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莫测诗坛险恶,有三种人要远离,或忌或奸或谄
前言
看谢榛《四溟诗话》,除了谈诗以外,还说到诗人之间的来往。不由想起曹丕在《典论论文》中说的: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谢榛如是说:
凡制作系名,论者心有同异,岂待见利而变哉?
或见有佳篇,面虽云好,默生毁端,而播於外,此诗中之忌也。
或见有奇句,佯为沉思,欲言不言,俾其自疑弗定,此诗中之奸也。
或见名公巨卿所作,不拘工拙,极口称赏,此诗中之谄也。
谄者利之媒,奸者利之机,忌者利之蠹。然慎交则保名。
这段话说,诗坛有三种人,或忌、或奸、或谄,最好远离这三种人。
一、诗中之忌
第一种:或见有佳篇,面虽云好,默生毁端,而播於外,此诗中之忌也。
看到别人的好诗,当面说好,背后却说不好,而且对外人提到此诗时,持批评的态度。
这是嫉妒心太强。
诗好不好,虽说见仁见智,但是水平高低在行家眼里,自有一杆秤。
但是读者水平高低有限。评诗者颠倒黑白,旁观者随声附和,佳作也被当作劣品。诸如评价古董文物,真伪今古,我们一般人是看不懂的。又如书法作品,大部分人是门外汉,有人说好,有人说差,到底怎么样,矮人看戏听个热闹吧。
这是嫉妒者的表现。
另外,谢榛关于“忌”,还有几段表述:
或终篇称许,而不雌黄一字,恐有误则贻笑尔。或灼见其疵,虽有奇字隐而不言,恐人完其美,振其名,是出於意,非忌而何?
有妒忌之心的人,还有种表现。看到别人不完美的作品,却不肯提出一点异议。
这里有两个原因,其一,担心自己水平不够,提的意见不对惹人耻笑。
其二,水平够了,也看出对方的瑕疵,心中有奇字妙句,却不肯告知对方。原因是,不希望对方的作品完美,不想对方因好作品而扬名。这不是嫉妒还是什么呢?
二、诗中之奸
第二种:或见有奇句,佯为沉思,欲言不言,俾其自疑弗定,此诗中之奸也。
也不是好人。看到别人诗中有奇妙的好句,却装作沉思不言。好比鉴宝之人,见到了真正的宝物,却藏了私心不肯明确告知对方。
前两年,见过新闻报道一个官司,说某人一幅名贵古画被鉴宝人认定是赝品,结果被人用极低的价格收购。想不到多年以后,这幅画出现在拍卖行,售价高达几千万。于是,原拥有者找上门去理论,结果如何记不清了。
这种,就是奸佞小人 。
三、诗中之谄
第三种:或见名公巨卿所作,不拘工拙,极口称赏,此诗中之谄也。
第三种人最常见,碰到名人高官,一味奉承。不管作品好坏、水平高低,只管一路吹捧上去,令作者都搞不清自己的水平了。
这种现象太多了。现代有多少名人高官的作品,一字千金呢?
五代王定保《唐摭言 》记载:
王播少孤贫,尝客扬州惠昭寺木兰院,随僧斋飡。诸僧厌怠,播至,已饭矣。后二纪,播自重位出镇是邦,因访旧游,向之题已皆碧纱幕其上。播继以二絶句曰:”……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阇黎饭后钟。二十年来尘扑面,如今始得碧纱笼。
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六也有一个题诗的故事,。而是同时期的两个人因为地位高低不同,其题诗受到的待遇也不同:
世传魏野尝从莱公(寇准)游陕府僧舍,各有留题。后复同游,见莱公之诗,已用碧纱笼护,而野诗独否,尘昏满壁。时有从行官妓,颇慧黠,即以袂就拂之。野徐曰:'若得常将红袖拂,也应胜似碧纱笼。'莱公大笑。
王播此一时彼一时,成名后,题壁诗也有碧纱笼保护。而魏野和好友寇准地位不同,同时题壁的诗,一个有碧纱笼保护,一个满壁尘昏。
其罩碧纱笼者,真得因为诗好吗?
四、藏私
嘉靖二十八年 (1549),享誉天下的谢榛客游京师,李攀龙邀请他参加刑部诗社的聚会。谢榛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己酉岁中秋夜,李正郎子朱延同部李于鳞(李攀龙)、王元美(王世贞)及余赏月。因谈诗法,予不避谫陋,具陈颠末。于鳞密以指掐予手,使之勿言。予愈觉飞动,亶亶不辍,月西乃归。于鳞徒步相携曰:“子何太泄天机?”予曰:“更有切要处不言。”曰:“何也?”曰:“其如想头别尔。”于鳞默然。
这个时期,李攀龙、王世贞等人诗名远没有后人那样显赫,因此对谢榛礼遇有加,谢榛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不过,李攀龙却多次悄悄地掐他的手,意思是少说话。但是谢榛兴致正高,聊得高兴,直到天晚才结束。
在路上,李攀龙说,您怎么把作诗的秘密都告诉大家了呢?谢榛说,还有最关键的没说呢?李攀龙问,是什么呢?谢榛说,比如诗词立意的不同呀。
从这里可以看出,李攀龙是有私心的。好马也需要伯乐点化,但是教了徒弟饿死师傅,看看李攀龙的行为,是不是在生活中很常见呢?
结束语
这篇文章说了诗人的阴暗面。谢榛讲了几种“诗友”,是对诗坛中人性无情的解剖。同时谢榛说,以上三种人,有一种在你身边就不是好事。尽量远离吧。
作为“后七子”中曾经的老大哥、诗坛中的前辈。谢榛后来却被当年尊崇他的小弟,李攀龙王世贞等人排挤,削名于“七子”之外。
诗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在如今的诗坛是不是也存在呢?
@老街味道
相逢只道好江山,老街原创诗词,临江仙15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