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 | 思考死亡是为了活得更好

前言

前天晚上书友会活动分享了包括《最好的告别》在内的阿图·葛文德医生的三册书籍，并由此引发大家关于“死亡”的思考。在录音还未制作出来之前，我先跟大家分享下我自己阅读完这三册书籍的读书笔记。在活动分享中所讲的内容跟这些笔记的内容有很大的不同。希望再次跟朋友们推荐这一套好书。

作者: [美] 阿图·葛文德（Atul Gawande）

出版社: 浙江人民出版社

副标题: 关于衰老与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

出版年: 2015-7-31

思考死亡是为了活得更好

文 | 筱婷   图 | pplock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遇到的人生大事。然而我们却对“掌管”生老病死的机构和它的工作人员——医疗机构和医务工作者有太多的不了解。由此产生了许多的误会和矛盾。阿图·葛文德医生的作品或许可以提供一个一线医务工作者的视角，带我们观察医生的工作，医疗的真相。

其次，我推荐这套书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最好的告别》所引发的关于死亡的思考。当我们能够了解死亡的边界在哪里，或许会对我们当下的生活有不一样的想法。

医学的不确定性

我们的身体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复杂生物体，它每时每刻的运转都令人难以想象。当它在运行当中出现问题的时候，医生是辅助我们查找原因，并且解决问题的最重要的角色。

我们的身体如同一个浩瀚的宇宙，人类还在不断的探索其中的奥秘。医学发达的今天，仍然有很多未解之谜。就算是最普通最简单的问题，都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会产生无数种结果。而这些结果的产生，既有个体不同的原因，有医生处理方式的原因，也有各种意外和运气。

当我们在面对疾病、衰老和死亡的时候，我们的健康观、疾病观将左右我们的每一个重要选择。

在葛文德医生的这套书中，他描述了很多个案，生动的让读者领会到人类在医学领域所掌握的内容是多么的有限，医生在做每一个决定的时候需要面对多少压力和选择的焦虑。这些典型的案例都值得我们反复阅读和思考，会有很大的启发。

比如如何治疗慢性疼痛在医学上有许多分歧，因为“慢性疼痛往往不是因为我们身体里面出了毛病，而是我们身体外部的问题造成的。”

我曾经认为医学是万能的，任何一点不舒服、反常的感觉（有时候仅仅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并没有真正存在什么问题），我都会非常紧张的去挂个号。问诊的医生很无奈的推荐我去做各种检查，查完依然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我会更主动的去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状态不好的时候能够判断自己是否需要就医，或者应该如何调整休息、调节状态，而不是盲目的求医问诊。我以前真的是一个极度缺乏常识的人，没有正确的健康观和疾病观。

医疗决定谁来做

除了盲目以外，我还有第二个毛病，就是怕医生，怕去医院。除了小时候怕打针，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总觉得只要进了医院，仿佛就被剥夺了自主权利，任由医生摆弄，就要被迫接受“非人”的、机械般的治疗过程。无比痛苦。

从前或许一切都是由医生说了算，但是现代医学中，决定权已经由医生处转移到病人自己的手中了。毕竟身体的所有权是属于病人自己的。

“现代医学的规则要求我们重视病人的自主权，密切配合他们的要求。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还是得引导病人，告诉他们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而病人就算完全了解了自己的病情，清楚的理解了医生所提供的ABCDE……各种治疗方案，但是由于情绪和判断力、心理压力等内外因素的影响，病人未必能为自己做出最好的决定。事实上，“病人会因为他们的自主权收到尊重而感到开心，但他们也很乐意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医生，放弃选择的权利，他们更希望别人帮他们做决定。”

每一个医疗决定都有可能涉及到自己或者家人的生死健康，我们无法承受这么大的责任压力。但是医生可以承受最坏的结果。医生在感情上会比较冷静，能理性地看待所有的不确定的事情，不会因为恐惧或者感情用事而歪曲事实。

所以，行医者必须有医德，接受治疗的病人也必须对医生有足够的信任。在将自己的决定权授权给医生的同时，向医生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刻保持理智，知道什么时候该听取别人的意见，什么时候该表达自己的想法。对于既成事实的结果，也要有一定的承受力。

