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院里的那两颗小桃树 作者：褚俊峰【散文】

我家院里的那两颗小桃树

文|褚俊峰

六七十年代，除了精神富有，一切都处在贫乏时期。

由于物质的贫乏，导致我们常常吃不饱，穿不暖，在忍饥挨饿中生长。但有一点，就是无论饥饿还是寒冷，都难以阻挡我们开心快乐的生活时光。

也不知何年何月，人们把吃了桃子的核扔在了我家院中一个小塔地上面，适逢春天阳光雨露的滋润，破土钻出了两株桃树苗。

当父亲第一个发现后告诉我：“孩子，这是两株桃树苗，好好伺弄管理，可以长大结出桃子的，那时，我们就可以吃到自家的桃子了。”听了父亲的话后，我心里很高兴，就带着一种希寄和期望感，开始了我也要做一件大事的行动。

于是，我把两棵小桃树苗周围松了土，拦了蓄水土坎，又用砖石垒了圆围，为防止牲畜破坏，还到沟畔上砍来了荆棘罩在了上面，天天浇水。

在我辛勤的照料下，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年的时间，就生长了近二尺高，我的期盼心也跟随着小树与日俱增。有时，做梦都梦见小桃树已经结出了桃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到了第二年春天，小桃树开花了。桃花红杏花白，虽然两棵树上仅开了几朵，但看到那红红的桃花，象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逢人便张扬着说：“我家的小桃树开花了！”大人们便告诉我：“桃三年，杏四年，要吃李子十八年。你家的桃树到了明年就可以结出桃子了，你好好管理培育吧。”于是，我更用心了，除了平时的浇水，拔草，到了伏天，气温高了，还怕晒坏小树，给小树搭上了凉蓬，天天观察着小树的生长变化。那种全身心的投入，成了自己的乐趣和希望。不用大人们去督促，成了我的自觉行动了。

历经了春夏，到了秋天落叶了，天天光顾着两棵小树。冬天来了，怕冻坏了小树，我给小树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秸秆当衣服，捆得严严实实的。在温暖舒适中度过了寒冬，迎来了又一个春天，我及时地松土浇水，小树也不负我望，长出了叶子，形成了花蕾，终于枝头怒放了。我的脚步也更勤了，每天亲临期盼结果的心理，支持着我的日程步履不停。

每棵树上大约绽放了十几朵花，等到花谢后，经风吹掉落，最后，其中一棵树上只剩下了一颗象黄豆粒大的小桃子，另一棵树上剩下了两颗。我心里忐忑不安地担心着这唯余的三颗小桃子，生怕有一天再掉落。

就这样天天跑到树旁看着，浇水，松土精心保护着。或许是上天被我一颗虔诚的心感动了，三颗桃子终于安然无恙留下来了。

望着三颗一天天长大的桃子，犹如三颗明珠般在我心里占着贵重的位置，闪动着炫眼的光芒。

我每天抚摸着小树，不让有一个小虫侵犯。三颗桃子随着阳光雨露的孕育，积累了岁月的精华，在趋向成熟着。

到了秋天，桃子红了脸，好像即将成熟的娃娃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展示着青春美，在枝头摇头晃脑显摆着饱满的激情和成熟感。

我和弟妹天天看着那三颗笑红脸的桃子，垂涎欲滴。父亲告诉我们，这三颗桃子来之不易，一定要到中秋团圆节，全家人分享甘甜美味才更有意义。

也因为那个年代物质的贫乏，水果很少，市面上卖的只有这种“小毛桃”和杏子，我们家因生活拮据也买不起。

于是，我们每天看着枝头晃摆的桃子，又盼望着中秋节的早日到来。我捡回了一块红色的石头，在院墙上倒计时每天刻划着一条红道，这一条条红线仿佛是将我的心与中秋节紧紧系在一起的开心幸福线。

中秋节那天，父亲小心翼翼地将三颗桃子摘下来放进篮子。我站在树下，两眼瞅着父亲摘桃子的一举一动，生怕桃子不翼而飞似的。

晚上，全家人围坐在炕头桌旁，妈妈将三颗桃子象伺弄珍珠般地小心翼翼用刀切成小瓣，除了大人品尝了一瓣后，其余都分给了我和弟妹们。

我拿着桃瓣放在嘴里，含着，吮吸着那充溢味觉细胞的甘甜桃子舍不得咽下去。

父母亲都说这塔地上的桃子日照多，糖分含量高，酸甜美味可口。对我来讲，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其一是来之不易，是我辛苦浇灌的结晶。其二，由于它数量不多，是两棵树营养成分的积累精华和熟透的原因。其三，土生土长，原汁原味，没有任何新科技基因的掺杂。

在以后的岁月里，随着我的悉心照管，桃树长高长大了，桃子自然越结越多了，全家人也能分享到更多的甘甜美味了。

如今，随着时代发展，交通的便利，四通八达，物质生活丰富了。人们利用各种科技手段繁育出很多桃子品种，有很多美名。如“大久宝”，“岗山白”，“五月鲜”，“六月香”，“七月红”等等。在超市货架上，琳琅满目，就连外国的果品都挨个排队，眼花缭乱的，充满着我们生活的每一处。但真正吃起来，论口感质量，永远没有了我们那个年代“小毛桃”的滋味了。或许也有一些“饿了糠也甜，饱了肉也嫌”的因素吧，更多的是现在的果类是新法培育，人们为了追求商品价值，强调了数量，却忽略了口感质量。

家里放着很多桃子，却失去了吃桃子的食欲了，反倒常常会在梦中再现当年育桃吃桃子的情景。每当中秋节时，我都会拿起桃子向孩子们讲述当年院中小桃树的故事，我永远忘不掉我家院中的那两棵小桃树，忘不掉桃子的甘甜，忘不掉它带给我们全家人的开心幸福感。

作者简介

褚俊峰，山西省太原市娄烦县人。教师，喜欢文学，曾在《人民文学》、《山西文学》、《青年科学》、《娄烦》杂志、《山西人民广播电台》、《秋山晚情》诗刊《通讯员报》、《消费者报》、《山西日报》、《山西晚报》、《太原日报》、《太原晚报》、《今日娄烦报》等报刊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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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编辑：Ar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