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传奇》探奇之五：高延宗守晋阳

公元577年十二月周军进到晋阳城下，齐主高纬还要继续逃跑。他对安德王高延宗说：“并州就给叔叔，侄儿今天走了”高延宗劝说：“陛下为社稷，不要走了，臣为陛下出死力战，一定能取胜。”穆提婆说：“至尊的主意已定，王爷不得阻止！”高纬连夜砍开五龙门，向邺逃走。当时，只有高阿那肱等十多人骑马跟从。广宁王高孝行，襄城王高彦道相继赶到，得几十人同行。

晋阳城内的将帅们纷纷请求安德王高延宗说：“王爷不当天子，众人实在不能为王爷出死力。”延宗不得已，即了皇位，分派官职。众人听说，不召而至，前后相继。延宗又将府库中的财物和后宫美女赏赐给将士，查抄了十多家奸臣宦官。高纬听说后，对近臣说：“我宁可让并州（州治晋阳）落在北周手里，也不想给安德王。”左右称是。高延宗见士卒，拉住手称呼姓名。士卒们流涕呜咽，争着为他去拼命。城中的妇女儿童，也捋上衣袖，爬上屋顶，要用砖石抵御敌人。

才过了两天，北周皇帝宇文邕就来到晋阳城下。周军如黑云般包围了晋阳，开始攻城。安德王高延宗命令莫多娄敬显、韩骨胡守城南，和阿干子，段暢守城东，他亲自帅兵守城北。延宗体肥，前如堤坝，后如土堆，人们常讥笑他。这时他挥舞长矛往来督战，矫捷如飞，所向无敌。东门守将和阿干子、段畅带着一千多骑兵投降周军。黄昏时分周主攻入东门，焚烧佛寺。延宗、莫多、娄敬显带兵从后面攻入，里外夹击。周军大乱，夺门而出，相互践踏、挤压，阻死了道路。齐军从后砍杀，杀死二千多人。周主的左右都逃尽了，正走投无路。部将张寿、贺拔伏恩赶来救驾，牵马、挥鞭，跌跌撞撞地逃走。齐军奋击，几次都差点被刺中。城东道路曲折。伏恩和投降者胡子信引路，周主才出城。此时，已是四更天。高延宗以为周主被乱兵杀死了，派人在积尸中找长胡须的人，没有找到。齐军将士打了胜仗，进入酒坊饮酒，全都醉倒。延宗制止不住。

周主出城后，饥饿难忍，想退兵回去。将领们大多数也主张回军。大将军宇文忻勃然进谏说：“陛下自从攻克晋州，乘胜到此。如今伪主（指高纬）奔逃，关东响应，自古用兵，未有如此盛况。昨日攻城，是将士轻敌，微有失利，何必在意！大丈夫应当死里求生，败中求胜。如今破竹之势已经形成，怎么能放弃呢！”段畅也说城内空虚，周主决定停下来，吹响号角，收集兵士。不久，士气又振作起来了。第二天天亮，又攻打东门，东门被攻破了。高延宗奋战力尽，退到北门，被周军擒获。周主宇文邕下马拉他的手，他推辞说：“死人的手，怎么敢触至尊！”周主说：“两国天子，并无冤仇，只是为了百姓而来，我不会伤害你，不要害怕。”派人帮他整理好衣帽，以礼相待。

高延宗被俘后，几次想自杀，都被婢女禁止。公元577年十月，周人诬陷温公高纬与宜州刺史穆提婆谋反，和他们的宗族一起被赐死。众人都说冤枉，只有高延宗捋起衣袖流泪不言，用花椒塞口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