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实、真与假，老谋子终于拍了部看得过去的电影！

世上很多事情，

本无对错，

做了就不要后悔。

——《影》

文丨旧故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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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看了张艺谋的《影》，这是我攒下的长长影单里唯一可看可不看的作品，能进影单缘于它水墨画风海报实在美得空灵，没错，我是个看脸的“颜控”。

其实对《影》并不是没有期待，电影刚上映时，口碑爆棚，在老谋子拍电影的这些年里，这样的好评程度也算得上盛况空前。本打算去影院一睹水墨风采，结果十一期间回了趟老家，就给错过了。

恰逢线上更新了，便抽空看了。看完电影的第一感触是：“就这样结束了？”紧接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生出了“张艺谋又开始讨论人性哲学”之类的想法，但总体而言还算过得去。前期的影子、中期的都督、后期的王，每个人都是一张大网，在虚实和真假之间，来回追索。

之前在豆瓣看了一些影评人对《影》的评价，我还是不出所料的“没能看懂”。面对普通观众的“没看懂”，我深表理解，原因在于为了突出主角四人之间的人物分歧和人物特征，张导不得不将其他人物的篇幅缩小，所以无论是青萍公主的死，还是杨苍将军的败，都让人觉得有些恍恍惚惚，之前对主配角的塑造和交待，和后期结局过于潦草，才会让人在最后留白阶段意犹未尽，其实并不是大家看得还不够，内心的OS其实都是：这TM挖的坑谁来填啊！

影片从小艾窥门开始，到小艾窥门结束，这样拍的效果不仅是让观众充满无限遐思，也让人想一探究竟：小艾究竟看到了什么？其实最后境州的境遇已经不重要了，他无非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高贵的活着，成为沛国的王；一种是卑贱的死去，成为刺杀王和都督的影子。这两种结局，我更愿意看到第一种，因为这样足够黑暗，也看得到人性的贪婪。

一直认为小艾才是穿起整条线的重要脉络，她机敏、聪慧，能光看境州和子虞之间的打斗直接悟出两人都一直无法参透的拆解招式，利用女人的身形和姿态来克制杨苍的至阳至刚。她也能成为境州的牵绊，让本可以一走了之的境州，心甘情愿成为子虞的影子。如果没有她，之后的那场仗便是硬打，境州将毫无胜算，能不能收复疆土暂且不说，全军覆没可能性更大，但有了她，境州竟活着回到了沛国，这是子虞没料到的，也是小艾没想到的。

可悲就可悲在小艾是个女人，始终是都督的棋子，在都督身边，小心翼翼，卑微附和，小艾对于都督来说不是妻子，更像个照看生活起居的仆人。但在境州面前，小艾是在做自己，虽然她将自己的私欲隐匿，可她和境州弹琴时，和境州舞伞时，都达到了心意相通，得知境州最后一晚和自己同处一室，她献身给了境州。可她没有自我，她深知境州死后，自己仍会像之前一样服侍子虞，并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她表现得不争、不怒。

而境州，就像是困兽，之前愿意成为影子是因为老太爷的一口救命饭，后来愿意留在都督身边是因为小艾，之后愿意为都督而战是因为都督用他失散多年的母亲作为要挟，最后愿意答应沛王回都城是为了报“杀母之仇”，他没有一刻是为自己活的，在杀掉都督和沛王后，那一刻他才成为了真正的自己，那个有欲望有贪念的自己。

电影讲述的虽然是一场政治场的斗争，到最后却没有真正的赢家，政治阴谋也好，虚与委蛇也罢，这场水墨盛宴，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告终。

影片中，随处可见阴阳的对立与统一，境州子虞训练场是八卦阵，境州找杨苍挑战也是八卦阵；随处可见水墨画风，都督府的墙上画满水墨画，王宫大殿垂满书法墨迹，连所有人穿得服装都是水墨服，飘逸、潇洒、意象，行动时衣袂飘飘，感受起来又朦胧典雅，加上画面趋近于黑白，与人物黑白两色的服饰相称。

《影》极简化处理了内容，水墨恰恰代表着人性，揭示了黑白两面不代表单纯的好坏，最复杂的部分，是中间的灰色地带，晦涩得难以形容的这些部分。整部电影，文戏占了很大篇幅，战争只是其中一角，但结尾缺乏震撼。

也许“影”就是欲望的化身，最不能见阳光的东西，藏着最可怕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