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鸿短篇小说《陆丰码头》

谨以此纪念为复兴中华奉献的先辈们

鼓浪屹,1919年7月初的一天,吴汉波背着书包走出校门,走在安海路上。七月的骄阳灼烤着大地,虽已是午后,石板铺就的马路仍散发出灼人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却没有一丝风的流动,阳光曝晒下的树叶似乎也敛下了头纹丝不动,使人感觉压抑窒息。

吴汉波眉头微皱,步履有些踌躇,难掩心烦意乱:再过几天,就要中学毕业了,离开学校后该何去何从?他一心想投笔从戎,但去何处从军心里还是举棋不定,而且家里人也不赞同。报考大学,非其所愿;而且要报考哪家学校,心中也尚未有心贻的学校。两个月前参加“五四”学生运动的激情刚过,但目前国内外的形式让他有些失望迷茫,甚至感到沮丧。

他下意识的走下安海路,拐入小巷,推开自家的院门,走入院子,这是一幢欧式洋楼别墅,占地100多平方,房屋建筑三层半,外带30多平米小花园。吴管家急急迎了上来:“少爷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你呢,家里来客人了。”

吴汉波不耐烦地摆摆手:“什么客人让他这只知道赚钱的老板这么早就回来?”。

管家回道:“陈叔来了。”

汉波忽然激动起来:“哪个陈叔?”

“广东的陈叔,还能有哪个陈叔。”

“太好了,我正要找他,他就来了。”汉波把书包扔给管家,激动地大步冲进书房。

书房内,吴景天和陈祐豪坐在沙发上,正边喝茶边谈事。汉波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陈叔,我正想给您发份电报,您就来了。想死我了!”

陈祐豪站起来,拉住汉波的双手,端详着他,满眼慈爱:“长高了、壮了,更俊了!”

吴景天也站了起来,微笑着摇头:“越来越没礼数了,见到你叔连个问候都没有,就大喊大叫。”

汉波没理他爸,使劲拉着陈祐豪双手晃动着:“叔,您来得真太是时候了,我有一肚子话无从述说,只想跟您好好倾述、倾述。”

陈叔拉着汉波坐下:“我估摸着你快毕业了,刚好有事要到福建、上海,就过来了。”

汉波扭头看他爸:“我还以为是我阿爸搬您来劝我呢。”

“你少啰嗦,你的事我才懒得管。”吴景天似有所感叹:“再说,你已18周岁长大成人,按自己想法去拿主意吧。只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啊!这样,您们爷俩聊聊,我去安排些酒菜,晚上好好喝两杯。”

“好。”陈祐豪、吴汉波异口同声回道,三人目光相对一视,都笑了。

望着走出书房的吴景天,陈叔轻叹一声:“你爸头发白了很多,他虽然说不管你,但‘知子莫如父’,实际上对你的前途去向还是很忧心的。”

“我知道,我阿爸算是比较开明的,知道“儿大当自立”。但哪个子女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我又是家里唯一男丁,看到他掩饰不住的忧虑眼神,我自己内心还是非常忐忑不安。”

“好了,先说说你的情况跟想法吧。”

“叔,我现在真的有点茫然失措,这么多年,跟您的交流、谈心,您也明了我的想法:‘位卑未敢忘忧国!’我现在是一心想投笔从戎,想投身于您们一样的战场,为中华复兴、民族崛起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但你知道吗?复兴中华并非只在战场上,军事力量固然是国家民族复兴不可或却的必不可少因素;但文化实力、经济实力、政治实力等等却也都是必备的条件。简单说吧,叔1895年‘甲午战争’看到国力超过小日本的清朝被打败,被逼割让台湾、澎湖等领土,毅然加入中山先生的兴中会;当时我的心志与而你现在的心情相同。我认同先生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也想与兴中会、同盟会的战友们在先生领导下为国家民族尽份力。当然,‘为有壮志多牺牲’,我们为此付出了代价。然而到如今已近25年,结局怎样?你们都看到了:中国虽然推翻了满清封建王朝,但却陷入了军阀混战、各方势力割据局面,‘城头屡屡变换霸王旗’。国力羸弱、民不聊生的状况并未改变;我国被外国列强驱压掠夺现象比比皆是。这次因巴黎和会外交失败引发的‘五四运动’就是整个中华民族内心愤慨的大爆发!”

