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禅最美微刊第三十三期 | 优雅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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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期 | 优雅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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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小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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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 | Leisurely
张爱玲愿意一个人享受上帝赠她的孤独,
这种老去是贵族式的优雅。
优雅是件很难的事情,比矜持难,比无赖也难,矜持能装,无赖更容易,不要脸就会无赖了。
可是,优雅不行,优雅要气质,要资历,要岁月沉淀,要那份从容和风淡云轻闲云野鹤。
优雅地老去就更难。老了,难免长了皱纹,衣服也不讲究了,妆也不化了,也说东道西了,也忘性大了,所以,翻着旧照和别人说,看,他年轻时追求我,我不同意——因为老了,所以,也许什么都可以原谅?
记得小区里有个老人,一头银发,大红的衣服多,瘦,时常穿牛仔裤,我喜欢她走路的样子,不老态,一点也不。见了年轻人,总会明媚地问好,她的心态好,非常让人心仪。
还记得看过一本书,孙犁的散文,写到老,他说,“如果老了,我就什么也不干,发发呆,因为没有年轻时的睿智和聪明了,所以,我什么也不写了。我怕留下垃圾文字,我不让人笑话,我要优雅地老去。”
看到这里,我叹息一声。大道低回,这于一个作家来讲多么难得,如果我没有了才情,我宁可闲置,什么都不做,我怕会越写越烂。我想起张爱玲来,盛年只两年,此后,慢慢余生,几乎都在搞翻译工作,为了躲避媒体,她一次次地搬家,她愿意一个人享受上帝赠她的孤独,这种老去是贵族式的优雅。
我还看过一张画,我忘记是哪个大画家画的了,他穿着袍子,呆呆地看着脚下的纸屑,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有表情也没有表情,很散淡,他和那些阳光融化在一起,我知道,那种老很优雅。
张曼玉不像四十多岁的,
她举手投足,没有年龄。
气 场
老去很容易。优雅很难,每个人都会老,每个人都怕老,可是,终究会老,只是如何老下去的问题,很多人,糊里糊涂地就老了,一把皱纹了,啰里啰唆了,老得很不细腻,老得很粗粝。
那些半老更可怕,更能检阅光阴如何刀削斧刻在脸上。
张曼玉是妖精,总是那样精致的脸,不,不能光说是法国化妆品的作用,哪个明星都用化妆品,都舍得用极致的化妆品,可是,张曼玉不像四十多岁的,她举手投足,没有年龄。
王祖贤就老了,老得松松垮垮了,没气场了,托不住了。张曼玉始终有一处气场在托着她,很神秘,很说不清,这些半老徐娘们,她们两个是极端,一个永远不老,一个迅速地老了。
我能想象张曼玉八十岁的样子,一定还是个妖精一样的老太太,看不出年龄,就像我去香港时参加了一个宴会,我看到一个披着红色披肩,戴着珍珠项链的八十岁的女人,她哪里像八十岁啊,一头卷卷的发,不黑,亦不白,是刚刚正好的那种颜色。她手上戴几克拉钻戒,手背上印了蓝色小蝴蝶,眼睛大而迷人,眼睛大的人容易有眼袋,可是,她没有,好像还只有五十岁,冲我嫣然一笑:看,我的蝴蝶好看吗?
当然好看。这么精致的女人,八十岁了,还有在手背上印上蝴蝶才来参加晚宴,而且迷人地笑着,问我们有爱情没有?她说,爱情是个好东西,可以让女人看起来年轻十二岁。
Dignity
我喜欢这种老不自重,优雅得十分有道理,是另一种雅致,别有风味。
她轻声与我们交谈,英语、印尼语和日语混杂着,并且轻吻年轻男子,我旁边的男子六十多岁,哈哈笑着与她开玩笑,说她老不自重,她也笑着:我年轻时活得太严谨,八十岁再不轻薄,来不及了。
我喜欢这种老不自重,优雅得十分有道理,是另一种雅致,别有风味。
临别她飞吻我,然后把手轻轻放在嘴边,再轻轻地吹一下,亲爱的,接住啊。
我眼睛差点湿了,这是怎样的童心?我们约了明年再见,她说要带蝴蝶给我,也给我的手上印上蝴蝶。
我知道优雅地老成这样需要仙风道骨,可是,我宁愿努力地去老,就像明知思君苦,还要苦相思,就像知道爱情有时不过是一场盛大的烟花,还是要努力地去开去绽放,那么,我也希望优雅地老去,老出风骨,老出一锅汤,也老不自重,也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上一只蝴蝶,我也要穿红,红得不能再红的红,到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一定比现在还要美还要妖。
为什么不呢?如果,如果自己喜欢。
小禅荐书
《朱雀 唐代的南方意象》是关于中古中国的热带地区,雪小禅老师推荐的这本书是以朱雀为其象征,考察其对于中古中国人的知识构成有何贡献,对于中国人的感觉、情感以及想象力的影响——或者反过来说,考察中国精神这个大熔炉如何改变了这一片土地。不是让过去“观念化”,而是以一种生动活泼而且感性的方式,去了解过去,而且不必牺牲其精确性。这意味着要尝试将唐代人的中世纪世界,既看作是一个实有的境界,又看作是一种想象的诠释。
《朱雀 唐代的南方意象》简介:
薛爱华(Edward Hetzel Schafer,1913—1991),美国著名汉学家和语言学家,二十世纪下半叶美国唐代研究乃至整个西方唐代研究的领军人物。1938年获柏克莱加州大学学士学位,攻读人类学;1947年获哈佛大学东方语言学博士学位。之后一直任教于柏克莱加州大学,直至1984年退休。本书是《撒尔马汗的金桃》的姊妹篇,只是研究范围从唐帝国缩小到唐代的岭南地区,这个在我们今天看来纯属中华文明一部分的地区,在唐代确颇有些化外异域之感。作者以他拿手的将历史学、人类学、民族学等进行综合研究的方法,探讨了这个地区的历史地理、区域分布、语言、人种、宗教、自然气候、山川地貌、矿产、动植物等,最后以朱雀这个极富想象力的神鸟为象征,综合描述了唐代南方的风情和声色。
每每贴近你的文字,其实是一种酣畅淋漓的行走。走在寸步难行的暗笑里,胭脂花事企及的山高水远里,一滴清泪流进血液的百媚横生里。闲素,清寂又热烈幽深的把自己演绎在纷呈烟火里。我知道你可以是任何一种女子,但我又明明知道你不是任何一种女子。我热恋这种光阴里的绵软不从属。
—— 乌海 绿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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