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时候,就去随手拍一张照片
走过的路,读过的书,苟且过的生活,
都记在这里。
「图片 @网络」
1/
正月初四那天,我在小圈子发了一条信息,标题是:
正月初四
有一种很深的感觉,是无感
其实,还不是无聊!
然后就去床单厂,一个再也不生产床单让你滚的老旧破工厂,被改造成了大理古城艺术区,名字就叫床单厂艺术区,或多或少会让习惯意淫的伪文青们,联想到一点有颜色有滋味的破事儿。
本来想去西南角二楼的书店找一本诗集翻翻,没上楼,直接顺着一楼楼后的墙与墙之间狭窄的过道,来到了之前没深进的一个荒废后被重新利用的院子。
那一刻,刚好有阳光打在石头墙上,也打在休假中的粗笨的木头桌椅上,对面脏乱的玻璃窗里镜像出桌椅和桌子上瓦罐的样子。
院落西北残破的墙根下,有废旧的木头窗框,还有一个锈蚀的笨重的铁质管道阀门。
然后我随手拍了四张照片。
2/
拍完这四张照片,我坐在其中一把粗笨的木头椅子上,还是无所事事。
反正也是没什么有价值的感触,就把这种无感的感触记录下来吧。
无感,是一个很难准确解释的词。此刻,我想到的每一个用来解释无感的词,都不确切,更远离精确,甚至连尽可能接近都做不到。
乏力感,在企图解释无感这个词的时候,却意外体验得真实无比,一出手就触摸得到,一抬腿就从高处踏向低处,失重感紧接着尾随乏力感而来。
无感,是所有感觉找不到着力点。
在床单厂院子这个人迹罕至的角落,一堵石墙懒散的反射着从楼房缝隙里穿越过来的光。我看到所有闪光的石头并没有显示出与众不同,在墙里,她们依然占据属于自己的位置,不越界,不妄自菲薄。
那些远离光亮的石头,也一样安静从容,她们知道,这面墙真正代表她们每一块石头,不分体量大小,不分质地,不分位置高低。
在人间,她们每一块石头的理想,就是跻身这样一堵公正无私公平无欺的墙。
她们的理想实现了。
我要表达的无感,就是我此刻想把这些石头还有这些石头组成的这面墙,更接近自己内心最初一动的那些念头,完美关联起来。可是我做不到,感觉早已游离于石头和墙之外。
这是表达能力的欠缺。
或者说,这是一个成年人间歇性感统失调,无药可救。
表达这种无可奈何,依然与内心要表达的无感有很多出入。
在休假期间的方桌方椅面前,我显得一点也不老成。
看到桌子上黑陶罐里那株与世无争的多肉,跟陶罐、桌子和光线一起在对面的窗玻璃上镜像出来,展现出一种语言无法描摹的美。
这种美你无法精确描述,随手拍也同样无能为力……此时此刻,又一波乏力感涌过来,想放弃,心有不甘,想继续,无以为继。
最初那一刻感觉的核心早已偏移,抓不住,纠正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光线一点点变换,镜像一点点脱离自己最初的印象。
结果,就是无感,找不到能够描述这种挫折的准确字眼。
算了,不再做无用功。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吧,这或许意外造就无意插柳柳成荫的结果。
某个时刻,眼中的木头与铁,不再是木头与铁,以它们为材料制造出来的物件,也早已功成名就或者身败名裂。
它们与荒弃的院落,院落里残破寂寞的砖瓦,墙角无名的花草为伍,只要有一点太阳的光,它们就很知足了。
所谓余生,又有几人能拥有这些木头与铁的淡定?!
3/
奇怪的是,手机上随手记录下这些关于无感的文字之后,之前那种无聊的感觉突然不见了。
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零星游客也来到床单厂好奇的东张西望,就理所当然的认为,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模样。
如果自己不想积极认真地生活,不管得到什么样的回答都没用。——东野圭吾
无聊来而又去之后才更加明白,生活并没有多么复杂,只是我想得太复杂了。
很多时候,我的想法就如同挂在衣柜里再也不会穿着的衣服,除了占用衣柜的空间,它毫无用处。但我舍不得把这些无用的衣服及时扔掉。
想一想,这就是我感觉无聊的原因之一。
突然又想起伍尔夫说过的关于读书的一段话:
一个人可以对别人提出的唯一指导就是不必听什么指导,你只要凭自己的天性、凭自己的头脑得出自己的结论就可以了。我觉得,只有你和我在这一点上意见一致,我才有权提出我的看法或者建议,而且你也不必受我的看法的束缚,以免影响你的独立性。
随手拍也是一样的道理。
无聊时候,就去随手拍一张照片,本质上跟无聊时候去阅读一本书,没什么不同。
你也这样去做,无聊时光就会变得有意思多了。
〈 END 〉
走过的路,读过的书,苟且过的生活,都记在这里。—— 走读生日记 zoudua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