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文萃】那一年夏末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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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高燕,笔名一剪传奇,甘肃省正宁榆林子人,先后就读于陇东学院和西北师大,主修历史学与汉语言文学。喜欢剪纸,喜欢文字,喜欢春天的雨丝,秋天的霜雪。

那一年夏末秋初

那是一个蝉声聒吵的夏末,刚刚从省城党校学习回来的萧杨,踩着白球鞋,穿着白衬衫,领导说先到基层文化站锻锻练练吧。萧杨也没有多想,利利索索答一声:“是!”

一到基层,萧杨才知道:生活远不止诗与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啊!比如文化站面对的广场上,一天从早到晚总是各种吵嚷声,常常弄得他坐卧不宁,烦躁不安。这时候,身在省城的女朋友天天吵着要分手,萧杨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劝解央求。起初人家还接,到最后压根不接了,萧杨只好乘着周末,坐大巴赶回了省城。回来后,人消瘦了一圈,有点形销骨立的即视感,站里也没人敢多问,大家都小心翼地得上班下班。

时间在走,广场舞在跳,萧杨慢慢也不再打电话了,常常一个人闷在屋子内写写画画。一天早晨,站干把一个文件递给了萧杨,说省上有个“非遗”培训,已经问了,大家都不愿意去,嫌省城太热。

萧杨放下手里的画笔,皱了一下眉头,接过文件大概扫了一遍。

“那我去吧。”淡淡地说。

站干点了点头,似乎显得异常高兴,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个成人之美的月老。

下一个早晨,萧杨起得特别早,还破天荒地去了趟广场。夏风习习,萧杨第一次发现小镇跳舞的人很多,领舞的竟然是个形容娇俏的女孩。

“原来跳广场舞的不一定全是大妈啊?!”

萧杨摇了摇头,一想到这些,忍不住笑了。

周五下午,萧杨给副站长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老早就去了县城,理了个发,换了一身行头,整个人一下子精神清爽了许多。本来想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心一想还是给她个惊喜吧。

第二天早晨前脚一着地,后脚就飞到了女朋友的楼下。一口气直接冲上楼,按了好大一会儿门铃。七八分钟后,才从门缝里伸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头,只见她边揉惺忪的睡眼,边没好气地问他找谁。

“梅朵呢?”

萧杨瞪大眼睛,几乎是喊着问。

那女人得知他找梅朵,这才瞟了一眼,神情里全是厌恶与不屑,仿佛他是一个躲债归来的坏蛋。

“哦,我堂姐嘛,她去北京了。”

萧杨还想问点什么,谁知那女人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贴在门上的的大福字,被震得直发抖。

萧杨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才恍然醒悟般抓起了手机,疯狂地拨打女友的电话。结果那一头是服务台小姐的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萧杨报到后,才知道这次培训安排在省美院。匆匆领了被褥和日用品,这才发现这次来的人:老少都有,大小不齐,二八红娘与七十老妪同座。

开始的那段日子,萧杨每天上课下课,晚上刷朋友圈,早晨洗个头发。隔三差五打个瞌睡,闲暇三五同乡喝几杯小酒。偶尔某一刻,萧杨都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过去……

“这门课我曾学过!”

睡得迷迷糊糊的萧杨,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抬头一看,左前方一个女生正在站起来说着什么。

“梅朵——”他差点儿叫出声来。不过很快平静了下来,梅朵去北京了。听人说她接受了以前追她的那个“啤酒盖”,已经着手买房,打算国庆结婚了……

萧杨知道左前方的女生不是梅朵,但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了她。至于后面老师讲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萧杨见她走了,就赶紧收拾好书本,急匆匆追了上去。谁知一个晃眼,那个女生不见了。

接下来是个周末,萧杨专门还去了趟女生宿舍,打听到了那个女生的宿舍,却没见她人。同住的人说,她回北京探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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