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峰：母亲的炊烟，是每一个游子梦中的蓝天

文/黄小峰

许多年来，每每离家的早晨，再回首时都能望见母亲的炊烟，在我离去路上渐行渐远，每每想起离家前的那一顿早饭，心里就会充满温暖。

时光辗转，我已离开家三十多个春秋，岁月就这样静静滑过了眼帘，母亲老啦！我也走过了人生最繁华的流年，匆匆的脚步依然在盼归的路上回旋，流浪的心绪，却始终离不开初始的原点。每一次相见和离开，都把牵挂和感念，深深地埋在心间。

已过经年，在大哥病危前的那次，我匆匆的回去时母亲说，她看老大病重，怕是时日不多，才让三哥给我打了电话，只是这几天以来她一直遭受着大哥的抱怨，大哥说我的工作很忙，怕耽搁了我的时间。其实在那一刻我强装的镇定里，早已泪落心间。

后来大哥故去，母亲的精神也萎靡了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隐隐折磨着母亲的风烛残年。

随着时间渐去，这些愁思从心间慢慢变淡，母亲也缓过精神来。在我后面这十多年的归程中，依然习惯了在离开的时候，望着母亲厨房上飘起的炊烟，因为这是我生命的起点，每次离开我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希望下次相见时，母亲还能一如往常，给我将最早的炉火点燃。

又到今年，二哥的脑瘤复发，在我陪同哥哥从医院里绝望的回家后。自己却忙于手头上的工作，没能顾得上回家给哥哥最近的陪伴。那日恰逢出差西安，再次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是二哥可能时日无多了，于是我又匆匆的回去，陪了哥哥半日，其间内心的感觉甚是暗淡，但我依然要伪装坚强，因为八十多岁母亲，又一个儿子在不久后又将离世。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割心疼痛，不用多言。

第二天早上，我将离去的时候，在蒙蒙细雨中回首，再次望见飘过母亲厨房的炊烟，这一刻泪水静静滑过了我的眼帘。

就这样匆匆的来去了几番，我在颠簸中找不到一丝的心安。归途里的沉重和离去时的暗淡，让心念中充斥了惆怅，充满了辛酸。身后那母亲的炊烟，还在故乡的村落召唤，给我再次归途，留下无尽的想念，眼前有为了生活，不可逃避的责任和时刻面临的挑战……

不久前二哥去世，再次归去时，母亲已经哭红了双眼；陪伴在母亲身边的亲人，也都是神情暗淡。我静静地望着母亲，在侄子安顿哥哥丧事的期间，陪伴着母亲，悉心开导母亲：

“哥哥病危数月以来，侄子侄女都够辞了工作，伺候着哥哥，嫂子拖着病倦的身体，没日没夜地给了哥哥最用心的陪伴，如今他离世了，将不再承受病魔摧残，也是把活着的人从苦难中解脱出来，难道我们活着的人，还应该希望他就那样瘫在床上，拖累着一帮人，让生活更加疲倦吗？

哥哥去世了，活着的亲人肯定悲伤，但是我们还要活着，活着的亲人之间还要互相安慰，但是不能沉迷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如果这次你不能振作起来，那么我又将如何能够放心的回去上班？即使我回去上班了，又如何能够心安。”

母亲终究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经过我们耐心地开导，也就止住了流泪，开始和前来亲人们有了些家长里短的言谈。办完了哥哥的丧事后。因为是放心不下母亲，我继续留在家陪了母亲两日，后来母亲就催促着让我回去上班，这才和母亲辞别，匆匆回了公司。

母亲的炊烟袅袅飘起的地方，是游子离开家前，母亲的那种无眠。也是魂牵梦绕的故乡留给游子最真眷恋。

母亲老啦！她拄着棍子，拖着因病痛而变形的双腿，步履蹒跚。当我每每坐在火炉边的时候，她总会挣扎着站起来，想添些柴火，让我在清晨里感受到家的温暖。

母亲的炊烟，是每一个游子梦中的蓝天。母亲把全部的爱，给了儿女，还两度遭受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种苦难，不久前回去依然看到了她憔悴的容颜，只是我不能停留太久，短暂的相见已让心中有了片刻的安然。

母亲炊烟，不知还能伴我几次归途，而我心中的刺痛，却成为了今生的永远。

作者，黄小峰，陕西略阳人，热爱生活，喜欢写散文诗歌，生活随笔。偶有作品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