医生是在我们身体运行出现问题的时候来协助恢复能力的最重要的角色，医生不是上帝，并非万能。作为一个病人，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很重要。

明白自己掌握着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也有助于更加关注自己身体的健康状况。不再是漠不关心，等到出问题又将全部问题丢给医生，改变这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态度，才是健康生活的起点。

与医生换位思考

表面上看，医生这个职业收入高、受人尊重、可以照顾家人健康，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业选择；但是医生工作非常辛苦、压力大，工作环境相对恶劣，让许多对医学抱有热情的学子望而却步。葛文德医生的第二部书《医生的精进》里的案例，讲述的就是作为医生会遇到的职业问题，以及一些行业状况的分析和调查。

比如医疗中的性骚扰；在美国做医生一年的收入是多少；在外科和产科这种高风险的科室里，每个医生平均6年就会碰上一次医疗官司；死刑室里的医生所面临的道德困境；战地医生的惊人效率以及对外科手术的改进。

对医生多一点了解，对医疗的恐惧和误解就会减少一点。

现在我去医院的时候发现医护人员常常会主动热情的聊天，增加彼此的了解和信任。对医疗过程往往会做出详细的解释，也很尊重我的意见。或许这些变化也是我在读完这套书以后才发现的，以前不会在意到这些细节，只想赶快离开医院。

优雅的跨越人生的终点

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好生恶死，疾病和死亡是禁忌，明知道客观存在，也完全不愿意提及。我们太过于强调有品质的生活，其实有品质的人生应该包括有品质的生、老、病、死。

葛文德医生的《最好的告别》这本书大大的解除了我对养老和死亡的疑惑，让我知道在生命的尾声，会遇到哪些必然的情况，在家人离去前（可预知的离去，比如衰老和重病的家人）我应该做点什么，帮助他们优雅的跨越人生的终点。

彼得索尔博士（Peter Saul）在TED关于“死亡”的演讲中提到，21世纪人类主要有四种死亡方式，我们所有人都会以其中的一种形式死去。一是猝死，二是绝症，三是器官功能衰竭，四是因为功能的缺失造成的生命的脆弱。最后一种将是60%的人最终的离去方式。死亡的结果从未改变，但是死亡的方式是我们自己有可能掌控的。

《最好的告别》每一章的内容都非常重要，我甚至无法总结。但是我可以列举他让我震撼的一些观点：

1、当我失去身体的独立性，我依然有可能过上有价值的生活和享受自由；我们养老的目标应该是，在我们衰老脆弱、不再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如何使生活存在价值。

2、我们如何使用时间可能取决于我们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随着你的视野收缩，当你开始觉得未来是有限的、不确定的时候，你的关注点开始转向此时此地，放在了日常生活的愉悦和最亲近的人身上。

3、当“生命的脆弱性凸现出来”时，人们日常生活目标和动机会彻底改变。至关紧要的是观念，而不是年龄。

4、当人意识到生命的有限，他们就不再要求太多。他们不再寻求更多的财富，不在寻求更多的权利。他们只要求，在可能的情况下，被允许保留塑造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生命故事的权利——根据自己的优先顺序做出选择，维持与他人的联系。

生命的终点即将来临，每个人都有书写自己人生终章的自主权利。在最后的日子里，想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必须放弃什么来换取什么，什么事情对我来说最重要。对生活轻重缓急的安排就是处理问题的核心。这些问题都应该在清醒的时候跟家人或者提供临终服务的医护人员进行充分的沟通，这样，即使你已经不能行走不能说话，依然还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照顾和尽量可能理想状态下的生活，直到平静的离开。

思考死亡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想在最终的时刻留下遗憾，就必须提前给自己安排好告别的方式。这是让自己获得最好的结束，也能最大限度减轻家人的痛苦。

结语

三册书分别是葛文德医生二十多年职业生涯的观察和思考。他为我们提供了很多视角来思考健康、疾病、衰老和死亡。了解这些，或许会提高我们生、老、病、死的品质，以及减少因为无知带来的愤怒和痛苦。

我们应该尊重生命、热爱生活，如何做到，葛文德医生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