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界历史上,真实的京剧武丑奇才张春华是怎样的一个人?
张春华先生,一代武丑泰斗、有名京剧表演艺术家、京剧武丑名家、叶盛章嫡传弟子、中国京剧院有名演员、京剧武丑大家、当代京剧武丑泰斗级人物。
在京剧武丑行当中,张春华堪称一代奇才,他的武功基础深厚、功夫过人,在八十余年的舞台生涯中塑造了数十个武艺高强、诙谐幽默、机智果敢的人物形象,他的技艺借此得到了国内外亿万观众的赞叹,更是在京剧武丑的发展史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足迹。
京剧丑角名家郑岩说,张(春华)老师之所以有这么大成就,是因为他太全才了。他的功夫,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努力,要不然不能那么漂亮,他的跟头那么漂,他的下身那么轻、他的节奏那么快、他的身上那么爽利,他的神采、念白那么精彩。艺不惊人死不休,这是张春华一生的追求。这出技巧繁难的《打瓜园》认人看到了京剧武丑戏的惊人魅力,也看到了叶派武丑形神技艺、无所不精的独特风格。人们熟知的电视剧《白眉大侠》讲述了北宋初期以白眉毛徐良为首的侠义之士除暴安良的故事,而以白眉毛徐良为题材的京剧《徐良出世》也是叶盛章先生的代表剧目之一,叶盛章先生在剧中打破了京剧武丑惯用的京白,使用了山西方言,唱腔也融入了山西梆子的板式,突出了人物个性和地方特色。张春华在这出戏里以清脆的唱念表演体现出了叶派的风格。京剧《徐良出世》不仅仅在人物造型独特、唱念别致,武打上也很繁重,张春华在六十五岁录制的这出戏里的武打可以说是宝刀不老。《宏碧缘》的故事在我国民间流传已久,它取材于古典武侠小说《绿牡丹》,剧情以骆宏勋与花碧莲的姻缘为主线,彰显了正义必定战胜邪恶。京剧《宏碧缘》又名《龙潭鲍骆》,在《刺巴杰》这一折戏里叶盛章塑造了一位开店的义士胡里,张春华在扮演这个角色时又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所加工提高。张春华在《刺巴杰》一剧中扮演的胡里把误伤恶棍巴杰的骆宏勋藏在了自己的店中,巴杰的母亲九奶奶前来搜店,要为儿子报仇,胡里机智应对,见九奶奶执意闯店,无奈与九奶奶展开一场搏斗。张春华与青年武旦演员阎巍的对打可以说是有情有技、情技交融,十分精彩。那么就是张先生一直活跃在舞台上,他除了演了那么多好戏,他非常善于创作。有了在稽古社学艺时所受的创新意识影响,有了在中国京剧院求新思想的熏陶,张春华几年之间就在新编剧目《三打祝家庄》、《猎虎记》、《三座山》等戏里扮演了主要角色,尤其是在《三盗令》里塑造的水浒英雄一枝花蔡庆令观众无不惊叹叫绝。张春华的创新意识不仅仅在新编剧目之中,他对舞台上流传很久的传统老戏也都从思想性和艺术性上进行脱胎换骨地修整和加工,譬如一出源自乡间歌舞小调的《小放牛》,通过张春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再创作,使得这出小戏焕然一新。
娃娃丑《小放牛》,他在科班里就演,出来也看,看他老师看他马三大爷、马富禄马三大爷他都看过,跟着荀慧生、荀老,那个(于连泉)于老他都看过,谁也没想到,《小放牛》这里头有黄色,小放牛、小放牛吗,自己说这牧童多大,往大了说十二三,还往哪儿大,小姑娘也就十一二,您听他的唱词,“出得门来,用眼哪呼嘿、啊哈,那边厢来了一个女娇、女娇娃,头上戴着一朵花儿,身上穿着绫罗纱,杨柳细腰一掐掐,我嘴里念着她,我心里想着她,这一场相思病就把人害煞。
京剧名家刘琪说,“张春华先生拿过这出戏来,彻底改变,从音乐到人物到服装设计,漂亮极了。那个腰包一撒,跑起来跟飞一样,蝴蝶似的。孩子在农村里头在那个草地里玩儿、在山坡上玩儿,看见放牛的,你问路完全是一种健康的、一点儿邪念没有。”张春华性格开朗平易近人,数十年里,他不仅尊师重道,对同行对青年人也是诲人不倦、倾囊相授,他提携后进演出的《小放牛》一场又一场直到他七旬高龄。年轻人在他的帮助下,艺术上得到了飞跃的提高。郑岩言,“他最大的优点是愿意帮助人,很多的年轻人都得到过他的指导、教诲、影响、鼓励,他从来很少说人的不是,总是鼓励你,你演一戏他看了他必然说,这么好那么好那么好,那一点再那么样能更好了,他都这种态度。京剧《秋江》自从叶盛章先生从川剧移植过来以后几十年里演出套路基本没有大的改变,而面对青年程派演员张火丁来说,张春华却因材施教,竟大胆提出帮助这个青年人以程派风格来演出《秋江》,这在京剧界无疑是个创举。张火丁说,“当时他们跟先生学《秋江》这出戏都是昆曲,后来先生知道她是程派演员,就鼓励她把昆曲移植为皮黄,并且可以用程派的艺术风格来演绎,后来又请了张云溪先生填词,这出戏她和张春华先生首演于1996年的长安大戏(剧)院重新落成的时候,张火丁她记得那场演出观众反响非常强烈。《秋江》演出之后呢,她觉得给她增加了很多的信心,为她今后创作一些新的角色奠定了非常大的基础。
