飘荡依有歌声。
此一番旋律淡下去,另一曲便紧跟着翩翩而来了。那时的夏季有丝丝的凉意也有几分焦灼在眉睫跳窜着燥热的火苗,而我总是匆忙着、赶赴着、迷离着,在一趟公交与一列地铁的交织里不知所措,却悄然逼近一种无意割舍但所到之处皆菲薄的身境。
那时耳边绕着的,是多亮口中的《生来彷徨》,仿如在那段人挤人的岁月里吃了苦,但不过是一句“精神褴褛却又毫无倦意”的唱词而已,不值一提。
若身边的空气舒散了身姿,困意暖暖地袭上了肩,那首《没离开过》便带着一股日夜不停风雨兼程的行旅感散开了气氛。曲调像是深棕色的头发扫上了墨色铅字,驱赶着一排整整齐齐的书墙从记忆里走下来一列列平仄的歌词。
那是泡图书馆时的必听曲目,然而并不曾见歌里描述的转弯路口和蜿蜒河流,旋律一入耳便是那窗外白得惨烈的日光和背后黑压压的书墙。而每个埋头奋笔的书生都甘心一点点沉下来,等待一场破晓的黎明。
伴着日子汇成此番风物的小曲,与日夜殊异却修炼为眼里的海,泪里的豚那样美得令人心生渴望。当走过的路与听过的歌搭上了线,便牵起了一根荡漾了世间雨水的晾衣绳,你眼看着平淡的生活搅进了摇摆的节奏里,一边烘干了狼狈的水渍,一边与苍穹入画入诗。
有时,故意把生活标榜成诗画,也会在日复一日的奔波中提炼出传奇的舞台香,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