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实地：找不着北的城市

找不着北的城市

鲁人

据说天津的海河，一里一弯。所以，繁衍出的路也都东倒西歪，全没有东南西北的正朝向。因此，站在路中央远眺，绝看不到笔直的路弯下了地平线的情况，都是弯弯曲曲地拐到高楼后面去了。道路的杂乱，就是我们这些生于斯长于斯混于斯的人也未必能如鱼戏水地穿行其间。我自己去稍不熟悉的地方，就有过多次迷路的经历。常常走着走着已经辩不清方向了，只能问附近的居民。非要自己试时，朝着自己感觉的方向走，一定会走不少冤枉路。

在这样的城市中，有朋来自远方，就更会陷入迷宫了。在津城的马路上，经常可以见到一种有趣的景象，有远朋求路于本地人，会问：“那到了前边的路口，是往北走还是往南走？”本地人一下被问得一楞，想半晌，还是告诉对方：“别往右拐，往左拐。再见路口，还往左拐。”这回轮到远朋打楞了，也楞了半晌，伸出两手，又想了一下，才放下右手，将左手向左比划了两，似乎稍有所悟。本地人见状，善意地莞尔一笑：“天津这地界街道都是斜的，只分前后左右，不分东南西北。”

面对面解释终究方便，可避免出差，少走冤枉路。否则，真是耽误事了。一次就曾在天津古文化街附近的餐馆里看到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一位老兄与一位朋友通电话，告诉他怎样赶到自己所在的餐馆。只听他说：“你出了院往左开，一直走不用拐弯，有四五分钟就能看见狮子林大桥了。一过桥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去东北角书店前边接你。”撂下手机，那位老兄对同桌的其他人说：“他办完事出来了，一会儿就到。”可接下来却半天不见人影，一桌人正焦急的时候，那老兄的手机响了，只听他有些焦急地问：“怎么这么半天才到，我们这还猜你是不是堵车了……怎么还没看到桥，那你现在在哪？……嗨！反啦！方面反啦！路也走错了，你怎么走那条道上了……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哥们儿，我忘告诉你那院还有个后门，我们都走习惯了。……行啦！你调头往回开，到河边往左拐，开一个口就看见桥了。”关上手机，那老兄又对在座的人笑道：“这哥们儿也够废物的，在天津住了好几年，楞不知道海河在那边。”

从地图上看，天津的城市街道颇像一张凌乱的蜘蛛网。在这网上乱撞，拐两个路口，就可以让人晕头转向。遇到事任你急得抓耳挠腮也无济于事，不过事后说起来又绝对是个乐子。这怕也算是天津这座城市的一个特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