陈叔喝口茶继续说道:“你爸说你想‘投笔从戎’,我不反对。但我问你,你到哪从军?是东北的奉系、北京的直系、上海苏浙的皖系,还是西北的冯玉祥、阎锡山?虽然先生在南方发起了二次‘护法运动’,想利用南方军阀武装势力维护推动《中华民国宪法》和‘三民主义’。但实际上南方的各派地方势力不论是粤军陈炯明还是桂系唐继尧等也都是各自心怀盘算,对‘临时政府’政策阳奉阴违,只想打着革命的旗号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扩大掌控的地盘,他们和‘直皖奉系’没什么两样;下一步南方革命形势会出现什么状况还难说。以你的聪明才智、雄韬伟略,叔相信,不出经年,你必能独挡一方。但以目前形势,你只能依附于这些军阀派系,也还得为他们争地盘、抢利益。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方向嘛?是我们所想要的‘复兴中华、民族崛起、百姓安乐’局面嘛?是我们的理想嘛?”

“所以说,叔,我现在很烦恼,不知何去何从、无从选择。”

“投笔从戎,是一可选方向;投对了,可功成名就、光耀门庭,但一旦投错了呢?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没错,所以我从参与‘五四运动’的激情一冷静下来;纵观国内目前的形式,真的‘夜不成寐、焦灼烦恼’啊!”

“孩子,我知道你是个有思维、有能力、有志向的人,不但是你爸妈、你全家,包括你叔、你婶都希望你这一次选择不要出现偏差;走对路子,走出一片能建立丰功伟绩、能泽被民众的天地。”

“叔,您高看侄儿了。我记得八年前临别您告诫我:‘好男儿应有志在四方豪情壮志,但更应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宽广胸怀。您现在再帮我指点、指点迷津。”

“叔可以给你提一建议,但要如何选择,你还得自己拿主意。”

“好,您请指教!”

“以目前国内军阀混战、各方割据的局面,这种乱象至少还得经历5-10年,投笔从戎确非首选好去处。但目前各类思潮涌动,各方仁人志士为复兴中华均在竭尽所能、上下探索,所谓‘黎明前的摸索’;但也是‘最黑暗的时候’。叔建议你跟叔到星洲去,虽然星洲目前还是英殖民地;但那边的政治、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相对清明。你可先到新加坡国立大学就读,同时接受来自世界各地的思潮、观点,分析比对,逐步形成自己的人生观;等到大学毕业再确立自己最终人生志向。叔知道你的国学功底,星洲目前华裔人口占70%,传承、传播中华文化,勿使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在流失海外也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功德好事。学业空闲可帮你爸拓展南洋的茶叶市场、发展你家茶叶业务,也可帮叔完善陆丰米厂的管理。你看怎样?”

“叔,您的建议我考虑一下。叔,您不急着走吧?”

“不急,你这些天自己先思考,也可以跟家人朋友学友商量,斟酌、斟酌。叔去上海、福州办些事,回来等参加完你的毕业典礼才回。”

“那太好了。有您这样的民族英雄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那可多有面子!”

“别乱说,叔不算什么英雄,只是做了中华一员该做的一点事而于。”

吴宅客厅灯火通明,厨房飘出阵阵食物香气。走入的陈祐豪感叹:“哥,这久违多年的味道又回来了。”

“你上次来接走弟媳和阿玉,一转眼又是八年。”吴景天问道:“咱兄弟今天喝什么酒?”

“别,还有汉波,他已成人,可以让他喝点。不过,你可别又让我喝米酒,把你那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我们开怀畅饮!”

酒过三旬,汉波倒满自己酒杯,站了起来,对着陈祐豪恭敬地说得:“叔,我敬您一杯。您刚才的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一定好好考虑您的提议,慎重选择。谢谢您,叔!”

“孩子,你什么都好。不是叔说酒话,就有一点不好—太书生意气了!跟叔也客套?叔现在能坐在这儿喝酒,要不是您们一家人,我还能有今天?!”

