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胜文则野313 老家具·续 210327林海微澜

关于老,早些年的红木网络江湖风行一度的主旋律是“今不如昔”,地地道道的九斤老太如是说。比如老家具做工一丝不苟,工艺繁复,用料考究。“浮躁”与“功利”的当代人之出品中常见的收缩缝,拼补,挖补,糠补,白皮,以及坡棱等等等等的“硬伤”在从前通通都算是“不合格”,这些“不合格”是见不得光的,否则就是砸自己的招牌。一言以蔽之,扬古抑今。从前什么都是好的,现在通通都是不上道的,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相对而言比较精细的制作,立马贴上“古意”的标签,唯从前之马首是瞻。
在下从2007年的上海博物馆明清家具展厅开始,随后苏博,浙博,南博,常博,观复,龙顺成,天一阁,荣宝斋,胡雪岩故居,紫檀宫博物馆,厦门华侨博物馆,到代的也好,近代的也好,当代的也好,多少算是完整地把长物这个物事看了个囫囵吞枣。走马观花之后,心里大概有了个谱:首先,老家具也有白皮,而且未必千篇一律的“藏拙”,恰恰相反,浙江博物馆就有一张老太师椅,大红酸枝的碍眼的白皮就大开门地明镜高悬在最瞩目的搭脑处。
其次,老家具也有坡棱,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大概也可以说木尽其材,不规整的坡棱用于不见光的底屉,好比从前裁缝量体裁衣时之面子讲究,里子将就。内外有别,情理之中。在下见识过的不倒棱的老旧家具,还真的为数不少,大概从前的工匠也不乏“浮躁”与“功利”,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至于有碍观瞻的斜拼挖补,乾隆朝的紫檀长物就开过先河,比如如今安放在钓鱼台国宾馆的那些个一碧如洗风华不再的紫檀条案与长桌,就是出处可靠可考的满清宫廷老造办处制造,公元1959年建国十周年北京十大建筑之一的钓鱼台国宾馆落成,人民的好总理特批,把这些个前朝古董从故宫移出,陈设在国宾招待处。
(前朝故宫家具,现放置在钓鱼台国宾馆)
(宫廷家具的挖补与白皮)
所以,老家具么,直白一点说,一样的良莠不齐。无论器型,无论选材,无论作工。
关于老家具,窃以为一言以蔽之,大概还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苏工榉木骨牌凳,底屉有明显的坡棱,制作年代不晚于民国,建政之初土改查抄地主家宅之后下人厨房里的剩余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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