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最惨烈战役:最冷的长津湖,最热血的志愿军
1950年11月27日,朝鲜长津湖延线。
天寒地冻。
这年冬天,朝鲜迎来了百年不遇的严冬。没到11月底,气温已降到零下30摄氏度,四处全是白雪覆地,银装素裹。
美军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看着眼前的茫茫大地,对着身边的警卫员说:“这种天气,如果在这里的雪地上潜伏半小时的话,无论是什么人都会被冻死的,当然也包括中国人……”
他抬眼望了望天空飞过的巡逻机,银装的机身在天空中熠熠生辉,有这样的武器,怎么会输,他的心中十分镇定。
这里绝对不会有中国人。阿尔蒙德喃喃自语道。
可是阿尔蒙德绝对想不到,就在他眼前不远处的长津湖地区埋伏着整整一支规模庞大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宋时轮的第九军团。
1950年的朝鲜,天寒地冻。
战争机器的绞肉盘蓄势待发。
这将是中美两国的战争,但也是两个军队意志的绝对比拼。
11月下旬,毛主席电示彭德怀总司令,以江界和长津为东西两条线开展战斗,争取将战线推进至平壤、元山间铁路线区域。
而担任推进长津一带战斗任务的正是宋时轮的第九军团。
第九军团原来备驻在华东,时刻准备着解放台湾,可在10月下旬突然接到入朝参战的任务。
刚接到任务,战士们都很高兴, 抗美援朝这个口号几个月来已经喊了好多遍,将美国人赶出朝鲜去,这是所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心愿,而现在终于接到这个出国作战的任务,指战员们都斗志高昂,表示要首战必胜,打好出国第一仗。
但是从四季如春的南方到严冷的东北,所有人愣住了,冷风肆虐的东北,战士们单薄的棉服根本无法抵御刺骨的寒风。
志愿军此时面对着这么两个严峻的问题。
首先就是这苦寒的天气。第九兵团常驻气候温暖的南方,加上这次是仓促应战,不了解战区的气候特点,准备不足,一部分士兵的防寒物品没有到位,只能靠着意志力在冰雪中行军。
九兵团各部每个班十多人只有一两床棉被。在滴水成冰的漫长冬夜里,战士们只好将这一两床棉被铺在雪地上,十几个人挤在棉被上互相搂抱着取暖御寒。
第二天起来双手双脚冻得通红,甚至发紫肿胀。有些严重点的,脚指头都冻掉了。耳朵溃烂流脓更是十分常见。
当时有一位来自上海的姑娘,在部队里当护士,脸皮和脚都冻肿了,躺在地上动不了,就靠着药品的骡子一步步把自己拖向前线。
有些战士甚至半路走着走着,冻僵了,就自己翻滚到路边,让大部队先走。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补给跟不上。当时志愿军的补给都是从几百公里外的国内运输过来的,漫长的补给线让运输变得异常艰难。尤其是在美军飞机的狂轰滥炸下,兵团仅有的百余辆汽车没过几天便损失了大半,粮食、被服和弹药根本运不上去。
而且为了不让敌人的侦察机看到火光,兵团的战士们只能就着炒面和雪水吃饭,连一口热水都成了奢侈。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志愿军将士们破釜沉舟,准备给予美军致命一击。
战役开始前,联合国军司令官麦克阿瑟就叫嚣着要在圣诞节前结束战斗,给中国的这帮子洗衣工一些颜色瞧瞧。
他有这样自信的资本。
首先美国和新中国在国力上就很不对等。美国作为老牌的资本主义强国,无论是在生产力或者是军事实力上都和新中国拉开了一个时代的差距。
再者就是二战胜利后,美军的驻军基地在全世界节节开花,太平洋舰队在海洋上耀武扬威,可以说除了苏联全无敌手。尤其是朝鲜和冲绳的连接在一起的第一岛链,让美军的战争物资运输也没了任何后顾之忧。
最后就是武器装备上的差距。美军清一色新式装备,配备侦察机、坦克以及现代军事武器,火力强劲,人强马壮。
反观我志愿军第九军团。用的还是二战时候旧式武器,苏联虽然援助了志愿军60个师的武器装备,包括14万支步枪,9000多挺机枪,还有20000多件自动火器。但是要明白,苏联向我军提供的这些武器装备,绝大多数都是它们已经淘汰掉的装备。
就在这么敌我差距悬殊的情况下,长津湖战役悄然打响。
为什么说是悄然?
