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忆何家嘴
再忆何家嘴
何方
现在老安花公路旁边残存的一些老村居,大多都成了出租房 图片提供:何方
我曾在水易居公众号发表过一篇《那记忆深处的何家嘴》,可是我记忆深处的何家嘴还有很多往事在脑海里翻腾。我还想借易老师的平台再忆忆何家嘴。
现在的解放大道亦是从前的老243省道,向东到达孝昌县、大悟县,往西到天门市,所以又叫大天线,今天的大转盘往东走两公里左右,你会看到路边还有个残存的小村子,那就是我的出生地何家嘴。
上世纪80年代以前,你若从此路过,肯定看不见红砖红瓦的楼房和古色古香的老宅子,入眼的都是土墙黑瓦的民居和为数不多的木制列架房子,这里的一草一木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何姓人。
这是早期的邻居——何文想老屋 图片提供:何方
公路傍村而过,公路旁边有做生意的门店,我们童年的时候就有个铁匠铺,铁匠铺主人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王顺忠。他有一手好手艺,曾经远近闻名,广收门徒,生意兴隆。2000年后王铁匠害了一场大病,铁匠铺从此关门大吉。上星期听到大家说王铁匠过世了,着实让附近的乡邻们一阵唏嘘。
其实在王铁匠来这开炉打铁之前,我们湾里原来有个铁匠师傅,就是以前我提起过的“杠子大爹”何文启的兄弟,人称“方铁匠”,我们尊称为“二爹爹”。记忆中他家门前曾经有一个铁匠炉子,专门为生产队打制各种农具,好像还为我家打制过一把钉鞋底的钉板和一把供我们小孩子们挖土参(一种野生的开黄色花,根茎可生食的食品)的小挖锹。
那还是在大集体年代的事情。那时候席棚村叫席棚大队,我们湾和甘家畈合称第六生产队。生产队规模挺大,我们湾有仓库,甘家畈也有仓库,我们这边的仓库旁边还建了一个温室,专门针对春天气温低的情况用来育水稻秧苗。温室旁边有个水凼子,在某一个早春三月里,贪玩的我掉进这个水凼,多亏我的长辈何文斌出手相救,我才能今天还人模狗样地在这个世界上混迹,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后来父母告诉我才知道,在这里再一次谢谢我的长辈何文斌对我的救命之恩。后来生产队还将那个温室装了一台碾米机为农户加工稻米。若干年后分田到户,席棚大队改称为席棚村,我们六生产队也一分为二,甘家畈称为9组,我们湾称为10组了。
这个小房子就是王师傅以前的铁匠铺,后面是以前的安花道班 图片提供:何方
记忆中那个时候我们湾有一户下放的知识分子家庭,男主人叫王星灿,女主人叫邓先莲,他们家有一个和我们同龄的男孩子,大名叫王红文,后来公社领导为这个名字的事,找到他们家,让改名字,印象中好像去掉了一个文,后来就叫王红。王红还跟我们一起去蔡家大湾的蔡正国家读过书,那时的任教老师是我嗄嗄(外婆)湾里的张文平老师。当时有一件事情印象非常深刻,王红的脑袋上面有个伤口发了炎,张文平老师用镊子在王红头上夹蛆虫,此事至今想起来都让我不寒而栗!后来国家落实政策王红他们家全部回城里了,王星灿回环城中学上班,听说还是校长,多年以后外号“黑皮”的王红成了安陆城关的一个人物。
80年代初期公路边紧挨着铁匠铺的还有一个裁缝铺,店主人是我们隔壁那个叫唐家畈小自然村落的蔡正英,她不仅裁剪手艺好,而且待人热情,多年以来都是门庭若市。那个年代的我们一年四季衣服都出自她手,后来她远嫁随州,裁缝铺也就关门了。
当年的裁缝铺主人蔡正英,后远嫁随州 图片提供:何方
在铁匠铺和裁缝铺对面就是供销合作社,早在上世纪70年代合作社就已存在,店主人姓赵,乡人都叫他小赵,女主人姓柴名桂芳,因为那时还是计划经济体制,乡人都要上他家买日用品,一家独大,所以她待人处世说一不二。再后来国家改革开放,人人都可以做生意了,小赵隔壁的甘亚兰家也开了一个代销店,由于是乡亲,待人真诚,生意慢慢超过了供销合作社,小赵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然后供销社倒闭小赵家就搬走了。
从前的供销合作社旧址,被拆迁开发成了安花小区 图片提供:何方
伴随着春天的采花大盗,夏天的捕鱼大侠,秋天的偷瓜果小队,冬天的雪仗部队,我们也从幼童变成少年、青壮年,而村庄也渐渐凋零,不少人家搬离老湾在公路边修了新的楼房,湾里空置下的老房子都是住的老年人——那群用汗水抚养我们这一代成长的老人。
2000年后随着城市扩大,高楼大厦的侵蚀,小小的何家嘴也逃不过被拆迁的命运,在耸立起来的高楼的包围中,这个村庄也是苟延残喘了许久,终是抵不过时代的潮流,从2008年开始,寂静了许久的村庄热闹起来,但这热闹却显得十分悲凉,签了拆迁协议的人家收拾好了东西,到处打听着哪里有过渡房源。
何家桥,现在已经被毛河公园圈起来了 图片提供:何方
炊烟四起,拆迁工程在忙碌着,新建的席棚小区早在2012年就开始动工了,古老村庄的面貌再也没有了。今天怀念曾经的乡湾,怀念儿时的家,怀念过往的所有的美好记忆。可再回首时,已是数载年华。
童年的时光总是那样的短暂而记忆犹新。时间的脚步也是那样的神速,让人不可揣摩。人生如戏,生存之烦恼油然而生,白驹过隙间早已华发初生,五十而知天命,兢兢业业,应是感慨生活之不易。也许,只有独自静坐听着故乡的原风景,心中的烦恼才会渐渐远去。此时此刻,恐怕只有这寂静才会陪伴着我,这片刻的宁静才能促使着我去认真的思考。我在想,这世间再也没有像故居那样以她那无比宽广的胸怀去容纳,去包容着我所有的烦恼与不快。追忆年华,所有的不快都来自这渐行渐远的生活。年少时的浮躁,青春期的梦想,成年后的无奈,以及这五十而知天命后的一事无成,更像是一股股噬气一般一直困扰在我的左右,然而,却无法与人诉说。我希望这世间能多一次斗转乾坤的轮回,将我拉回那年少时候的梦里。在这里,何家咀以她那母亲般宽大的胸怀包容着我的过去,承接着我的未来,让我感受到了那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以及爷爷、奶奶和蔼可亲的笑容,还有野外嫩绿的野草,艳丽的花儿,清澈见底的河流,悠闲自在的牛儿,悦耳动听的鸟鸣……我想,它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因为,我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
与何家嘴一路之隔的县砖瓦厂生活区,后远嫁随州 图片提供: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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