“叔,您言重了。”

十四年前,1905年冬至。厦门和平里6号,一幢旧式老洋房底下,刚入夜,外面下着大雨。吴汉波和姐姐在昏暗的电灯光下。姐姐在抄诗词、汉波在纸上胡乱涂画。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谁呀?”汉波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姐也跟了过去。

“是吴景天家吗?快开开门”

姐姐凑在弟耳旁轻声说:“阿爸阿妈还没回来,会是什么人”

“你是谁,报上名来,什么事?”

“是汉波侄儿吧,我是你广东陈叔、陈祐豪,快开门。”门外低声回答。

“陈叔,”汉波低头沉吟,似乎听爸妈提过,

“我阿爸在茶叶店,你去那找他吧。”

“来不及了,孩子,快开门。”

“不要啊,大人还没回来,要是坏人怎办?”姐轻声阻止。

“别怕,姐,我是男子汉,有我呢。”汉波对姐拍拍胸脯,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俩大人,一男一女,全身都被雨淋湿了,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脸、嘴唇冻得一片苍白。

“汉波侄儿,这是你婶婶。快,快让我们进去。”

“陈祐豪,你是那什么会的大英雄。我听阿爸阿妈说过。”汉波想起来了。

“嘘,”陈示意轻声,急急把女人搀进门“你爸妈还没回来?坏了、坏了,你婶怀着的孩子快生了。这可怎办?”

“叔,别急,我来安排,你放心。”汉波似乎胸有成竹。

“你?能行吗?”

“没事,你就放心吧”汉波象个大人似的,他拿把靠背椅让陈祐豪把陈婶扶到椅子上坐下:“姐,你快把阿爸阿妈干衣服拿出来,让叔、婶他们把湿衣换了。”他转身拿了两个碗,从煤碳炉上的砂锅里乘了两碗汤圆:“叔,这是刚煮的汤圆,放了红糖的,你和婶都被雨淋湿了,赶紧趁热吃点,暖暖身子。”

汉波象个小大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离这最近的只有镇海路的‘镇海诊所’,我妹也是在那出生的。我去叫隔壁的阿九叔、阿九婶,把婶婶送到诊所。姐,你带上伞,叫上旁边的老六叔,让他带你到茶店通知阿爸阿妈,让他们赶到诊所。陈叔,你就在家等着,外面不安全。有消息我会赶回来通知你。”

陈祐豪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小汉波调兵遣将,但他已来不及思考,只能听从安排。

很快,阿九叔、阿九婶过来,用人力车把陈婶和汉波送往诊所,老六叔也陪小姐姐去茶叶店送信。陈祐豪把门栓上,但他却坐不住,在屋内走来走去,既担心又感慨:“这孩子安排起来有板有眼的,还真行。以后必成大器!”

汉波把陈婶送入诊所,只说是自家婶婶;陈婶马上被送入病房,吴景天夫妇得信后也赶到诊所。

当晚,陈婶顺利产下一女婴。为安全起见,吴景天连夜把陈祐豪送到公共租界的鼓浪屿。”

“景天哥,当初我刺杀两广总督端瑞失败,被清庭走狗追捕。我带着弟媳四处躲藏,好不容易逃到厦门,找到你家,又遍遇大雨,弟媳刚好临盆。当时,我全家俱焚的死心都有了!要不是你们,哪有我家今天。而最让我记忆难忘的是小汉波临危不乱、安排得当;我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人,真不敢相信一个五岁小孩能如此聪明机智、有条不紊、指挥若定。你真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啊!而你弟媳提到汉波,那是一口一个赞啊!”

第二天天刚薄雾,吴汉波就提着两罐炖罐到了诊所。

“婶婶,快喝点补身子的汤;这罐是给小妹妹的。我阿妈说,‘昨天没准备好,小妹妹现在该饿了。快给她喝点汤、补补营养,不然她长不大长不高,就不理我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是谁弄的?”

“料是我阿妈弄的,是我连夜炖出来的。”

“你还会炖汤?”