最早的京剧《三岔口》讲述了一个开黑店的店主欲谋害住店的三关上将焦赞和任堂惠,后反被二人除灭的故事。由武丑应工的店主刘利华在戏中是一幅丑恶的脸谱和狰狞的表演,这也是叶盛章和张春华常演的剧目。他(张春华)最典型的戏应该说观众最了解的是《三岔口》,因为《三岔口》呢,当时在五十年代初,它是个新《三岔口》了,原来老《三岔口》的刘利华是坏人。如今经过张春华和张云溪精雕细琢后的《三岔口》店主刘利华成了一个正直助人的义士,他和任堂惠的对打也是一场误会。服装、脸谱变得边式漂亮、武打变得更为紧凑精彩,一出普普通通的老戏经过张春华、张云溪的演绎成为了屡演不衰的经典。而且新中国刚刚建立,他们就把这个戏带出了国门,为京剧在世界的传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梁九荣言,1951年吧,随艺术团赴德国参加第三届世界青年联欢节,有舞蹈、歌剧,京剧的代表是《三岔口》,五个演员两个乐队,头一个是张云溪张老师,第二个是张春华张老师,第三个是张世桐张老师,还有谢锐青和她梁九荣,她们俩是学校派去的,张春华老师跟这个张云溪老师在表演上是非常好的,演出以后这个观众鼓掌特别激烈,因为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表演。一出《三岔口》在世界比赛中夺得特别大奖,这不仅仅让张春华一行人引为自豪,更是为祖国赢得了荣誉。正因为张春华在国外演出的影响,1958年张春华意外受到邀请、参加了中法合拍电影《风筝》的拍摄,在剧中扮演了孙悟空这一角色。《风筝》这部奇幻儿童片讲述了法国男孩比埃罗通过一只漂洋过海而来的风筝与中国的小朋友结下友谊的故事。六小龄童老师说,“张老就是最早、很早就做这个世界各国人民之间这种友好的一个使者了。你想他演的这个孙悟空等于两国观众都非常关注的一个艺术形象,那么有了这个电影以后,也加深了两国人民的友谊。进入晚年的张春华更加感到京剧传承的重要性,迄当时为止他已经在全国收了不少弟子,如原北京军区战友京剧团的吴建平,天津青年京剧团的石晓亮,上海京剧院的严庆谷,中国戏曲学院的年金鹏,国家京剧院的孙少东、靳智棋,刘佳、王浩等,这些学生如今都已成为了院团里的中坚力量。张春华再传弟子李丹说,自己现在呢在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任教,也是教这个武丑专业,所以呢就是自己要把张春华先生留下的这些非常宝贵的这些财富、这些武丑剧目还要继续往下传承下去。张春华为了给京剧武丑艺术留下更多的资料,他曾多次参加录像,对工作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不遗余力。拍徐良的时候,他唱那个梆子,他唱了一半,他说停,他就跟导演说停一下,他说我怎么,他下来跟吴建平他说,他说我今天怎么感觉有点憋呀,吴建平说是不是有点累了,那时候他心脏就开始有点犯毛病了,他说你给我药,他就给他药了,他就吃药,吃药完了、喘了口气,好,他说再来,又来一遍,来一遍,一下、一气就呵成了,就下来了,下来了,下来坐那儿他就有点累了,吴建平说要不您今天早点休息、今天晚上先不录了,他说不行,这么多人都来了、乐队都来了你不录了,你怎么那么大、那么大谱儿啊,他说一句,咱们接着来吧,把下一段咱们把它录下来吧。2017年为了能让叶派名剧《酒丐》重现舞台,他还是尽心竭力地进行指导。2017年4月7日晚,绝迹舞台多年的叶派京剧《酒丐》又一次亮相京城。开戏之前,张春华先生坐在轮椅上,在弟子和再传弟子的簇拥下被缓缓推进长安大戏院,多么熟悉的剧场、久未谋面的舞台,还有那么多喜爱京剧的观众,张春华在恩师叶盛章的画像前感慨万分。“来,张老师您看这是谁呀,(画像)'“我的最尊重最珍贵的叶盛章老师。他在这个时候他所演的武丑戏,每一出大戏,折子戏、小戏,都受到观众同志们的热情捧场、热情的欢迎,自己在这里感谢大家。”叶派名剧《酒丐》的上演,了却了张春华的一个多年心愿,但所不幸的是张春华先生因患阿尔茨海默综合症于2019年3月5日在北京逝世,走完了他的九十四岁的辉煌一生。从一个来自农村的苦孩子,到稽古社科班的高材生,从一个叶盛章的亲传弟子,到一个叱咤海内外的京剧武丑大家,张春华始终在向国粹京剧的巅峰上攀登,他的愿望就是希望祖国的京剧事业更加昌盛、更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