因为早在战役打响之前,九军团就已经埋伏在长津湖美军附近。
战斗打响的时间是1950年10月27日。风较往常刮得更大了些,夹杂着满天的飞雪,连眼睛都睁不开。气温也早已经降到了零下30度,可以说是滴水成冰。
也就在这天晚上,埋伏已久的20军、27军突然对长津湖地区的美军发起了进攻。枪声响起的时候,阿尔蒙德还在他们温暖的睡袋里。
宋时轮的反应十分迅速。
上善伐谋,攻敌不备。
既然在正面战场上我军的实力远远不如美军,那就发挥我军的优良传统,从细节处找突破。
等他反应过来,美军的第7师和陆战1师已经被截为五段。
同时第9军团的其他所部也分别在东线各处发起进攻,美军一下子被打蒙了。
按照麦克阿瑟以及阿尔蒙德最初的设想,美军的第10军主力向鸭绿江和图们江畔朝中、朝边境线推进,同时分出部分兵力从长津湖向西迂回进攻,切断志愿军交通线,最后和西线的美军形成合围。
阿尔蒙德更加狂妄,他将自己手下的部队分成多个部分,决定以美军陆战第l师担负向西线迂回的任务,首先占领长津湖畔的柳潭里,随即向西攻击前进,占领江界,与第8集团军会合,然后转向西北,向鸭绿江攻击前进;以美军第7师在长津湖以东地区,向鸭绿江推进;以南朝鲜军第1军团指挥的首都师、第3师沿东海岸公路和端川西北之白岩继续向朝中、朝苏边境推进;以美军第3师和南朝鲜军第l陆战团守备元山、兴南后方地域。
但事实上这个构想在刚实施之初就遭到了志愿军的强烈打击,埋伏在长津湖地区的志愿军第9兵团20军、27军突然就像是天降神兵一样突然出现,打了美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美军部队毕竟久经沙场,又刚刚经历了二战的洗礼,反应能力很是出色,很快在志愿军的突袭中镇静下来,同时阿尔蒙德派出200多辆坦克抵御志愿军潮水一般的进攻。
说说阿尔蒙德。
阿尔蒙德毕业于美国弗吉尼亚军校,可以说是师出名门。但这个人一直有着很大的争议。
二战期间,他担任全是由黑人士兵组建的第92步兵师师长,在意大利指挥作战。但是表现不佳。但他没有反思自己的问题,还说这是由于黑人不适合当兵。
后来在二战结束后被调到东京,担任麦克阿瑟的人事部长,凭借出色的口才以及能力,很快成了麦克阿瑟的亲信。
可以说是人精了。
但是这个人极度骄傲自大。尤其是在后来朝鲜战争中,和同部队的将士关系十分差。
同时他生活奢侈,哪怕是在战地上,也要很高的生活水准。
但也不是全无长处,用后来的联合国军李奇微的话说,阿尔蒙德就适合打顺风仗。
说回到志愿军,当时面对着如同怪兽一般的钢铁机器,全是步兵的志愿军严重缺少反坦克武器,每个团只有八九门老式火箭筒。而且用于火力突围的迫击炮炮弹,也因为酷寒变成了哑弹。
但我前面也说了这不仅仅是两个国家的战争,但也是两个军队意志的绝对比拼。
面对美军的坦克,志愿军将士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顽强的战斗意志,把手榴弹作为重武器,尽可能隐蔽接近坦克,然后向坦克投掷手榴弹。然后用步枪、冲锋枪和刺刀去冲刺敌人的钢铁堡垒。
甚至由于缺乏反坦克武器,志愿军战士为阻挡美军坦克的进攻,只能是腰捆数颗手榴弹,仰卧在公路上,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敌人的铁甲战车。
但是美军的反击也是十分猛烈,十几架飞机轮番向我军阵地轰炸,炸弹和凝固汽油倾泄下来,阵地一片火海。
战斗进行得十分残酷。
战斗可以说是打到了白热化。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扼守下碣隅里高地通道的战斗中,有一个叫做杨根思的连长,他因为作战勇猛,曾被评为“华东一级战斗英雄”。两个月前,刚刚出席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
