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银玲丨我曾是惊鸿掠影,你曾是一缕清风。
我欲开口,怎感言语枯燥无趣;
我欲落笔,又感文字苍白无力。
好久没能静下心来,只因怕恣意的眼泪
难以承载浓厚的忧伤,染湿这一纸笺书,
拉长这彻夜的惆怅。
而今晚,我毫无倦意,注定又要陪着这
般繁华的夏夜。
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清风徐来,轻
轻的、柔柔的,不忍打扰我的思绪。
我拾起珍珠般岁月,穿起来,长长的,
看来尽管很美,但总是无意识瞥见遗落
的那些伤痕,难免让我有一番伤感的追
忆。
不记得多久了,不敢写,是怕浮现你的影
子;但更怕你看到,自己低到尘埃里的情
愫。
可是,可是我就是死死的苛求我自己,抑
制我自己的感。
记得我曾给你写过一封信,虽是偶感即兴
而作,其实那是涟漪初泛之时。
此刻,打开尘封的记忆,忆起那座小城,
那次邂逅,信的名字叫《 刺猬的忧伤》
,是这样写的: 我总认为人生的相遇是
冥冥之中的东西,尽管有时候来的那么
突然,说那种被突然闯入满怀的惊讶。
记得,那是个夏天,我来到不远的一座有
着美丽传说的小城——天鹅之城。
其实,小城的名字并非天鹅之城,是因为
她处于黄河源地,有湿地湖洲,每年冬季
都会有天鹅栖息,便有了天之城的美称。
可能是盛夏的缘故,城市的绿色植物很茂
盛,墨绿的枝叶似乎要冒出油的感觉。
偶有几簇夏花,牵强地盛开着。我对
‘绿叶配鲜花’这句通颂的俗称在这般景
色下,不得不产生质疑了。
此刻,这浅浅深深的叶绿在晚霞映照下,
在夏风的吹拂中
如海浪里翻滚着翠绿欲滴的宝石。
习习晚风温润地掠过我裸露的肌肤。这晚
风,柔顺于山风,温和于海风,使我忘却
了那白天的烦琐和郁闷。
突然,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映入眼帘。是
你,半年前的一次朋友聚会。
尽管隔着距离,却又被无意的眼神碰触
一刻,再也无力远离,始终若即若离的
守护着对方游动的身影。
而此刻的对视,是曾经的期待,是久别重
逢的喜悦,是望眼欲穿的幽怨,都被淹没
在这无语凝噎声里……
你曾说,人生是有缘分之说的,是上天安
排的,定要珍惜。
我的心此刻如惊慌的小鹿,不知所措,哪
怕是一个对视的眼神,我都不敢接受。
到底是拒绝?是推脱?是默许?我内心的
惊慌 似乎都被你看的一清二楚。
我,无处可逃……
是否还记得你曾带我去看薰衣草的情形?
那天飘着小雨,
薰衣草没有了娇艳的模样,只是飘着
淡淡的清香,没有我想象的浓烈。
你说: 薰衣草的香味,既不像茉莉的清
淡,也不像夜来香那样的浓郁,它更像
榴莲。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不喜欢的
人闻过一次之后就会避开。这样独特的
香,总是和更深更远的忧郁相连。如秋
后淡淡的月光,如隔着万水千山的思念
。薰衣草几乎就是忧郁的一个注脚。喜
欢薰衣草的人一定是情感非常丰富,对
什么都留有依恋的人。
这使我想起曾有人描述薰衣草的一句话,
说薰衣草是等待爱情的象征。
我默默的听着,用幽怨的眼神注视着你。
我不像以往的大方与爽朗,似乎多了些扭
捏、多了些伤怀。生怕你哪句不小心的话
触及到我心底最柔软的疼痛。
心底似乎有一股暖流暗自回荡,尽管极力
地掩饰,但还像那快要决堤的大海。
这时候我变成了另一个自己—— 忧伤的“刺
猬”。
我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极力的保护着
自己。
心里只有恐慌和逃离。
后来你常常拿小刺猬来取笑我。
你可知道那是爱之深、情之切的逃离?
直到今天我看到电视剧《我的前半生》的
一句台词:一个情感细腻的女子,对待感
情难免存在情感洁癖,因为她会敏感到宁
愿伤着自己,都不会轻言说出某个字。这
也是对我的写照。
后来几次书信后,生怕自己陷得太深,就
依然地决绝与你。
想必你也对我有所深深的责备,我难免对
你顾盼留恋,但我还是选择远离。
愿你,见字如面,不再魂引梦牵,不在是
万般缱眷。
原则上我是一个胜利者,那一刻感觉自己
如英雄一般,理智战胜了情感,但是情感
上我输的一败涂地。也许此后,终生将付
与抑郁。
也许。
某一年某一天,我们又在这座城市偶遇,
我必是故作无谓的拈花一笑而过,岂不知转
身后,恐怕已是泪流满面。
也许。
若干年后,彼此回忆,嘴角是否能扬起牵
强的笑?眼角是否能忍住苦涩的泪?
彼此生命中,我曾是惊鸿掠影,你曾是一
缕清风。
作 者 简 介
段银玲 新安县人,义马市政协委员、工商联副主席。 喜爱文学创作、书法、爬山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