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伦敦抗疫留守日记 | 喜大普奔，英国人终于开始学会戴口罩了！

日记004

今天的故事要从口罩开始说起

说来有些奇妙，这几十天来，对于英国疫情的发展，包括我在内的中国留学生群体的心态变化颇为有趣。

2月28日，英国首现本土感染病例。整个三月份，留学生群体的朋友圈的内容，从吃吃喝喝、玩玩逛逛和图书馆看论文打卡，变成了疫情通报。

刚开始，很多人都很紧张和敏感，稍有风吹草动，朋友圈就是一阵刷屏。确认感染数字不断上升，死亡病例从0到1，到100，乃至过1000。到最近，英国首相鲍里斯、卫生部的正副部长都已经确诊了阳性。

英国总人口大概是6600万，只比河北省总人口（约7200万）少一成。截至发稿前，全英国共有29473人确诊，2352人不幸病逝。

要注意，现在的死亡率是7.98%，而按照中国的抗疫经验，新冠病毒的致死率大约在1%到2%之间。如果病毒没有发生大规模变异，这个数字意味着，英国的实际感染人数可能已经超过了10万人。由于NHS基本上不给轻症患者做检测，理论上，大量的轻症患者应该正在家自我隔离，等待自愈。

然而，在过去的这个三月份里，大多数时候，有相当一批英国人，他们的防范意识并不强。

一

不得不说，确实有那么一批胆大包天不要命的英国人。

比如，英国首相鲍里斯的父亲。

在3月16号，英国首相鲍里斯发出紧急呼吁，要求人们尽量避免前往酒吧等公共场所，特别是老年人等高危群体。

然而，17号，首相的父亲，79岁的英国作家斯坦利·约翰逊在访谈节目中，直接把儿子的台拆了。当被问及今天晚上是否还会去酒吧时，这位老父亲的原话是：“No, he said we should avoid going to pubs, but if I had to go to a pub, I'd go.”

翻译过来就是，俺儿子说的是，“我们应该避免去酒吧”，但是如果我不得不去，非去不可的话，我还是会去的。

真不知道英国首相在半个月前看到这段访谈节目后，会是啥心情。

然而，就算到了今天，疫情这么严重了，两个月来，英国很多专家和新闻媒体，依然不鼓励人们戴口罩。

比如下面这条，是4月1号刚刚发表出来的评论。

时至今日，英国主流媒体声音依然认为，只有已经生病有症状的病人，和可能接触到疑似病人的医务工作者才需要戴口罩，普通人出门不需要戴口罩。

他们的理由有三点，一是说口罩可能会被别人的咳嗽和打喷嚏，以及使用过程中污染，二是说经常洗手和保持一定距离更有效，三是讲戴口罩可能会导致一种错误的安全感。

槽点太多，实在无力吐槽。

可喜的是，越来越多的英国百姓开始意识到，戴口罩是有用的，戴了肯定比没戴强。

我是怎么观察到这一点的呢？主要有以下两处细节。

第一，现如今，越来越多的同学发现，街上戴口罩的英国人越来越多了，特别是机场。半个月前，大家还在纷纷吐槽英国人心太大，完全不戴口罩。我也跟朋友开玩笑道，根本不需要开口，只要前面这个人在戴口罩，这个人99.9%是中国留学生。

值得一提的是，据我观察，外来移民的防范意识似乎更强一些，大概是他们的早年经历更加颠沛流离，更加有忧患意识，不敢全盘相信英国政府和媒体的忽悠。

第二，英国人看我们的眼神变了。

之前，尽管英国人嘴上说着不歧视，但当我戴口罩去中国城采购的路上，还是有不少英国人会特地对我行注目礼，可谓是我二十三岁的人生中，回头率最高的几天。甚至，还会有摄影师端着长枪短炮，对我一阵猛拍。

我寻思着，我的颜值也就一般，远远不到英国的帅哥美女老少爷们都特意多看我几眼的地步。大概他们心里也在嘀咕，为什么亚洲人特别是中国人这么爱戴口罩？

现在，无论你戴什么颜色、什么型号、什么款式的口罩，英国人已经不关心了，因为他们也有很多人开始戴口罩了。

之前，我也有些心大，没能第一时间买口罩，就再也买不到了。本来打算让我爸从国内给我寄，结果不少同学回国了，就把他们的口罩留给我了。我现在坐拥100多复口罩，像是过冬的松鼠储存了一座小山的榛子腰果，心里无比踏实。

