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您聊聊我记忆中消失的三条胡同
胡同是北京市的标志性符号和著名的城市名片,始建于元代,发展于明清两代。北京胡同的数量则随着城市的发展变化,也在不断增加或减少。多年前,曾有“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多如牛毛”的说法。近年来,北京市旧城改造的速度有所加快,同时也加强了对典型胡同区的保护修整。目前,那些曾经存在过的胡同,有很多不仅保存下来,而且得到有效保护,保留了其基本结构和其中绝大多数院落,其中很多胡同或院落还得到不断程度维修,如什刹海、南锣鼓巷、东四、西四地区;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些胡同在城市改造的进程中,已经消失或正在消失过程中,比如有几条笔者当年记忆深刻的胡同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条是义留胡同。我记忆中就是“义留”这两个字。但网络上有资料记载,称曾经使用过“一溜”两字。因为胡同既短、只有百八十米,且东高西低,所以,一溜就溜出去了。也有说是当年明代奸相严嵩被贬后来此乞讨,遭百姓耻笑,一下就出溜到胡同口了。而称其为著名胡同,因为其作为京城最短、最窄的胡同之一,还是挺有名的。
当年出我家所在的帽儿胡同西口,过马路,往南一点儿,可以从合义斋饭馆南边的小路走到什刹海边;而往北一点儿,过了大众菜店,再经过几家铺面房人家,在一家铺面房和邮局之间,就是非常狭窄的义留胡同。有资料说宽窄也就
以前经过义留胡同是为了去什刹海,特别是去往银锭桥方向。自从1976年4月到北京金漆镶嵌厂学徒以后,常去这条胡同就因为我师傅张文太就住在胡同内。他家没有院子,屋门和窗户都直接面向胡同。当年,我们坐在师傅家的八仙桌旁,尽管隔着一层窗帘,但也常见进出胡同的人们匆匆地从窗前掠过,构成一幅流动的市井景象。而随着当街这一大溜铺面房的重建、特别是地安门商场的建设,义留胡同早就不复存在了,我师傅也就搬到很远的楼房里去了。
一条是土儿胡同。义留胡同离我家步行只需5分钟,而土儿胡同则大约需要三个5分钟。当年出我们帽儿胡同东口,跨过南锣鼓巷,穿过北兵马司胡同,就到了交道口南大街。过马路往北,距十字路口最近的胡同便是土儿胡同。据称,清朝年间,此处卖过烟土,便有了“土儿”之称。这条胡同与往南的香饵胡同、大兴胡同、东旺胡同、府学胡同等,从宽度到长度都相差无几,称得上是一条大胡同了。清代著名小说家文清先生、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四大名医之一孔伯华先生,都曾经在这条胡同居住。
而笔者之所以对这条胡同印象深刻,一是曾经听老妈说过,早在我出生之前,姥爷姥姥一大家人曾经独家居住在这条胡同的一个大院内;二是我上小学以后,比我小六岁的表弟在这里上幼儿园,我和大我半岁的表哥常去这里接他。
若干年前,随着城市改造进程的推进,这条胡同的所有院落以及由院落组成的胡同,都随着推土机的轰鸣而荡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新建居民楼以及由居民楼组成的小区。但一些楼房上仍标有“土儿胡同”的字样。走进封闭的交东小区,北侧楼房标着土儿胡同3号楼、5号楼、6后楼……南侧则标着香饵胡同的楼号。
还有一条是西裱褙胡同。这条胡同在东单十字路口以南、路东,与东长安街平行,从路口往南数第一条胡同,经过几家店铺如文具店、饭馆等,就到了这胡同的西口。据称这里邻近贡院,当年有很多字画商号和裱褙行,胡同便由此得名。
从我居住的帽儿胡同到这儿来,或者在后门桥坐8路公交汽车,或者在北兵马司坐108路无轨电车。隔着这么远,我为什么对这条胡同印象深刻呢?一是常去东单那边玩儿,在大华、红星、儿童、青艺、乃至花市等影院或剧场看电影;二是常去同仁医院看耳鼻喉科,做治疗;三是当工人时有一位姓脱的小工友住在这里;四是当年常给《北京日报》写稿,除了写一些报道,《文明小议》、《市场随笔》、《京华晨语》等栏目也常见我的小稿,而报社的地址就是西裱褙胡同34号,这个院儿里的老楼和新楼我都经常去。
本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随着长安街沿线建设改造的推进,这条胡同便成为长安街的一个组成部分了,西裱褙胡同34号也变身为建内大街20号,并置身于新建的新闻大厦身后了。而在农业银行、华夏银行、英大国际等金融大厦之间,竟保留着一座西裱褙胡同唯一的院落,且仍然挂着西裱褙胡同23号的门牌,这就是为纪念打赢北京保卫战的民族英雄于谦而于光绪年间复建的于谦祠,真是不容易啊!
近日,国务院批准了北京市2016至2035年城市总体规划,并明确北京城今后不再拆了。如此,现有的胡同就都能够得到保存乃至更好的保护了。只是希望政策能够有利于部分原住民在自己几代人生活的家园,继续过更好的生活。如果能改善取暖和卫生条件,适当扩大面积,肯定有原住民乐于留在原地。这样,北京胡同就能在得到保护的同时,保留原汁原味了。
(画:周永隆 文曾载于2017年11月23日《中国电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