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丽:老丫(小说连载之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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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艳丽

57

自此后,爱人真的发生了变化,真的让我看到了铁汉柔情的一面。
转年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生意越好,干劲儿越足,忙活得越欢。
二叔公打电话来,听说我小店儿的生意不错,也很高兴。于是,二叔公从老家打发妹妹,弟弟来帮忙。妹妹做服务员,小弟弟跟爱人学厨师。
饭店生意红火,也不差一两个人的吃住。天时地利人和,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小店儿开的那就是一个“火”。
二叔公家的大弟弟也来了,看到小饭店儿天天宾客盈门,心里痒痒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弟弟就背着我,和爱人“合伙”又开了一个饭店。
不几日,大弟弟就在我的南屋,也开起了饭店。一切准备就绪后,饭店也开业了。
开业的当天,象征着吉祥如意的鞭炮点燃了。鞭炮响了几下,克捻子了。然后,再点燃,又克捻子了。又点燃,又克捻子了。一挂鞭炮就这样断断续续点了三次,响了三次。都说开业大吉,这鞭炮三起三落的,不知道寓意何为,也许是不祥之兆吧。
我家的生意依然如故。可弟弟家的生意冷清得很。爱人是个一脸抹不开肉的人,看到弟弟家的生意不景气,他看着着急,就把我家的顾客领到弟弟家去。
尽管这样,弟弟家的生意还是没有起色。久而久之,因为没有客人,弟弟家的备料也准备的不充足,缺边少袖的,就到我家来拿。天长日久的,我小店的生意儿被分割了,也被扯把的稀碎,生意也大不如从前了。再加上,时值夏日,洪水泛滥,下饭店的人本来就少,现在就更少了。
到了秋末,弟弟的饭店彻底开不下去了。弟弟聪明,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爱人,卷铺盖走人了。饭店欠下的帐,客人欠下的欠条儿都归爱人。
在爱人“合伙”开的饭店中,一年下来,连本上仓,赔个底儿朝天,欠了一屁股的债,拉了一万六千块钱的饥荒。什么概念?天文数字啊!没办法,这个残局还是由我来收拾。当时,爱人“合伙”开店儿,没征求我的意见,现在赔的稀趟花漏的。这个残局,我必须接管。不然的话,生意没做成,亲戚也闹掰了。
因为,二叔公和二婶婆,在我人生低谷时,为我照看孩子,这份恩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哪怕是赔再多的钱,我也要自己扛。
过后,我和爱人闲聊时,我问他后悔吗?他的回答让我看到了爱人铁汉柔情的一面:“吃亏占便宜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都是自家人,亲情是最重要的。”然后,就看到爱人的烟一颗接着一颗的抽……
1998年的洪水冲淡了我的生意,也彻底把我冲回了家中。
自此后,我就开启了还饥荒的历程……

58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话说的漂亮,事儿做的漂亮,可是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日子一落千丈,我又开始了吃糠咽菜的生活。
没钱了,爱人的心也收回来了许多,也相安无事了几年。
这些年爱人变化真的很大,对我也是体贴入微。每次,我出门的时候,爱人都会为我熨烫衣服。冬天鞋子凉,爱人会用吹风机吹热了,然后再拿给我穿。最主要的是情人节时,爱人为我买了一副耳钉,点点滴滴都是他爱的表现,他也在努力地修复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感情因此也逐渐的好转起来。不愉快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几年的光景,除去生活开销,几乎都还外债了。欠的饥荒也快还完了,爱人又心猿意马了,又起幺蛾子了。
一日,爱人穿了套衣服,板正滴,精神滴,贼像样。我心里纳闷,随后问到:“今天咋这么像样呢?去哪儿啊?”爱人爽快的答到:“去王府帮忙,有结婚的。”“嗯!早去早回啊,注意点儿!”
爱人走后,我心神不宁,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许是夜里没睡好,我还在这里自圆其说呢。
我在沥青站上班,三班倒。工作虽然不那么辛苦,但也不轻巧,靠时间。
今天夜班的我,正在聚精会神的接料。突然,电话想了起来,一看是大姐夫打来的。这大半夜的,姐夫打电话干嘛,莫非是姐姐有病了?我一边猜测着,一边接听着电话。只听见大姐夫那边,气氛至极:“你在哪里呢?”我小声的回答姐夫的问话:“我在加夜班呢,咋了?大姐夫”“你赶紧回来,还有心情加班呢?”我不知所以然,忙问到:“别生气,大姐夫。咋了?你说啊?”姐夫又没好气的说到:“你家能有啥好事?又扯犊子进去了。”
我一听这话,如五雷轰顶,不仅失声痛哭起来。我这是图什么?起早贪黑的,为什么?辛辛苦苦的去挣钱,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人家潇洒一次的呢?我站在装料的大棚外,声嘶力竭的大喊到:“老天啊,我做错什么了?你这样惩罚我?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啊?”
回到料房,继续接料。泪水止不住的流,哭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下班,踉踉跄跄回到家,极度伤心的我,真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摔个稀巴烂。这个家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个家,何必烂眼求实呢?不管怎么样,先把他整出来再说。
交完罚款,爱人骑着摩托车先回家了。而我却推着自行车漫无目的走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鸡场西侧的树林带。坐下来歇一会吧,身体也累了,心也累了,这样委曲求全的活着干嘛啊?从小没摊上个好家庭,受气遭罪被虐待。结婚以后,生活还是如此不堪,摊上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越想越窝心,越想越无望。
轻生的念头骤然爬入脑际,就这样一了百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想着想着,我站起身来,解下腰带,往树上一扔,正准备系腰带的扣。这时,就听到爱人再喊我:“你想干什么?”我一愣神,爱人在不远处看着我。“你管我干嘛?我乐意干啥就干啥,与你无关。”说着话的功夫,爱人已经走到我身边了:“赶紧跟我回家。”我的眼泪刷的掉了下来,我摇了摇头:“我没家,那不是我的家。你赶紧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吧。这样,你就如愿以偿了。只要我死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吧,再也没人阻止你了。”
爱人挷着我的腰就往摩托车上抱,我拼命的往外憎。可是,终究抵不过爱人的力气。就这样,连扯带拽的被爱人整回了家。
回到家,我躺在炕上一言不发。眼泪还是霹啦怕啦的往下掉。爱人也不做声,默默地去厨房给孩子做饭。
爱人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他坐在炕沿边上,一个劲儿的抽烟。就这样在沉寂中默默地度过了难挨的一夜……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艳丽,女,汉族,吉林松原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江南诗词协会》会员。作品经常发布在《江南诗絮》《都市头条》《北方都市文化》《松原日报》《温馨微语》《艺苑百花》《诗缘》《杏花春雨文学社》《巴马文化社》《华夏文学社》《红柳文学社》《仓央嘉措诗社》《中国爱情诗刊》《花花上酸菜》《吉林石油报》《松花江》《伯都讷》《大布苏》《伊诺文化传媒》等报刊与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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