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雲诗话 | 更把冰轮幻玉钩
这里
既有彼岸的宁静与喜悦,
亦有此岸的无奈与悲伤。
请听淞雲诗话:《且休归去醉溪东》
更把冰轮幻玉钩
赏读《七律·值乙未暮春睹海棠花谢有怀》
诗作者:淞 雲 诗话:文 澜
主播:茉 清 编辑:微 语
三月瑶芳欲做休,
青阳浑自短勾留。
有情偏是无情状,
怕恼翻为多恼愁。
杨絮才飞柳絮至,
花容初谢余容羞。
流光也白骚人鬓,
更把冰轮幻玉钩。
注:
青阳:三春。
余容:芍药。
冰轮:满月。
玉钩:缺月。
花容初谢余容羞:海棠花谢了,幸好还有芍药盛开,甚慰!
提笔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了“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的歌声,让我不由得也自问:时间都去哪儿了?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这是朱自清笔下的时间踪迹,表露了作者对时光流逝的无奈和惋惜。
光阴如梭,快速得让人措手不及,一个转身,就是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亦如淞雲诗中所言:三月瑶芳欲做休,青阳浑自短勾留。细思,人的一生,就如同诗人眼前的海棠,是一段倾尽全力的过程,走的最急的恰是这最美的春光。
庄子曰: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在轮回的时光里,不知曾有过多少次花开花落,月圆月缺。人世苍茫,春光易逝,我们总是要等到千帆过尽,物是人非之后,方才明白光阴的可贵。
我与海棠的相逢,纯属偶然,还未来得及铺纸、研墨,为其描眉、点唇。她已于我的眼前飘然凋落,有着一意孤行的凄美、冷艳和荒凉。是有情?还是无意?是怕恼,还是惹愁?诗人直言:有情偏是无情状,怕恼翻为多恼愁。这是淞雲经历过世事变迁、人情冷暖所流露出的真实心境。
时值暮春,芳菲欲尽,古往今来有多少诗人曾为之黯然神伤,不是责怪东风无情,就是自恨无计留住春光,多有伤感怨嗟之词。而淞雲眼中的暮春风景,是杨絮才飞柳絮至,花容初谢余容羞。深含一种简练、淡雅、不夸张的情绪。淞雲诗的平实自然,是其对现实美的沉思,是其头脑与灵魂的互助,眼光与认知的碰撞。
全诗以海棠的凋谢为线索,抒写了淞雲对人生的一段体验,诗人并未具体描摹海棠满怀惆怅的凋落,而是通过一些充满象征意味的意象捕捉,传递了一种春光易逝的感触。流光也白骚人鬓,更把冰轮幻玉钩。那些我们曾以为遥远的日子,已悄然落在了眉梢,染白了鬓角。
月光的流逝,在诗人的生命体验中缓缓展开。淞雲正是以月的圆缺意象,伤感韶华易逝。诗人与客观物象的具体交流,引人走出虚无,与明月连结在一起。李煜曾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的命运悲剧,展现在了“春花秋月”的时间飞逝中,消融在了历史的月光流逝中。李白的“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冥王宫里人”,也表露了诗人对生命在“月光如水”的流逝中被虚掷的感慨。“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更是刘禹锡对历史的浩叹和追思,通向了那千古亘远,深邃浩淼的宇宙意识。
这高悬于天际的月亮,也引发了淞雲的哲理性思考,明月蕴涵着时空的跨越,圆缺轮回如斯,是世事变迁的永恒见证。相比之下,人生是多么的短暂啊。那些曾飘忽的梦,早已落定。让人懂得了,卸去妆容才是真正的生活,珍惜当下,掌控好自己的人生,既要在绚烂光辉中如鱼得水,又能在寂寥朴实中如火如荼。
淞雲富有弹性的诗意表达,令读者在春光体验与灵魂冲撞之间,获得审美感受。诗人游刃于世俗生活的场景和细节之中,使其对春花凋落的感知与解读更具洞悉性与穿越感,诗路纯正清晰,语言轻盈流畅,认知奇异幽深,美学视野开阔而辽远。淞雲诗不同于学院派的抽象与冰冷,既有灵动,也有审视,保留一种有温度的亲切感,他犹如一个写意画家,挥笔方寸间,境界顿出。
诗人对外在景物有自己特殊的心灵洞见,很少使用概念化的语言,总是巧妙运用具体意象和相应的环境点染,让外在表象与内在精神恰切融合,字里行间有种静气,一再触摸生命的本质和真相。当我们岑寂下来,转身面对时,会情不自禁地欣赏、回味……
有时觉得时间真得太快,以至早上醒来会有些许的恐惧。光阴的流逝,总是那么专注。当我匆然于淞雲的诗中抽身,看着窗外飞飘的雪花,终于明白,时光荏苒,无论我们如何虔诚地去追逐,终是徒留伤感罢了。回首,花深不知归路,放眼,岭上多是白云。
雪影绕窗,引清风入案;余香盈室,惊明月成诗。学会在喧闹的人群中独处,涤虑沉思,不管生活还是心灵,都应往生命更远更深处行进。
作
品
简
介
诗作者 淞雲, 诗人,词人,擅长经学,书画,文字学。 其人豁达平和,如高空的朗月般照人。
诗话作者 文澜 ,擅诗词,陕西米脂人 。
主播 茉清,一份执念,一瓣心香。最美的时光里遇见最好的自己。用声音传递爱与美好,用最真、最朴实的情感诠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