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点油条

□李代金
　　有一对小夫妻在街尽头开了一家早餐店，女人做的油条特别好吃，朋友们让我也去尝尝。
　　这天早上，我踏进了这家早餐店。店门口的女人正在炸着油条，店里的男人忙着招呼客人。男人见我走进来，上前笑脸相迎：“吃点啥？”我说：“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男人听了一愣，回头看看女人，上前一步，低声对我说：“你不吃油条，吃点别的什么，行吗？”我看一眼男人说：“我就是冲着你们的油条来的，我这可是第一次来……”男人连忙说：“好，我马上给你端上来！”男人转身离开，接着为我端来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
　　豆浆是凉的，油条却是刚从锅里捞起来的，正热着，香气直扑鼻子。我迫不及待地将油条往豆浆里一放，然后捞起来就往嘴里塞。果真如熟人所说，油条真是特别好吃。
　　我平时就喜欢吃油条，小区、单位周围早餐店的油条我都吃过，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吃的。我三两下就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吃完了，抹抹嘴，意犹未尽。想再叫男人来一根油条，可看看女人正忙着，旁边有几位客人面前放着一碗豆浆，还在等着油条，只好遗憾地离去。
　　第二天早上，我又踏进了早餐店。男人见到我，赶紧上前问我：“吃点啥？”我说：“三根油条，一碗豆浆。”“三根油条？”男人一怔。我盯着男人。男人说：“你不吃油条，吃点别的什么，行吗？”我说：“不行，我就是冲着你们的油条来的，你们的油条就是好吃。”
　　男人回头看看女人说：“你吃包子吧，你看，油条还没起锅呢。”我说：“我等一会儿。”男人说：“你就不能不吃油条吗？”我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吃油条？”男人说：“你吃包子，我送你一个。”
　　我更迷惑了，开早餐店，不就是希望满足客人的要求，讨客人喜欢，多挣钱的吗？怎么他却这样子呢？我盯着男人，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男人见我不肯罢休，只得向我低声解释。原来，自从早餐店开业以来，人们都冲着油条而来，可男人不会做油条。每天早上，做油条的女人忙得不得了，天气又热，又在油锅边，女人又热又累，可却不能歇一歇，因为有那么多的客人等着她的油条。男人不忍心女人这样累下去，这才跟客人打招呼，希望客人别点油条。
　　听了男人的解释，我点头要了包子。男人高兴地给我端来包子和稀饭。尽管包子不如油条好吃，但我还是津津有味地吃了。我付钱的时候，男人真的少收了一个包子的钱。他说，事先说好了的，就这么办。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店门口的油锅边，女人正炸着油条，锅里的热气一团一团地往上升。女人大汗淋漓，舍不得揩一下汗水，脸上荡满了笑容。
　　我心里不由一动，这个会做油条的女人是辛苦的，可是，她又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