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摄生活》-108【锔瓷】

- - -指尖上的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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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瓷

焗瓷，一门古老的手艺，早已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很多人不熟悉。有一句话却耳熟能详，“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就是源自这门手艺。简单说，焗瓷就是把破碎的瓷器通过特殊的焗法令其复原。

焗瓷的历史悠久，究竟源于何时已无法考证，在宋代的《清明上河图》中，绘有焗瓷的场景。清时有记载，锔瓷开始分化为两大类。

一类叫做“行活”，也叫粗活，指以民间生活用品为主的锔瓷，通常有锔盆、锔碗、锔大缸等，所用的工具金刚钻、锔钉都比较大，焗钉粗糙、单一，是清一色的铁钉。

另一类叫做“当活”，也叫秀活。服务于达官贵人，以较为珍贵的瓷器修补为主。所用金刚钻小巧精致，锔钉多铜钉，还有花钉、素钉、金钉、银钉、豆钉、米钉、砂钉等，后发展至古董古玩行，还加入了镶嵌工艺。

现在“行活”基本在民间消失，人们所用瓷器已工业化生产，价格低廉，用旧或破损直接换新。“当活”还服务于文物修复等特殊行业，也有一些人为了心爱或有纪念意义的器物用到焗瓷，这也从另一方面赋予焗瓷一定的人文情怀。

精美之物有悦人之情，人亦有珍惜之心。那些承载了太多记忆的物件，已经融入了柔情浓意，一旦有损，必然心痛。而焗瓷可以弥补过失，让瓷器蜕变出另一种残缺之美，也为我们留住了一段岁月。

寻访到五台瑶池村，我们遇到了毛付堂老人，老人已是七十六岁高龄，自小从父辈手中学得焗瓷手艺，便赖以为生。虽然现在生意清冷，但手艺一直精到。

简单问好，老人开始认真忙碌。先是拿出常用工具，钻子、锔钳、镊子、钩子、钉锤等一一整齐排列，然后再拿起一个碎成三块的盘子开始焗补，并讲述着焗瓷的程序。

1、找碴对缝：将破损的瓷器拼在一起，细致将所有碎片按照原样吻合。

2、捆扎固定：捆扎瓷器是一种技巧，光滑不规则的物体用一条麻绳缠绕固定，不止用力要适度，而且要找到平衡点，这样才能达到固定的目的。

3、定位点记：仔细观察瓷器的纹饰结构、样式、张合位置、位点与锔钉数量，做到省钉、结实、美观，然后根据设计制作焗钉。

4、钻孔：用金刚钻打孔，这是关键的程序。瓷器厚度不同，表面光滑，所以要求稳、准、狠。孔不可钻得太深，也不能太浅，只能打到瓷器厚度的三分之二。相对两个孔要对称，不能有一点偏差。

锔瓷这一行当随着瓷器业的发达而发展，在历史长河中，逐渐形成了山东、河南、河北三大门派。山东的金钢钻多为皮钻，河南的金钢钻多为弓钻，河北的金钢钻多为砣钻。虽然工具有所差异，但原理雷同。

5、锔钉：钻眼完毕，先上锔钉的左脚，用钩刀钩住比划出右脚位置，剪钉后再上右脚，最后用钉锤细心敲牢。这个过程需要焗匠高超的技艺及稳定的心理，焗钉的好坏决定着瓷器的使用寿命与美观。

6、打磨锔钉：大小不一的锔钉有序合理地钉合后，需要用锉刀、砂纸进行打磨，抛光，让焗钉尽可能融入瓷器本体。

7、补漏：用蛋清和瓷粉调和成浆，耐心腻补每一条裂缝。

8、镶嵌：有些器物碎裂同时，可能有寻觅不到的缺失，这时可以用铁、银等可塑性强的金属制作镶嵌，用以代替丢失的瓷片。镶嵌的形状可以根据情趣爱好打造，达到补遗与增加趣味的目的。这个环节是额外增加项，好的锔补作品耐人寻味，给人以珠联璧合的美。

9、注水检验：锔后不漏水是最基本的要求，所以焗补结束，要加水检验，如没有漏点才算完工。

时代变迁，传统手艺陷入消亡困境。那些焗瓷老匠人，走街串巷的身影越来越孤单，“锔盆、锔碗、焗大缸”的老调遥远而凄凉，焗瓷似乎走到了尽头，但还是有一些他为了情怀而坚守。

锔瓷让残缺变回另一种美，正如人生，我们也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错，造成了无法完美的遗憾。一路走来，我们塑造自己的路何尝不是需要修修补补，但只要用心守护，伤痕也是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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