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太严就松一松,我们并不总是对

很多朋友都知道,慈禧太后喜欢看戏。很多朋友可能不知道,看戏这事,在雍正一朝,却生出诸多事端,甚至成为某些人打向同僚的“鞭子”,惹怒了雍正皇帝。

我们先从一道奏折说起。

雍正三年正月二十四日,山西大同总兵马靓伯奏称——

诚我皇上涧悉周详,无微不照,严禁养戏,实省糜费。臣家三世迭沐皇恩豢养(此词将自己比成猪狗啊)多年,原有相传家生仆人七八名,各习乐器以便春秋祭祀之用,并未出台戏演。今虽于奉命之日即令分散,各司别事,不敢再用,不得不据实奏闻以免隐匿之愆。为此具折谨奏以闻。

(清朝戏班)

什么意思呢?

大概是有人奏报马靓伯不听皇命,家中养有戏班。

偏听则明啊,雍正让马靓伯自己把这事说清楚。

马靓伯讲,家里原来确实有几个仆人是唱戏的,但只在祭祀时唱,从来没有变成戏班子。现在已把他们各派任务,不再吹拉弹唱了。

雍正批示:

业已不用,有何隐匿?知道了。养戏事,小过也,尔等内外文武大臣,惟戒钻营权要第一要紧,莫为此有害无益的事。

看来,雍正知道,很多官员以看戏为名搅到一起,实际却有结党营私之嫌。这是历代皇帝们都很忌讳的事啊。所以,他要禁止官员养戏班。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们再来看看雍正二年一道上谕——

外官畜养优伶,殊非好事,朕深知其弊。非倚仗势力,扰害平民,则送与属员乡绅,多方讨赏。甚至借此交往,夤缘生事。二三十人,一年所费,不止数千金。

从中可以分析出,他之所以不爽,乃因——

其一、借唱戏为名,祸害百姓。谁家娃儿长得俊,硬被你们扯去演戏。

其二、成为敛财的名目。下属乡绅家有点什么事,你就把戏班送去,他们能不接?接了能不给辛苦钱?

其三、花费太大,奢靡浪费。

其四、聚在一起,容易生事。

有了禁令,就要执行啊。

如果说马靓伯有惊无险,裕亲王保泰就是不作不死了。

(清朝戏班)

雍正三年,上谕——

朕尽三年丧礼,斋居养心殿。闻裕亲王保泰在家演戏,及面询之,公然承认。复任意妄奏,大失臣节。保泰性本昏庸,并无为国宣力之志,虽勉强任用,亦于国事无益。著将伊所管宗人府、礼部、都统、武备院、及看守大阿哥等事,俱行罢革。

原来,康熙死后,国丧期间,保泰竟然在家看戏。雍正得报,把他找来询问,他很爽快就承认了,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还恬不知耻地说,我妈死了后,我可是六年都没有听戏呢……孝顺得很啊……

听得雍正满脸是怒,下令将他的职务全部革掉。

后经宗人府议定,连着裕亲王的头衔也给他摘掉了。

正是在雍正对看戏的严管之下,有些人将这事给做滥了。

雍正六年,安徽巡抚魏廷珍上奏:

歙县乡民违例演戏,应加严禁。

本想着能在皇帝面前显示自己管理严格,哪里晓得雍正却是这样回复的——

雍正元年,我确实因为乡里“敛钱演戏,男女混杂,耗费多端……招呼匪类,开设赌场……斗殴生事……扰害乡愚”而下过禁令,但具体事情要具体分析啊——

在民间有必不容己之情,在国法无一概禁止之理。今但称违例演戏,而未分晰其缘由。则是凡属演戏者,皆为犯法,国家无此科条也……况朕屡谕各省督抚,若有禁约难行之处,即当据实奏闻,以弛其禁。

你现在只说违例演戏,但到底怎么违的,又不说明白。我有完全禁止演戏吗?“有力之家,祀神酬愿,欢庆之会,歌咏太平”,我难道说了也不准?大清律里可没讲,演戏就是犯法。而且,我几次谕令你们这些人,有些事如果总是难以执行好,就要调查清楚,看到底是他们故意不遵,还是朝廷的命令确实难以做到。如果是后者,我们就该有所改正,不搞得那么严啊。

写到此处,我在想着,如果当时有把这道上谕贴在各地城墙,老百姓一定会感恩戴德欢欣鼓舞吧。

还是雍正六年,江西巡抚布兰泰参奏:

清江县知县牛元弼于需雨之时,并不亲身祈祷。屠宰甫禁旋开,张筵唱戏,政务不理,临江府知府吴恩景代为隐饰。请一并革职。

(清朝人唱戏)

又是一起唱戏引发的案子,雍正会如何判决呢?

他在朱批里写到——

牛元弼于屠宰开禁之后,开筵唱戏,不比祈祷之时。若牛元弼平日性好声歌,耽于逸乐,则布兰泰何以不早行参奏?至所参政务不理,亦当实指其废弛者何事。今因一时意见,遽将该县严参,并知府一同革职。定例,内属员犯贪赃重罪者,知府徇庇及失于觉察,其处分止降级调用。今因属员唱戏、而遂将知府奏请革职,似此越例之事,几有作福作威之意矣。

雍正火眼金睛啊,他看出来了,你布兰泰不就是想报复一下不听话的知县吗?却用这种模模糊糊的理由,你说他听戏废事,到底废的什么事?要讲清楚讲明白,不能大而化之啊。再说了,就算知县犯重罪,知府失察,也只降级调用,你现在竟然要将他们革职,简直太过任性,作威作福啊。

最终,知县知府不但没有革职,反而着到京城等候接见。

从这些例子可见,雍正虽然很烦听戏看戏,但对那些借看戏一下滥用职权者,保留了深深的警惕,对这些人,他骂起来,可是毫不留情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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