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忆

老家南陵这儿，有中秋包粽子的习俗。

中秋节的前一天，母亲会备齐煮好的粽叶，沥好淘洗的糯米，盛足待用的板栗米豆。

早饭后，初秋的雾霭还未散去，阳光淡淡地洒在母亲的身上，柔和，清雅。母亲熟练地做着这些，我和妹妹则像尾巴一样跟着她进进出出，如过年一般，喜滋滋的心态不言而喻。

一切就绪，母亲先将粽叶三分之一处折成漏斗状，将调制好的糯米用汤匙一点一点地放进漏斗里，添入馅料，直到漏斗饱满，轻轻一压就会溢出米来，再用筷子一点一点地扎紧。筷子扎的时候要轻巧，不然戳穿粽叶就前功尽弃了。扎好后，母亲用剩余的粽叶一层一层地将其包裹起来，裹成圆锥形，然后用细绳牢牢系紧，十个一串，十全十美。整个程序精细，繁琐，顺溜。母亲做来却是那样的专注！

我和妹妹蹲在母亲身边，如痴如醉地看着，看粽子，也看母亲。母亲的嘴角往上轻轻扬着，浅浅的笑容在眉眼里铺展，流溢。她挺直的鼻梁上，已涔满了细密的汗珠，远远看去，就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珍珠。在淡淡的光晕里，母亲竟然是那样的美丽，美得如一尊素净的画，在我心里不停地跳跃，无限地放大......

中秋清晨，我醒来时，粽子的香味早在屋子里沸腾了。来不及等到它冷却，捡肥实的捞起一个，剥去粽叶，轻轻咬一口，便觉得芳香四溢，唇齿飘香。

呵呵，这一晃已有二三十年。至今，我最喜欢的还是米豆蘸白糖的粽子，端午是它，中秋是它，胜过五芳斋，盖过杏花楼！

——《中秋忆》

2021年中秋于南陵，缪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