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窑揭秘浅议(修改稿)
柴窑揭秘浅议(修改稿)
2020年3月7日
文/古风堂主(赵传林)
天青莲花灯盏高46cm
强光环境下拍照,莲花灯盏色釉显现照片是这样的。
我的朋友董先生所持天青贯耳瓶,和莲花灯盏同出柴窑。
论及柴窑,迄今为止,流行于世派系纷多,各抒已見,莫衷一是,然而多不被世人信服所取。更甚谬误百出者,以个人爱憎断章取意,粉饰手中伪物,造成当下柴窑瓷学说多误。究其个中原因,无非是至今没有发现窑址,况众多博物馆和收藏家手中,缺少柴窑古瓷实物,故使柴窑瓷成为悬念千古之谜。
但我对世间存在柴窑瓷时终不抱怀疑。因为历代古人对古柴窑都有论述记载。如宋代欧阳修(归田集),及黄庭坚等文人学士,这里就不祥加论述。后迄下继者,诸如清乾隆朝张九钺先生,在大兴金石考古之风下,写出了《南窑笔记》一书,较为客观祥细解答了柴窑的烧造产生,特色等方面的问题。他并不是随心所欲空穴来风式的胡造,是在继承古人文献研究的基础上得出的结论,还是让人信服的。他在《南窑笔记》一书中,提出一些独到见解,为认识柴窑指明了方向。
一是此文较为祥细解答了柴窑始造于周武德年间,回答了创烧时间(954一959年)。
二是柴窑釉料中添加了玛瑙、琉璃、玉石粉等贵重原料,回应了釉色之美。
三是说明柴窑器的特点是"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响如磬"。
四是指出了柴窑的烧造地点,即"造于汝州"。
五是指出了柴窑的珍稀程度,价值非常高,可谓弥足珍贵,即瓷值千金。
六是创烧由世宗柴荣皇帝御批烧造,即为柴官窑。
这是当前所掌握的史料中,唯一载明柴窑"造于汝州",这就解决了烧造时间和烧造地方的问题。
相关对柴窑的记述,还有比较全面翔实的见于明早期曹昭的《格古要论》。曹昭生于元末明初,格古要论成书于明洪武三年,行刊于世为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他在书中记述:“柴窑出北地郑州,世传周世宗柴氏时所烧制,古谓之柴窑"。天青色,釉滋润细媚,有细纹,多粗黄土足耳,近世少见。"並记述"柴窑以烧灯具和小件器皿为主,成器以天青色为主,尚有豆绿,米黄,虾青、黑橙诸色。" 曹昭在《格古要论》中,明确指出柴窑的烧造地点为北地郑州,並对汝窑的窑址地点指明为北地汝州,这已经被发掘窑址证实无误。这都对"北地"地名有了明确概念,应不为疑。以往很多学者在探讨这一问题时,认识上存在错误,认为北地不在郑州,而在其它地方,这在地理方向上弄错了。我认为北地的含义是一种借代性的地域名称,原因出自历史上北宋灭亡,南宋迁都临安,后世多被北方的金,辽、元划江而治,长期形成对峙局面,南迁汉人多把长江以北地区,习惯上称为北地。这是遗留在汉人心理上的暗喻,是一种演化了借代性地域指认。这种借代性比喻又多被后人引用。辟如把中国分为江南、北国等。(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开头诗句北国风光,这里"北国"一词,并不指具体地方,仅指中国北方,我是这样认为的。当时按古人说法,长江以北黄泛地区都归属北地,为北国统治。而且曹昭在后面论述"汝窑"时,注明出北地汝州。前面把北地锁定在江北,后面点名了出郑州、汝洲。"说明北地的地理位置就是当下河南郑州附近,我们有些学者把柴窑的错位于北地耀州窑,更甚误把柴窑说成江南秘色窑,湖田映青瓷窑都是不对的,这错误篡改了宋代以来包括曹昭在内的文献观点,这种学术上张冠李戴、移接古人的定论,是不可取的。柴窑是中国五代时至北宋(柴汝哥官定)居五大名窑之首,创建于五代后周显德初年,(954年)。北汉郭威于(951年)创建北周,执政三年后病死由其养子柴荣接任皇位,史称周世宗皇帝。(954一959年在位)。在开封汴梁城建都,史称汴京。因此,后人朱琰在记述柴窑情形时:"后周柴窑,柴世宗所烧,古曰柴窑"。相传当日请瓷器式,世宗批其状曰,"雨过天晴云破处,者般颜色做将来。"据此可知柴荣定都汴京后,对当时河南一带的制瓷业,起到了推动发展作用,特別是对御用柴瓷的颜色,作了明确的指令,那就是后人所记述的:“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响如磬。"周世宗说他要的颜色是"雨过天晴后的青蓝色,其它颜色不为宫用,但可以民用。天青色代表了五代时期青瓷烧造的最高水平。在这之前,世间还沒有任何窑口烧造出独一无二的天青色,一下就把江南包括越窑,龙泉青瓷等在内的窑口排除在外了。也就是说江南窑口所出青瓷,不属于柴瓷范畴。