“那有什么,我还没四岁就会煮粥、煮饭,四岁半就会抄菜、炖汤。我阿爸说‘穷人的孩子应早当家,’他们忙于茶叶生意,没空照顾我们小孩,我们就要早点自立。大事情我们小孩干不了,早学会干点家务可以帮帮大人。而我姐又只比我大一点,我是家里的男子汉,我就必须先站起来。当然,我姐也帮我,她当我助手。”

“你真乖,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婶真小看你了。”

“婶婶,你还是快先给小妹妹喂点汤吧。我看她嘴巴都干了。”

“婶,你看,她喝得多甜。妹,你就好好喝。哥以后每天都给你炖汤,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好孩子,谢谢了”

“谢就不用了,我阿爸说‘与人滴水之恩,不应尽求回报’。况且我阿爸阿妈说我们是一家人,应当的。”

“这孩子真可爱。”产房里其他产户家人被这稚声童语影响,也都起来了。

“你阿爸经常教你们这些道理吗?”

“我阿爸平时可严厉了。一有空就跟我们讲什么‘为人处事’大道理,反正听得懂听不懂,我就尽点头。还让我们背三字经、古诗词,没背好要罚呢。婶,我能看看、摸摸小妹妹的脸吗?”

“好,过来。”

“婶婶,妹妹长得真漂亮,象你。”

“你觉得妹漂亮,长大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不过可别象我姐,过家家说好当我老婆,让她扮新娘,又不干了。”小汉波翘着小嘴嘟嚷着。

哈哈哈,整个产房一下爆发一阵笑声,大家都被这童言无忌逗乐了。

“婶,那你没跟叔说一声,把妹妹嫁给我,他会同意吗?”

“会的,肯定同意。他能有你这样的女婿,牙都会笑调的。”

“是吗?那我们拉钩。”

“婶,我得回去了。我妈说要去买点鱼,说要给你催点奶。我晚点再给你送来。婶,吃什么鱼可以催奶呀,你能告诉我吗?以后,小妹妹嫁给我,她生小孩我也买来给她催奶。”

哈哈哈。整间产房气氛都被这小孩给掀翻了,连陈婶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处境,开怀笑了起来。

“叔,快别说了,臊死我了!今天都只顾着谈我的事,快告诉我,婶跟阿玉怎样?”

“算你小子有良心,终于知道问起她们了。那你跟叔说,是想问阿玉,还是婶婶?”

“叔,你又开玩笑,我当然都想知道,毕竟分别八年了!”

“你婶就别说了,你叔活得这么好,她肯定也好。就是整天在叔耳边念叨:汉波侄不知道怎样了,啥时回去看看他、还是让他到星洲来玩玩?”

阿玉今年也初中毕业了,星洲跟国内学制不一样,她想报考中等学校,正在备考。

“她说想报考新加坡国立卫校、读护理专业。”

“你看你看,你们都有书信往来,消息比我还灵通。但你这妹妹啊,我是真拿她没法子。这次我回来,被她知道了,不依不饶要跟我回来。最后,我和你婶苦口婆心劝她做好备考准备并且答应一定把你带回去看她,才最后作罢。”陈祐豪摇头叹道:“当初从厦门去星洲,一上船就问‘汉波哥呢,他怎么没上船?’我和你婶七哄八哄终于把她哄睡了。一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喊‘哥,我要喝牛奶’。找不到你,就寻死觅活的,甚至要从船上跳下去。那些天啊,我和你婶天天不敢合眼轮流盯着她。到了星洲,天天找我吵‘你不是说汉波哥下班船到,都到了多少班船了。人呢?”

那天一个邮差送来一封你的信件:看是厦门的我赶紧拆开。我笑了,是你画的漫画,一个女孩在痛哭流涕,下一幅是女孩在阳光下跳绳。信纸上写着:一周一见。我快步跑回房间:阿玉,你哥来信了。

“在哪?”

我把信交给她,她看了,楞了半天。还是哭了:”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不过,从此倒是不吵不闹,也听话多了。   那天,一老乡送来一只白鹅,忽然就不见了,我找到庭院,发现小玉把鹅放进那小池塘,指着它,吟颂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我鼓掌欢呼。

“是哥教我的,”她用力大声喊道。回头,我看到她泪流满脸。

“叔,你别说了。我知道她们想我,我也想她们啊!”汉波父子也都眼眶泪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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