而现在他接受了扼守高地的任务。
人在阵地在。这是他对上级的承诺。
结果刚进入阵地,美军的飞机、大炮就开始狂轰滥炸。为了抢占高地,美军倾泻下成吨的炮弹、炸弹和燃烧弹。阵地上硝烟弥漫,烈火熊熊,大部工事被炮火摧毁。
杨根思指挥战士们,用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刺刀,甚至是石头,一次次打退了敌人潮水般的进攻。
等打到 29日中午,阵地上只剩下只剩下杨根思和营里配属的重机枪排排长和两个负伤的战士。杨根思令重机枪排排长带着重机枪和两个负伤的战士撤回主峰,由他一人坚守阵地。
当敌人以为阵地上已经没人了的时候,随即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他们欢欣鼓舞站在高地上,以为可以轻松地占领山头了。
但这时,杨根思出现了,他浑身绑满了炸药包,等敌人靠近时,先用驳壳枪里最后一颗子弹,把一个摇着指挥旗的美国兵击毙。这时他把枪往腰里一插,红绸穗随风飘动。然后点燃炸药包向着敌人冲去。
就这样,杨根思用鲜血和信念保住了他的阵地。
关于这样的故事在这场战役中还有很多。志愿军用钢铁的意志和血的代价铸就了城墙,美军节节败退。
在长津湖地区的战斗中,一向风光无限的美军陆战第1师遭到志愿军的毁灭性打击,经历了该师历史上最惨痛的一次。
美国战史称:“陆战队历史上,从未经历过如此悲惨的艰辛和困苦。这简直是一次地狱之行。”
而我第9兵团在极度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发扬人民军队英勇顽强,不怕艰难困苦,不怕流血牺牲的革命精神,同美军浴血奋战十余个昼夜,予美军陆战第1师和步兵第7师一部歼灭性打击,打开了东线战局,并有力保障了志愿军西线部队的侧后安全。
所以面对着敌我对比悬殊的美军,志愿军之所以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靠的就是一句话“人才是战斗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战争不但是物质的较量,也是精神的比拼。
防御作战中,“人在阵地在”的口号响彻整个战场,贯彻在每一次战斗行动中。
上甘岭战役中,前线部队在表面阵地失守后退入坑道。敌人每天都向坑道口射击、放毒、投硫磺弹,洞内空气污浊、缺粮、缺弹、几天喝不上水。但是志愿军战士们浑然不惧,开展“一人舍命,十人难挡”的硬骨头活动,克服常人难以忍受的困难,最后配合增援部队夺回表面阵地。
进攻作战中,为尽快压制敌人碉堡的凶猛火力,黄继光式的英雄战士李家发、许家朋等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以自己的胸膛堵住敌人的射击孔。
在夏季反击战役第二阶段作战中,3000余人的庞大队伍在敌人眼皮下潜伏了19个小时而未被发现,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在潜伏过程中出现了15名邱少云式的英雄战士。
可以说正是因为志愿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抗美援朝战争才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致敬70年前无畏的志愿军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