曹昭在《格古要论》中,以及后人多家记述柴窑出北地河南郑州,应不为妄谈,郑州在地理上离汴京不遠,他不会舍进求远,跑到塞北或江南去,这在运输保管上也是一大难题。郑州除离汴京近,还有附近产玛瑙和独山青玉矿产,其矿产资源可满足柴窑生产原材料。其次用黄河上游冲刷带下来的黄河泥,经窑工细致揉搓成制瓷澄泥,从而为生产柴窑泥胎解决了取之不尽的原材料。因此说,北地郑州附近,具备了生产烧制柴窑瓷得天独厚的物质条件。 柴世宗在位五年多点时间,直到临死前,还一直忙于开疆拓土,于北汉和契丹国征战。真正在他执政和平发展期,不足三年的时间。柴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创烧到成熟过渡阶段,可以说烧出的柴窑瓷少之又少,特别是御用天青瓷,可谓凤毛麟角,世难一见。
鸿爪雪泥必留其足印,历史长河泛起的浪花,必然要溅起浪花水点留下印痕。余时终相信历史上柴窑存在不是误传,古人对柴窑的确切记载,绝无造谣生事之端,我们有理由相信柴窑是真实存在的。
下面笔者就将家传遗留下天青莲花灯盏实物一件,以物佐证,说明柴窑瓷民间确实存在。(附图三张与其上见图),莲花灯盏高46cm,上口径8cm,莲花灯盏底足径13cm。莲花灯盏通体施天青釉,沉静的灰蓝色中显现虹色,在不同光线下会泛出肉红色,斑斓色彩不可名状。深沉幽静的天青色中,加有青花小点,釉薄如纸,明亮如镜,隔釉层能看到模印胎骨上的莲花筋纹。釉如披水光滋润细媚,并在釉层内隐现不同样的细纹。纹路呈暗黑色,无金丝线生成。这也是和宋官汝哥等窑开片纹不同之处。此莲花灯盏从底足处可看到黄泥胎色,是由黄河泛泥沉淀形成的澄泥,经人工范模压印坯胎成型,分为底盏托和上部莲梗碗两部分,入窑先将两部分素胎烧好,在事先留好卯楔结合部基础上,由窑工锔匠把两部分固定契合接好,用青铜锔子锔牢为一个整体,再二次入窑挂釉复烧,烧好的莲花灯盏为垫烧。(莲花灯盏釉内结合部留有青铜锔痕可以作证)。黄河澄泥范模印制成型,说明制式规范,可用于批量定烧。其造型仿古青铜器,在风格上承袭了唐至五代时佛教盛行莲花灯盏,广泛流行用于社会,把人们信奉崇尚的莲花图案,印满灯盏全身,这符合当时风格。挺拔向上的莲花梗节,显得庄重肃穆,其工艺严谨复杂,显示出高超的制瓷水平!
烧制好的莲花灯盏,确如古人曹昭在记述柴窑瓷论说中的一样,即天青釉簿如纸,明亮如镜,滋润细媚,开细纹,唯不足黄粗土耳。"此莲花灯盏由底盘往内里看,呈黄泥胎,非香灰胎和黑铁胎,与诸多窑口迥异有別,又佐证暗合了曹氏《格古要论》的正确性。
另外,我想补充两点:一是柴瓷响如磬的问题,余私下赏玩此莲花灯盏时,曾用小木棍敲击莲花灯盏底坐部分,发声是那种听来低闷且悠缓的颤音,微微传来金石或古铜器的声响,不刺耳,也不是噗噗的木声。二是柴窑薄如纸,明如镜的问题。我认为古人尚重,尚古朴,绝对不会用黄泥作胎而烧造出薄纸般的胎体来,这不符合黄泥胎物质生成原理。只能是用河南当地的独山青玉,玛瑙和青金石等为釉,烧出很明亮如镜,薄纸般的釉色附在胎体上,并能一眼隔釉看清胎骨的柴瓷来,这也是鉴判是否柴窑瓷的一大特点。
综上所述,按照古文献记载柴窑的要素标准衡量,发现五代柴窑莲花灯盏有如下几个特证:
(1)范模铸压印制和手工相结合,以小件为主,每件(段)高约不超23cm。通过釉薄如纸能看到范模压印的筋络、胎骨。
(2)五代柴窑瓷器是二次入窑挂釉复烧特征。第一次先烧出器物素土胎,采用的是吊烧。(釉层内露暗支钉痕)。第二次合模接好胎体后,挂釉二次入窑烧制,采用的是匣钵垫烧。素胎在第一次入窑是分节烧制的,有事先留好的榫楔接合,最后用青铜锔子锔好接合部,然后再挂釉入窑,统一垫烧出完整之器。重点存在二次合模复烧挂釉工艺现象。
(3)柴窑莲花灯盏天青色釉中,暗含虹光,有红晕现象,(如图所示,不同光线下照出的釉色有变化现象,不是一种颜色,说明釉色由玛瑙玉石和玻璃等多种材料组合。
(4)传世莲花灯盏有"四纹一点"特证。即千年过渡呈蝇翅纹,石花纹,蟹爪纹,暗痕萎缩纹,全部隐于釉层内。一点是指釉层内多有聚散不一的青花小点。
(5)观察柴窑瓷器底足,多无护胎釉施底,底足多呈黄泥胎色。
(6)宝莹夺目,光可却矢。柴窑器莲花灯盏,明亮如镜,胎体很薄,如水光披上一层薄纸般的釉,非常滋润耀目,隔釉能看清胎骨,薄如纸,明如镜比喻恰当。
(7)《陶雅》说,"宋以前之瓷,泥土为胎颇多有韵,大邑瓷叩如哀玉,柴窑声如磬是也。明以后皆系瓷胎,击之亦有韵,但不能如古韵之悠长之尤可爱尔"。《古铜器考》载:"古人以足载器,器足多取沉重,柴窑每多黃土"。结合上述文献,莲花灯盏由黄泥胎铸成,况击之有金石磬声。黄泥胎和敲击发出声音符合文献记述。
今将莲花灯盏实物公佈文玩界同好,其在抛砖引玉,共同研究探讨,並同时将好友董先生所持柴窑贯耳瓶,一同推出鉴赏研判,共证柴瓷确实在人间存在不虚,不为枉谈。实为当今文物考古界一大幸事!希望各位同仁爱好者商榷斧正为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