请大家放心，总的来说，中国留学生手里都不缺口罩。不乱跑，不浪费，撑到夏天没问题。

然而，没有口罩的英国人，可就惨了。

比如这款大家都熟悉的蓝色医用口罩，50片，售价11.88镑，大概是人民币100块，似乎并不贵。

但是，你最早要到今年5月14号才能收到。要是一个半月后才能用上，要么已经轻症自愈了，要么已经在ICU里与病魔搏斗了。

我看了看各种留学生群，现在50片口罩，价格在30镑到40镑不等。

但是，大多数英国人是没有渠道从中国留学生手里买口罩的。如果他们急需口罩，那么，他们可能不得不狠狠出点血……

如图所示，如果这周六，也就是4月4号用上口罩，那么，这5片口罩，要花掉你14.3镑，大概是人民币130块。也就是说，英国人民可能得花25元人民币，才能在短时间内用上一片普普通通的医用口罩。要是用N95的话，还会更贵。

写到这里，估计中国人就明白了，口罩这么贵，还这么难买，英国人可能心里也有点苦。如果严格按照使用说明，隔几个小时就换一副，一是根本没那么多，二是可能不少普通家庭也用不起。别看英国人挣得多，他们要还的房贷，可一点也不少。

为什么会这么贵呢？一是英国也好，欧洲也罢，口罩产能都极为有限。

最重要的原因是，在今年的一二月份，几乎全英国的口罩都被中国留学生和国内公司在英的分支机构买走了。小部分留着自己用，大部分寄回国了。有的是寄给了自己的父母家人，有的是寄给了医务人员。

二

写了这么多，意思就是一点，英国人缺口罩，而中国留学生不缺，完全够用。

现在，想回国的留学生基本上都回国了，没回去的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在屯粮避疫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最难买到的，是面粉和鸡蛋。

这两样东西对我都很重要，因为烙鸡蛋饼，从我四年级开始，就成为了我的拿手厨艺。成品如下图所示，鸡蛋饼配上醋、蒜蓉和老干妈，就让我大快朵颐。

在得知我要留守伦敦后，不少朋友劝我，一定要买够食材。我也照做了，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英国的鸡已经来不及下蛋了……

鸡蛋紧缺到什么程度呢？一旦哪个超市有了鸡蛋，就会有同学在群里告诉大家，让大家赶快去买。当初来留学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想吃个鸡蛋，现在竟然得掐点去买，有时不得不向同学借鸡蛋。

普普通通一颗鸡蛋，现在快成了奢侈品了。

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很多同学不知道，母鸡要生产出我们日常所吃的鸡蛋，并不需要公鸡的配合。换句话说，母鸡是可以独立下蛋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买个鸡蛋，不少人还借此机会重新温习了一下初中生物知识。

至于面粉，英国的面粉包装和国内不同。咱们在国内买普通面粉，是怎么也得一次买10斤吧？一次买20斤甚至50斤的，也很常见，无非是背一大袋面粉上楼。

英国就不一样了。这边超市里卖的面粉，大多是1.5kg的包装，没几天就吃完了。上周六，我之所以特地跑到中国城的中超，主要目的就是买面粉，因为我附近的超市面粉都卖完了，且补货不及时。

这不，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去我们楼下超市看了看，只有两包bread flour，也就是用来做面包糕点的面粉了。

三

大家猜一猜，除了口罩、面粉和鸡蛋难买，还有什么出现了断货呢？

一是药。

首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常说的NHS，全称是The National Health Serivce，即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开幕式上，英国人在歌舞表演中展示了两样英国的骄傲和代表，一是J·K罗琳的哈利波特，二是为全体英国人提供免费医疗的NHS。

是的，英国人走NHS系统看病是不花钱的。当然，就诊和治疗也比较慢一些。由于NHS建议轻症患者自行在家隔离，配合对症药物服用，所以常见的感冒药在短时间内卖出很多。

在3月26号晚8点，为了感谢NHS在抗击疫情的巨大付出和贡献，全英国掀起了“为NHS鼓掌（Clap For NHS）”活动。8点刚到，全英国范围内，有人的地方，就有掌声和喝彩声。

下面这段视频，就是当晚的伦敦一角。声音可能不太大，可以稍微调高一些音量。

除了药，还一直短缺的，是抗病毒的清洁产品，如洗手液、消毒水等等，如下图所示。

有趣的是，上图左侧，是超市正在售卖的猫粮和狗粮产品。在我的印象中，猫粮狗粮倒是一直都有，看来英国的猫猫狗狗应该是饿不着了。

前一阵子，我跟朋友开玩笑，问：“是卫生纸更难买，还是回国的机票更难买？”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英国还是美国，大家都纷纷抢购卫生纸。

好在，现在卫生纸的供应上来了，大家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卫生纸怎么上厕所”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